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心深深  第七章 出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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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流光易拋,算算日子,也快近了,她水輕漠的出閣之日。苑裏也漸漸熱鬧起來了,稍稍也有些喜慶的樣子。這幾天水輕漠也不隨意上街走動了,乖乖地宅在家裏,靜待出閣之日。
    宣明十三年,在水輕漠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八個冬天,她要出嫁了。
    出嫁那天下了一場大雪,嬌荷姑姑走進屋來,笑吟吟地說“天公作美,小姐一定能結成好姻緣。”
    那個時候,期若月正在幫水輕漠梳頭。來到古代,到現在還沒有剪過頭發,現在,水輕漠已經蓄起了及腰長發。美麗娘嘴裏喃喃的念著什麼吉利的祝詞,靈巧的手指上下飛動,三千青絲很快在她的手上很快就變成了精美發髻,戴上金步搖,點上朱唇。銅鏡裏那個女子華麗的鳳冠,紅袍嫁衣,綴珠繡鞋,自己終是要嫁人了啊。
    “我的漠兒,要出嫁了。”期若月看著水輕漠,眼中隱隱有淚。
    屋外有人來喚:“夫人,吉時到了,該起轎了。”
    隨即一層紅紗隔絕了水輕漠的視線。在香影的攙扶下,踏著積雪,坐上了喜轎。外麵很熱鬧,嗩呐聲,鞭炮聲,響成一片。她水輕漠就將要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去開始一段未知的新生活了。
    雖說是妾,但畢竟是皇帝賜婚,天地之禮還是要行的。
    楚琉塵的手指白皙,指骨修長,指甲修剪的很幹淨。指尖相觸的一瞬間,她竟然有些顫抖,接著他就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牽了出來。蓋著喜帕,周圍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外,水輕漠手執紅綢跟著楚琉塵,聽著身邊喜婆的聲音,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好笑的是,她竟然沉靜了下來,也許是從來沒有見過麵前的男人,也許是沒有半分感情,竟然是喜悅擔憂都無半分。
    拜完天地後,水輕漠被送入了洞房,隔著喜帕,水輕漠隱約還能看見光亮,天還很早。香影大概是在門口候著,房間裏隻剩下水輕漠自己,靜悄悄地。水輕漠拉下喜帕,周圍陌生的環境讓水輕漠有些氣悶。雖然之前都想好了,隻要陪著期若月度過她最後的五年,水輕漠覺得自己熬得住。況且,她已經有的是法子讓這位景郡王對她死去興趣。
    水輕漠早就去網羅了一些這位景郡王的消息,行事雷厲風行,為人鋒芒不露,倒是個人物。對於這位郡王來說,美色已經不在首要,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基本上也沒有興趣。可是,偏偏到了最後關頭,水輕漠卻不由得緊張了。水輕漠定定的坐著不動,手心裏沁出了一層細汗。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喜帕中水輕漠原本低垂的眉眼微微一睜。接著有人推門而入,水輕漠聽到了許多雜亂的腳步聲。隔了一會,響起一聲尖利的女聲:“吉時已到,請王爺揭喜帕。”
    水輕漠望著跟前的墨黑鑲金邊雲靴,兀地失了神,隻是一晃眼的光亮,水輕漠便看到了眼前的男人。眉長入鬢,麵如冠玉,眼若寒星,果真當得“神詆”二字。不敢多打量,水輕漠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頭上卻隱隱感到有道目光打量著,水輕漠覺得頭皮都有些微微發麻了。
    這個時候一旁的老婦有叫了起來,解救了水輕漠:“王爺,該行合巹禮了!”
    楚琉塵的下巴微微一點,女官便笑著上前來招喚,水輕漠在女官的指引下在餐桌前坐下,女官斟酒兩人合和飲盡。
    酒杯空了後,女官盡數退了出去。房內有的是一片沉默,水輕漠總感到頭頂有一道目光不停地打量自己,總算忍不住了這目光的打量,水輕漠仰頭望去,一下便望見了楚琉塵那雙漆黑如夜的瞳,水輕漠分明地看見瞳中有什麼東西更加濃厚了,她自知這舉動魯莽了,當下,便用細糯低軟的聲音喚道:“爺——”聲音裏,小女兒的嬌羞盡顯無餘。
    緩緩,楚琉塵便開口了:“聽聞,左相之女生的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他的音質偏向清冷,有如高山之泉。
    水輕漠還想著要如何客套的回應,然後在挑起別的話題好拖延時間。這時,門外便晃動起一個人影,然後傳來急促的聲音:“爺,王妃她病了。病得可厲害了,爺,你去看看吧。”
    水輕漠分明地看見,那狹長的鳳眼裏斂了斂了危險的光芒,然後看著水輕漠似乎在等著水輕漠她來做抉擇。水輕漠心頭一抖,眼裏瞬間泛起了淚光,嬌柔地喚道:“爺……”
    楚琉塵得到回應後,卻起了身:“爺先去看看你姐姐,隨後就回,你先睡下罷。”說罷,便隨那傳話的小廝走了。
    水輕漠看見門外兩個身影閃爍不久,然後消失在走廊盡頭。水輕漠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攤開手心,竟是滿滿的一層細汗。還好自己沒有算錯,那小廝最終還是來了。要是自己一步算錯,那個姐姐真的如此寬容,接下來的洞房花燭,自己真不知要如何應付。那楚琉塵看來也不是個好欺瞞的主,想要他真的把自己看做是一般的爭風吃醋的女子,她水輕漠還要努力。
    想到這裏,水輕漠喚來了門外的香影。自己得好好的休息,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看到進來的香影,水輕漠已經累到覺得脖子都斷掉了:“香影啊,趕緊的,幫你小姐把這些鳳冠什麼的都卸下吧。”
    香影聽到這句話,忙勸道:“小姐啊,王爺,隻是去去就來,你等等吧。王爺、王爺會回來的。”
    水輕漠坐在銅鏡前,一邊自己卸鳳冠一邊說道:“沒聽到麼,他叫我先睡下,擺明是他不會回來了。趕緊幫我卸下這些東西,你小姐我的脖子可是要被壓壞了。”香影聽到水輕漠如是說道,心裏自是為她小姐鳴不平,可是也怕越說小姐越傷心,隻好默默地幫水輕漠卸了那些鳳冠。
    卸了鳳冠,水輕漠在床上活動活動了僵硬了很久的脖子,香影在一旁默默地熄了燈退了出去。黑夜裏,水輕望著牆說道:“從今以後,真得有一段日子不能好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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