第二天阿盈來寢室找我玩，我們的話題很快就轉到了昨晚的晚餐上。她問了我很多問題，比如在哪裏吃的，吃了多久，吃了什麼，聊了什麼，覺得嘉煜怎麼樣一類的。
    我說：“你問這麼多像小報記者似的，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嘉煜了？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她突然由好奇轉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怎麼可能呢？”
    但是她的臉紅了，我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我看著阿盈，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因為我也喜歡嘉煜。本來並不確定的，可是經過昨晚的晚餐，我發現我想一直陪在他身邊，我想和他一起走到天荒地老，我討厭所有他身邊的女生……
    ——那麼嘉煜呢？他喜歡誰？昨天他本打算邀請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我下意識地捍衛我的愛情。於是我笑著說：“我覺得也是，你在攝影部那麼久了，如果喜歡他早就表白了；而且昨天他邀請我們一起吃飯，還被你拒絕了。不過他如果喜歡你，肯定會很傷心的。”
    她低下了頭，說：“他怎麼可能喜歡我呢？”
    看著她的樣子，我突然變得心軟起來，說：“其實昨天我們也沒聊什麼，就是聊了聊攝影。你知道的，我對攝影完全是外行。所以幾乎都是他在講，我也插不上什麼話。後來他突然有事，我就早回來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謊，隻是很自然地就說出了這些話。
    或許我隻是不想傷害她。
    一周後為慶祝攝影展成功舉辦，嘉煜安排了一次部裏所有成員的聚餐。大家聚在一起，侃東扯西，互開玩笑，聊得不亦樂乎。可是阿盈沒有參加。其實這一周我都沒怎麼見到她，偶爾見到，她也是行色匆匆，打個招呼就走開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突然變得疏遠。這讓我想到燕子，我感到痛心。
    ——難道是因為嘉煜？難道她以為我會和嘉煜交往，所以再也不能接受我這個朋友了嗎？
    我站在校園裏，感受著初春微涼的晚風，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句歌詞——他不配擁有兩種香水。
    友情和愛情，究竟孰輕孰重？
    那天晚上上網時我遇到了兔子，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她說不知道該說你幸運呢還是不幸，這就是和帥哥曖昧的代價。你喜歡他嗎？
    我說喜歡啊，第一眼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可是他真的是太好了，在每一方麵都無可挑剔，和他在一起會有很大的心理壓力，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能承受得了。你看偶爾吃頓飯都成這樣了。如果心理素質不夠好，他的女朋友肯定最終會瘋掉的。
    兔子接著我的話說我看你不行，你肯定屬於最後瘋掉的那類。你這人太沒毅力，很久都沒來我博客了。
    我恨得咬牙切齒，說你這人欠扁啊，這和毅力有什麼關係，和你那低俗博客更沒有關係了！
    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生氣了，隻是屏幕上出現了這樣一行字：你竟然說出低俗這個詞！
    我沒有說話。
    等了一會兒，她說如果真喜歡一個人就不要計較太多，全身心投入地愛一次吧。如果阿盈也像你一樣珍視這段友情，雖然不能接受，但還是會祝福你的。當然這可能需要時間。
    ——也就是說我還是要二選一了。
    ……
    在我和兔子聊得正酣時，曉菲突然闖進寢室，看到我二話不說就很暴力地（我從沒見她這麼暴力過）抓住我的衣領拉近她問道：“聽說你在和嘉煜交往？真的假的？你丫頭很強呀！”
    我一把推開她，拍著她的肩說：“冷靜，冷靜，大姐頭。我還不是名人呢，隻是緋聞，緋聞！沒這回事兒。”
    “聽說他在追你？他約你出去吃飯了是不是？聽說你們吃到很晚才回來——”她興奮到幾乎兩眼發光。真不明白人們為什麼都對八卦這麼感興趣。
    “打住！誰說的？”雖然裝作很生氣的樣子，但我還是蠻興奮的。
    “所有人。”不愧是學生會幹部，已經習慣了講話不提及人的名字。
    “你去澄清呀，我們一個寢室的，我最近哪有很晚回來過？”我越來越激動了，但卻是因為興奮。
    “那一晚嘍，不知道你去哪裏了，回來後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了。”
    “完了，你這可是毀了我的名譽啊，沒有的事兒。”我裝作很委屈的樣子說。
    “不承認就算了，不過你丫頭已經成了我們學校的名人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不錯不錯，你和他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我一把推開她，開玩笑說：“去死吧，你是我什麼人啊！”
    ……
    原來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怪不得阿盈不再搭理我，她一定覺得我騙了她——不僅搶了她喜歡的人，還騙取了她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