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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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懂嗎?”高離暉站起來,伸手去拉尹縈樺。
“別碰我!”尹縈樺像被雷電擊中般刺痛,狠狠地拍開了他的手。
高離暉沉著臉,壓低聲音,“你這是拒絕了?”
抖著嘴唇,尹縈樺苦著臉說道,“我不要這樣!你快還給我!拜托了!離暉!”
霎時,一個天旋地轉,尹縈樺驚呼一聲,他被高離暉抱起,還未來得及掙紮,便被他大力地扔在沙發上,手腳立刻被壓製住,看著快壓下來的黑影,尹縈樺驚慌失措,大喊,“離楓哥!離楓哥!救我!救我……”
藏身一邊的高離楓並未有任何動靜,隻是靜靜地站著。
“你現在叫誰都沒用!好好地接受我吧……”微微泛白的嘴唇緩緩往下,尋找身下的結合處。
“住手!不要啊……”不停地搖頭掙紮,“我不要……”淚痕早已布滿那張清秀的臉,淚水滲入嘴角,說不出的苦澀……
高離暉騰出一隻手,固定著尹縈樺不斷搖晃的臉,喘著粗重的鼻息,“我今天一定要你成為我的人……”
臉被高離暉緊緊抓住,頭部彌漫的眩暈感、來自異處的體溫接觸身體的惡心感、被完全牽製的恐懼感、無法抵抗的無力感……此刻,彙聚於一點,衝破了尹縈樺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哇——!”終於,尹縈樺大大地吐了一口。
高離暉霎時愣了,不一會才意識到尹縈樺在作嘔,連忙招喚仆人過來清理伺候,在一旁站立多時的高離楓也立馬出現。
一陣手忙腳亂後,尹縈樺和高離暉身上的汙垢總算清理幹淨,而尹縈樺仍是昏昏沉沉的,嘴裏喃喃地說著不要。
高離楓拍著一臉內疚失措的三弟,歎息道,“你還是給點耐心吧…怎麼說他也是個性取向正常的人,不要忘記幾年前的那次教訓……”
高離暉失神般注視著他的大哥,說不出的乏力感,“我隻是喜歡他…隻是想守候他…。。”
“我知道,所以要他一些時間……”高離楓摸著他弟弟的頭,隻要是關於尹縈樺的,他那手段老練、行事果斷的三弟才會退化成孩童時的他。
這樣,沉默了半響。
尹縈樺從渾噩中慢慢清醒,注意到了高離暉與自己距離如此之近,惶恐地往後一縮,咬著牙,微微顫抖著身子,如困獸般的眼神直直地刺向高離暉。
“你醒了?”高離暉要靠近時,注意到他的眼神時,猛停住腳步。
“不要再這樣逼我……”尹縈樺開口,帶著鼻音,“我真的很…討厭……”
心髒猶如受到重重一擊,高離暉怔怔地望著他,明明近在咫尺,在他伸手就能觸及的地方,為什麼會感覺如此遙遠,像隔著一條寬廣的銀河,怎麼也跨不過去,一道無形的牆……
“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高離暉帶著挫敗的語氣,“你不接受我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往後…如果你發現自己能夠愛上男人的話……”深情地凝視著尹縈樺,“能第一個愛上我嗎?”
此話一出,屋裏瞬時鴉雀無聲,尹縈樺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時間悄然無息地溜走,此時,屋裏一片寂靜,而能夠驅除這片死寂的人兒,卻半響還未回過神來。
“你給一個答複我,我便還你玉墜。”焦急難耐的高離暉終於發話,他要一個答複,一個他苦苦等候多年的回答……
有望取回玉墜的尹縈樺立即回了神,的確,他需要給高離暉一個答案。
“我……”尹縈樺一開口,所有的人都豎耳細聽,而高離暉更是緊張地仿佛聽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我不知道……”尹縈樺鼓起勇氣說出口。
高離暉以為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誰知道冒出“我不知道”這四個字,讓今天飽受打擊的他消化了良久,頓了頓,哭笑不得地說道,“這就是你的答複?你不覺得很模棱兩可嗎?”
尹縈樺紅著臉,羞赧地說,“我確實是不知道,我不想騙你……”
“好!”高離暉拍了一下手掌,恢複了往日的鎮定和自信,“就憑著你這四個字,我不會放棄你的。”
無視尹縈樺呆愣的表情,走進了屋內,過了不久後,手拿著一個小巧的紅色盒子,遞到尹縈樺麵前。
尹縈樺狂喜不已,一手接過盒子,打開後,那圓潤晶瑩的玉墜子依在,深深地歎了一聲,綻放了一個舒心的笑,“太好了,拿到了……”
“對,拿到了……”熟悉的聲音鑽到耳膜裏,尹縈樺一抬頭才發現高離暉靠得快貼上自己的臉,在大喊之前,一個輕若微風拂麵的吻印在了他光潔的額上,“就當作你弄髒我衣服的懲罰。”
高離暉微笑著欣賞尹縈樺的詫然,心裏暗下決心,我一定要得到你……
由於尹縈樺堅持不留宿,而高家兩兄弟又死纏爛打般地勸說,離開高家大屋時,夕陽已經下山了。
沿著水泥小路慢慢地走回故居,掏出那條精致的玉墜,尹縈樺懸著的心終於得到解脫,幸好沒有弄丟,以後要把它好好地收藏起來,再也丟不了!
晚風拂過,涼意透心,回想起下午的那一幕,身體微微一震,尹縈樺下意識地抱緊雙臂,高離暉那折射出赤裸裸的欲望的眼神,像要活生生把他吞下肚子……真的好可怕…再也不要遇到那種事了……
此刻,響起了音樂,尹縈樺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機響了,掏出手機接聽,“喂?你好。”
“是我。”男人悅耳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啊…韓先生!有什麼事嗎?”想不到是韓絮的電話,尹縈樺有點受寵若驚。
“沒什麼……”電話另一端的人,支支吾吾的,他不能實話說他今天感到心緒不靈,才打電話來問問。“隻是…我來提醒一下你別忘了明晚的約會。”
“哦!我、我記得!”因為這些天心神不定,尹縈樺忘了明晚就是與韓絮約定的日子,但他不敢實話實說,“我記得…但是…我有些事情要回家鄉一趟,所以我不知道明晚能不能準時趕到……”
“我可是很忙的!隻有明晚才騰出時間。”不滿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達地很清晰,“你一定要給我回來,是你欠我的!”
尹縈樺感到為難,但是允諾人家在先,隻好硬著頭皮應道,“我、我盡量吧……”
似乎是察覺到他勉強的語氣,心頭一軟,生怕這孱弱的人兒又會發生什麼事故,“好了,別勉強了,我來找你吧。”
“找我?”尹縈樺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來找我?”堂堂的公司總裁,竟然為了他,來這偏僻落後的鄉村?!
“對,我來找你,你在哪裏?”
“我……”今天他受驚不少,覺得有可能是幻聽,“你真的來找我?”
“沒錯,告訴我地點!”韓絮不耐煩了,因為他借口要上廁所,才擺脫那粘人的大姐,抽空出來打電話給尹縈樺。
尹縈樺吞吞吐吐地交代了地點,最後還不忘問一句,“你真的要來嗎?很遠的……”
在電話另一端的韓絮直想翻白眼,“我說的話就這麼不可信嗎?”
“沒有,你別誤會……”尹縈樺在無人處甜甜地笑了,“因為你來找我,所以我覺得好高興……”
電話的另一邊久久才吐出一句,“笨蛋……好好在那等我吧。”
“嗯。”尹縈樺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