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定江山 第068章 拒不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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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江南殘餘的陳國勢力,除了陳鳳啟的那支外,還有嶽陽王陳叔慎,年十八歲;湘州助防陳正理等。他們遙遙呼應永嘉王陳彥發動的民變,在湘州立誓結盟,和楊素派遣的別動部隊將領龐暉抗衡。(湘洲:今湖南省長沙市。)
龐暉率攻打湘州,攻勢猛烈,陳軍堅守湘州,幾近糧絕,陳叔慎和陳正理無計可施,兩人和帳下諸人商議了一番,決定詐降。於是派人到隋軍中向龐暉遞交降書,龐暉正為湘州久攻不下而煩躁,忽然收到陳叔慎親筆所寫的降書,大喜過望,接受了陳叔慎的投降,停止攻城,並商定三天後帶軍入城接管湘州。
三天後,龐暉依照降書上的約定率領隋軍進入湘州。
陳叔慎親領武裝部隊埋伏在湘州城裏的要塞,一等隋軍進入城門後就關閉城門,來了個名符其實的“關門打狗”。
得意洋洋的龐暉進城後,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傳說中美麗的湘州城,就聽到一通鼓響,陳叔慎的伏兵從四麵衝出來,把隋軍殺了個措手不及。
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的龐暉戰敗被擒,其餘的士兵也跟著被俘虜。
陳叔慎把龐暉綁起來遊街示眾,百般侮辱後,把龐暉連同其餘的隋軍士卒全部斬首。然後派出軍隊奪取龐暉軍隊的糧草,再次把湘州守的嚴嚴密密。
此消息傳開,衡陽郡郡長樊通,武州州長鄔居業都拉起了大旗,宣布脫離隋國管治,並派兵湘州,公開支持陳叔慎。(衡陽郡:湖南株洲。武州:湖南省常德市。)
從臨邑城撤退出來的起義軍半路聽到消息,精神振奮,決定把隊伍拉到湘州,和陳叔慎的隊伍會合,一起為複國而戰。但是陳鳳啟的傷由於舟車勞頓,一直反反複複,幾度高燒不退,神誌不清,徘徊在生死之間,幸虧身邊有一幫肯為他四處尋找名醫聖藥的隨從好友,幾次把他從鬼門關救回來,但也把他折騰得夠嗆的,他的隊伍就難免為此而無法全速前進。
隋帝楊堅得訊,大怒,派遣秦王楊俊率十萬大軍開往荊州漢口一帶,以助在轉戰在荊門漢水間的楊素一臂之力。
楊俊急任命薛胄為新湘州州長,率四萬大軍會同行軍總管劉仁恩、薛胄對湘州發動總攻擊。與此同時,劉仁恩則包圍武州,糾纏著鄔居業的起義軍,不讓鄔居業有空閑去救援。
陳叔慎派出陳正理和樊通迎戰,雙方在湘州城外展開血戰。
經過幾日幾夜的激戰後,陳軍寡不敵眾,後繼無力,終於以全軍覆滅告終。
薛胄進入湘州,生擒陳叔慎,陳正理。
而鄔居業的隊伍在橫橋被劉仁恩設計伏擊,傷亡慘重,潰敗,鄔居業也被劉仁恩活抓。
薛胄劉仁恩把陳叔慎,陳正理,鄔居業等人押送到漢口給秦王楊俊,楊俊把他們痛斥一頓後,當街斬首。
此時,陳鳳啟的隊伍正途經鄱陽郡,離湘州還有一大段距離,他們從探子口中得到陳叔慎他們戰敗身亡的消息,更得知大隋宇文世家的右衛大將軍宇文述也在前陣子大破吳州的起義軍,吳州義軍的首領蕭獻被擒,押送到長安後被斬首。
他們舉目茫然,天大地大,周圍都是隋軍的勢力範圍,他們到底該往哪裏去?!
大傷剛愈的陳鳳啟,真想仰天大呼,恨自己不能早些去到湘州,他相信如果自己能和他們並肩作戰,湘州就不會那麼快失陷!
這天夜裏,在臨邑被派出去護送婦孺的高智慧在鄱陽郡的郊外找到了陳鳳啟他們駐紮的營地。
陳鳳啟見到滿麵胡子的高智慧孤身一人前來,心一沉,想問他臨邑婦孺們到底如何了,可是前麵一連串的壞消息讓他硬是開不了口!
