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天機  第 38 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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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明自是歡喜,先是道聲佛號,朝著宮嘯寒施了一禮,說道:“這位施主,不知如何稱呼?這識得如山之法的人是否也可告知?”
    宮嘯寒雙手抱拳,向廳裏的眾人拱一拱手說道:“在下韓嘯,無名小輩不足掛齒。”周遭人俱是一臉茫然,根本不可能聽過這名號。宮嘯寒渾不在意,又道:“其實這人各位應該也聽過,宮什遺有個妹妹,姓宮名小晗。若是尋得她來,必定可以入山。”
    一語言罷,眾人反應不一,有失望者,有詫異者,隻是看來望去卻沒有半個高興的。周成岫卻是有些呆住,宮小晗和宮嘯寒音同字不同,他不知道以前宮嘯寒男扮女裝的事情,當然會以為說的是宮嘯寒,隻是不明白為何要說成妹妹。看看木聽雨,眼神也有些茫然,隻有木清在一旁低著頭,似乎在默默歎氣。
    淨明略一沉吟,說道:“韓施主莫要言笑,宮什遺本是她兄長,我們此次是去攻打那天木崖,便是請她幫忙,她也未必肯。再者既是兄妹,想來也住在山上,如何請得?”
    宮嘯寒也不著急,隻徑自往下言道:“大師隻聞其一不知其二,宮姑娘早在多年前便私自下山,隻是宮什遺封鎖信息,而宮姑娘又不願張揚,所以這下山之事,不要說江湖上,便是天木崖也有很多人不知。大師可知宮姑娘緣何下山?正是因為不堪宮什遺迫害之故。宮姑娘和宮什遺非一母所生,而宮什遺生性多疑,即使是妹妹,也總是疑思要與她爭宮主之位,所以對宮姑娘總是暗裏做些手腳,宮姑娘在那山上倒比不得一般手下自在,如被軟禁般。後來宮姑娘大了些,才找機會下的山來,所以對她那大哥厭惡大於親近。宮什遺現下又做出此等卑鄙之事,宮姑娘知道了,應會幫忙。”
    “既然我們不知,你為何知道得這麼詳細?誰知是真是假?”有人站出來,卻是方才那位提議施毒的。他這話似乎道出了很多人的疑慮,是以不少人都出來應和。
    不過也有有趣之人,一直懶洋洋的狐狸王開口道:“為何韓公子說的便不可信?方才蘭花夫人不也是一麵之辭麼?何以各位卻是絲毫不疑?”
    “那不一樣,蘭花夫人有淨明大師作保。”那位施毒的又道。
    宮嘯寒看看眾人,思忖了一下道:“大師,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淨明道:“請講。”
    宮嘯寒道:“不知可否借間禪房一用,一炷香後各位便知緣故。”
    淨明看看宮嘯寒,又不著痕跡地悄悄望了眼蘭花夫人,蘭花夫人卻是動也不動,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淨明道:“好,後院最裏間禪房,就借於施主一炷香。戒一,你且帶他們過去。”
    最裏間禪房。
    宮嘯寒隻帶了三人過來,其他人仍是留在前院廳堂。木清一把糾住宮嘯寒的衣領,低聲的惡狠狠地說:“你到底想做什麼?”畢竟人多眼雜,不敢大聲。
    宮嘯寒輕輕撥開木清的手,笑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做些有趣的事情嗎?這次便如了你的願。那個蘭花夫人……哼哼……希望我沒猜錯。”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後的包袱解了開來,信手翻了翻,取出件衣衫,又拿了個小盒,然後朝周成岫一扔,“周兄,把這衣衫於木聽雨換上,再裝扮一下,畢竟我們的宮大小姐一會出來時,若是沒個丫環在旁侍候,實在有失身份。”
    “丫……丫環?木……木聽雨?”周成岫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
    宮嘯寒道:“他要是不想,你穿上也可以,隻是這身長太高了些,還是聽雨比較合適。”
    “什麼叫我比較合適?絕對不做!”木聽雨當然不肯。
    “木清就是宮姑娘,他都肯,你難道不肯?”
    “什麼?老子何時要做宮姑娘了?”
    “你當然要做宮姑娘,剛才在大廳裏,我已經是韓嘯了。你若不做,一會兒出去如何取信眾人?再說去天木崖的路,你似乎比我還清楚吧?”宮嘯寒說著,一手拉過瞪著眼睛的木清,往床邊便走去:“要快點兒,已經過了半炷香了,先這樣做,回去之後一切再慢慢談。”
    簾布一放下,這二人在床上嘀嘀咕咕,聽不詳細。周成岫兩手抓著衣衫,雖想不明白這宮嘯寒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可事已至此,似乎隻有先按宮嘯寒說的做了。周成岫一臉苦笑,說道:“木……木聽雨,咱們是不是……也換上?”
    木聽雨白了周成岫一眼,再看看那不住抖動的窗簾,忽然一把拿過衣衫,轉身便往牆腳走,周成岫愣了一下,眨眨眼睛,似乎沒想到木聽雨這麼幹脆。木聽雨見他不動,低低罵了一句,“還不過來,幫我拿東西擋著。”
    這丫環裝委實有些難換,周成岫背對著木聽雨,兩臂展開,雙手將自己的外衫拿住,形成個臨時的更衣之所。聽得背後唏唏索索,似乎一陣手忙腳亂,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木聽雨是否換完。
    後背似乎被人拍了拍,周成岫忙道:“好了麼?”
    “哼!”木聽雨也不說話。
    周成岫轉過身,一瞧之下嘴角上揚,卻是用力忍住。
    他將外衫放到木聽雨手上,“撐好,我幫你稍稍理一下。”
    雖是如此說,其實周成岫心裏也沒什麼把握,他又哪裏替人穿過女裝,百草堂多是男丁,想來想去,留在記憶中還算深刻的女人扮相竟是出入不多的青樓。周成岫硬著頭皮,慢慢整理。等終於能起身時,已是滿頭大汗。再看木聽雨,卻是頭朝一旁半聲不吭,臉上的麵具早已摘下,因為沒有鏡子,剛畫的妝麵自是入目不得。
    周成岫歎了口氣,去屋角拿了點清水,用濕布輕輕擦拭木聽雨的臉,將那殘了的妝一點一點抹去,露出原來清秀的眉目。周成岫單手托著木聽雨的下巴,另一手執著眉筆,對著木聽雨的麵上描去,不知怎的,這心便有幾分柔柔的,落手處也是輕輕的,腦子裏想起的竟是那張敞為妻畫眉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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