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塵推開的門的時候，滿屋狼藉，滿地的碎片，被單淩亂，水輕漠竟是縮在床腳，沒有梳髻的青絲披散下來，看不清她的神色。
    楚晚塵顧自的撿起地上的妝奩，聲音放得溫柔：“這些都是她生前用的，你怎麼都砸了。”
    水輕漠聽到聲音抬頭看他，楚晚塵把妝奩擺回原位，走近了才發現水輕漠全身都在發抖，嘴唇咬的發白，眼裏滿是戒備，她竟然這麼害怕。
    楚晚塵還在整理著，他在放書架上的書，一本一本動作慢而緩，像是對待最珍貴的東西。水輕漠慢慢的平靜下來，也不在抖了。
    楚晚塵他說：“四哥全力對付楚洛塵，四嫂大可放心，楚洛塵分不出身子來找你。”
    水輕漠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隻是安靜了許多，但是依然不應楚晚塵的話。楚晚塵倒也不介意，自顧自的說著：“這房間原來是雲紫的，楚洛塵送她的給你摔得七七八八，還好她的東西都還在。”
    楚晚塵一頓，看著手中正拿著的書又笑起來，“雲紫很喜歡看書，之前我笑她一個女孩子家的看那麼些閑書，她總是要氣鼓鼓的。”
    “雲紫說因為名字裏帶著紫，一定要帶著紫色，連房間裏也要用紫色的。還說，紫要紅來配才好。”
    水輕漠抬眼去看他，楚晚塵今日是穿著牡丹繡花紅袍，之前見他的時候，他也都是紅袍著身。
    “雲紫生的極好看，小丫頭總在乎自己的容貌，其實她就是長得不好，我也是喜歡她的。”
    “雲紫很喜歡竹子，這副屏障的竹子還是我派人去江陵尋來的湘妃竹。”
    “雲紫很喜歡梨花，現下還不到時候，不然院子裏那棵梨花樹開起來極美。”
    “雲紫……”
    “…………”
    楚晚塵說了很多，直到房間收拾好了，楚晚塵在水輕漠前坐下，低聲問：“四嫂，你喜歡四哥麼？”
    水輕漠抬眼看他。
    楚晚塵繼續說：“其實一開始我就慫恿楚洛塵，不然其實礙著四哥，他沒有那麼大膽的。四嫂，對不起。四嫂，你莫怕，四哥一定會救你出去，我知道四哥的心思，四哥動用了所有的勢力，楚洛塵擋不住的。四嫂，我沒想害你，隻是，隻有四哥才能扳倒楚洛塵，我才可以幫雲紫報仇。”
    “四嫂，你相信四哥。”楚晚塵頓了頓繼續說完最後一句，起身就要走。
    楚晚塵走到門口就準備帶上房門，房門就將合攏時，水輕漠開口問道：“值得麼，為了雲紫。”為了雲紫報仇，不怕可能會死麼？
    有陽光照在楚晚塵的臉上，他合攏房門，門外響起他的回答：“我愛她。”
    水輕漠想，楚晚塵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是笑著的。
    他愛她，所以即使會死也是值得的。那麼，楚琉塵積載多年的勢力，為了自己一朝暴露，他覺得值得麼？
    水輕漠抱緊了自己的雙腿。
    自己，愛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