高智慧見到分別多時的永嘉王爺消瘦了很多,往日神俊顧盼的眼睛裏透出深深的哀傷和不屈,他知道永嘉王爺心懸的是什麼,忙稟告說臨邑的婦女兒童經過重重險阻,已經安全送到了南嶺以南的高涼郡。(高涼郡:今廣東省陽江市)
“高涼郡?”陳鳳啟沉吟著,這是個陳國南部的一個小郡,記得以前先生說過,那裏瀕臨南海,氣候炎熱,風景優美,魚產豐富……
高智慧大聲說:“是啊!高涼郡和附近的幾個郡不服楊堅的苛政,已經聯合起來,共同推舉高涼郡的太夫人洗英為盟主,以‘聖母’之名號令附近方圓千裏的軍民,維持境內治安,抵抗隋軍!……王爺!嶺南一帶,還有南康,東橫州,橫州,建州,廣州等郡都是我們的人,王爺,高智慧這次前來尋找王爺,就是想請王爺到那裏!那裏的軍民都翹首而待,王爺若到嶺南,必然是群雄之首,這樣,大家就不會各自為政,才有可能和隋軍一爭高下!”。(南康:江西省贛州市)
旁邊的洪精明等人聽到這裏,無不磨拳擦掌,鬥誌昂揚,紛紛說高智慧所言極是,如今各地的義軍就是因為不能協同作戰,所以才被隋軍分而圍之,逐一攻破,現在王爺若去嶺南,以陳國皇子的身份號令群雄,定將是一番新局麵!
陳鳳啟可沒有那麼樂觀,他自從陳亡後,一直為複國而奔走,如今好不容易發動的江南民變一步一步被楊素楊俊的大軍扼殺,其中的原因不乏各州各郡的義軍首領大多數想自立為王,人的本性決定了他們一朝軍政大權在手,就不願意受任何人的約束……自己這個亡國之人,就算是被他們擁立,也不過是作為他們兵變的旗幟……
他驚覺自己在這段日子裏,不知不覺間已經學會了洞悉人心,學會了凡事都有正反兩麵,再也不會自以為是,隻看到對自己有利的一麵……
明知如此,又能如何?他暗自苦笑,眼見眾兄弟熱情澎湃,清晰地認識到在此士氣低落的時候,高智慧的提議無疑給了大家新的希望,自己作為他們的帶頭人,萬萬不可潑冷水,而應該借此激勵他們,鼓舞著大家繼續戰鬥。
於是他站起來,朗聲道:“辛苦你了,高統領。既然滿城婦孺已經安全抵達高涼郡,而他們的家人都在此,我們本就該護送他們去與妻兒團聚!……好,就依高統領的提議,我們明日啟程,前往高涼郡吧!我們自當萬眾一心,同拒外侮!”。
此令一下,眾人皆歡,尤其是那些婦孺的家人,真是歡欣鼓舞,衷心擁戴啟王。
就這樣,陳鳳啟帶著大隊夜行曉宿,穿越層層封鎖,曆經千辛萬苦,來到南嶺以南的高涼郡。
高涼郡果然如書中所說,地在南疆,天氣酷熱,好在近海,海產豐富,瓜果品種繁多,軍民們守著大海,倒也不愁吃喝。而且南嶺的群山峻嶺,猶如天然的屏障,把隋軍擋在千裏之外。
南嶺以北有南康郡的徐嶝率軍和隋朝的韋洸軍隊對峙,隋軍孤軍深入,膠著停滯在此,不能前進。
故此,南嶺以南的廣闊天地就成了陳國人的大後方。
陳鳳啟的到來受到以“聖母”洗英為首的陳國遺民的熱烈歡迎,附近州郡的首領都來了覲見永嘉王,紛紛要求永嘉王定都稱王,以陳國帝王的身份號令南方軍民,為複國而戰。
陳鳳啟經過深思熟慮,江北他自己也親身去過,近來和隋軍大大小小的血戰讓他深深認識到隋軍的實力強大,而且政府清廉,和以前自己父親統治下的陳國有著天壤之別,不是可以輕易戰勝的。與其稱王引起隋帝的必殺之心,不如低調行事,穩打穩紮,先把嶺南一帶的如畫江山管治好了,民富兵強,再謀將來……
出於這目的,他婉拒了眾人讓他稱王的請求,堅持大家應以盟主“聖母”洗英為首,團結自治,他自己則因不熟悉南國的情況,願意聽從盟主的差使。
洗英等人都為永嘉王的言辭打動,對陳鳳啟刮目相看,心悅誠服。陳鳳啟更加用心和他們討論了該如何管治各州各郡,力圖令政清律明,減輕賦稅,讓人民在生活安定富足的前提下,踴躍支持義軍。
這麼一來,南國大地的軍民結成鐵板一塊,隋軍焦頭爛額,無法再前進一步。
楊堅得訊,急遣人前往江都,傳令晉王楊廣即赴前線,相助韋洸。
傳聖旨的欽差大臣風塵仆仆地來到江都晉王府,才知道晉王還未歸!蕭妃急得冷汗直冒,忙派出人手,周圍尋找楊廣。
誰也沒想到,楊廣居然會去了蘇州的陸家莊,在陸家的比武招親大會上為人家選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