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 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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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眼見著快落山了,意瑾和老福兩人並肩在路上悠閑的步行,本該是個不錯的景致,卻因為老福的黑色遮陽傘而大煞風景。
“我討厭太陽,”撐傘的人解釋,“它會把我的皮膚曬傷。”
今天街口的行人特別的少,若是放在平時,雖然算不上熙熙攘攘,至少也是今天的兩三倍人數,大概是因為聽說了發生在超市裏的攻擊事件而不敢出門吧。不過街上倒是出奇的平靜,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身影。小鎮本就不大,兩人邊閑聊邊走,沒多久就來到了小石橋下麵的酒吧。
“這是一個朋友開的酒吧,他還有別的工作,就拜托我給他打理。”老福說著掏出鑰匙按了遙控器,自動卷簾門便款款的升起來,露出古樸的深色橡木打造的單扇門。老福伸手敲了敲門框,厚實的木頭發出沉悶的聲響,“這門是從一家廢棄的老別墅買來的,有好幾十年的曆史了。”意瑾豔羨的驚歎一聲。
老福平時都是一人打理酒吧,閑來無事就悶在沙發上打遊戲聽音樂,如今有了個能夠交談的人,難得的興奮起來。兩人將門上掛著的木牌從“close”翻到“open”,把帶有閃爍的LED燈的菜單擺放到門口,開了燈,又將高腳凳擺放整齊,酒吧就算是開始營業了。今天生意理所當然的不會太好,兩人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久也沒人推門進來。
“怎麼都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人進來啊。”意瑾抱怨,“像你這樣開酒吧當真能賺到錢嗎?”
老福意味深長的拍拍意瑾的肩膀:“年輕人做事情就是沒耐心,探頭探腦的,這生意能好嗎。”繼而又埋頭打遊戲。
“哪兒啊,明明是因為鬧僵屍所有人都不敢出來了,我看你今天就算開一晚上都沒生意了。”意瑾撇嘴。
“烏鴉嘴!”被意瑾這麼一說,老福玩的正順利的角色忽然就被人砍死了,氣呼呼的給了意瑾一個毛栗子,意瑾卻“咯咯咯”的笑了。
“癢。”意瑾說。
老福點頭:“你看,痛覺失靈的症狀就是這樣的。”
隨著角色的陣亡,老福對遊戲驟然失去了興趣,從吧台下麵抽出一個木質的箱子開始翻騰。
“你在幹什麼?”意瑾伸頭過去看。
“找歌聽。”老福說著,從箱子裏扔出一張碟片,正落在意瑾的雙腿上。接著,第二張、第三張碟片又飛了出來,就像雜技表演一樣,不偏不倚的落在第一張上麵,“我要給你這個小朋友好好上一堂音樂賞析課……”
意瑾捧著那幾張專輯,一張一張的看過去,嘴裏念念有詞,眼睛卻是越看越亮,“迷牆……sexpistols……地下絲絨……這些都是當年的初版呢,你是哪兒來的?”
老福愣了一下,繼而笑眯眯的揉了揉意瑾的頭發,“我還以為小朋友不聽這種老歌呢。”說著,他將那木頭箱子整個拖出來,推到意瑾麵前,“想聽什麼自己拿吧。”
這箱子其貌不揚,裏麵卻裝著不少好東西。意瑾一張一張依次看過去,末了總結道:“這箱子至少值一輛跑車。”
“一輛坦克也不換,我可是辛辛苦苦攢了好幾十年呢。”
這些專輯都是好幾十年前的,喜歡他們的都是一些大叔級人物,和自己同齡的人從小接觸的就是更激進的金屬樂,意瑾之所以會聽這些是因為他之前的男友。當時還是大一,新校區地處荒涼,沒有什麼新奇有趣的地方,兩人最經常的約會方式就是坐在操場看台的椅子上聽歌。他們聽歌的工具的是一個老式CD隨身聽,塞一張唱片進去,一人分得一個耳塞,雖然效果不好,卻可以邊聽音樂邊聊天。後來自己也慢慢的喜歡上了這些老歌。意瑾挑了張老鷹樂隊的專輯,放進唱機,然後找了個愜意的姿勢躺著,老福也坐在他旁邊,保持著晚上素來良好的精神。
不一會兒,意瑾的手機響了。電話是警察局打過來的,昨天報案時手機號碼被警察局記錄了下來。“意先生,”電話那頭的警察說,“我們已經找到您的朋友了,能不能請您現在立刻到醫院來確認一下?”
意瑾跟老福交待了一聲,就起身匆匆過去了。
等趕到醫院的住院部,果然看見幾個穿著警服、神情嚴肅的警察正在等著自己。站在最前排的警官走到意瑾跟前來,出示了他的警官證,然後將意瑾領到最角落的一間重症監護病房,大李正躺在裏麵。病房裏的氧氣設施都移開了,取而代之的是瘋人院裏常用的拘束設施,大李身上穿著拘束服,嘴裏塞著口球,整個被捆綁在病床上,動彈不得。而與此同時,三個監控攝像頭正二十四小時嚴密監視著大李的一舉一動。
名叫孫政的警官掏出記事本:“意先生,您能詳細講述一下案發當晚的經過嗎?”
意瑾翕動幾下嘴唇,道:“那天晚上,他在我後麵回來,說在路上被一個怪人咬了。後來睡到半夜,他開始發燒,再後來就精神失常了,想要攻擊我。”
孫政警官將意瑾說的話通通記下:“您說的話一切屬實嗎?那麼當時您有沒有受傷?”
“一切屬實,”意瑾說,“我將門反鎖起來逃走了,他沒有傷到我。”
警官挑眉打量著意瑾,半晌又垂下眼記錄幾筆,不再說話。
“請問,”意瑾說,“我的朋友他現在的狀況怎樣?”
警官停下記錄的筆尖,點點頭,複又繼續記錄,“我們已經通知了他的家屬,也給他做過了全麵檢查,他的身體狀況不錯,隻是精神上還有些問題需要繼續觀察治療。”
意瑾點點頭,將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可憐的大李。大李的眼睛裏滿是血絲,被自己用台燈砸傷的額頭已經開始腐爛,嘴裏因為塞著口球而發出憋悶的嚎叫。這個警察在騙自己,什麼叫做身體狀況不錯,眼前的大李分明是一個死人,醫院難道診斷不出來嗎?
“我早上報警的時候聽說,還有市民被咬傷了。”意瑾又問。
“是的,”孫政警官點點頭,收起記事本,“是有幾個受傷的市民,因為醫院的及時救治,已經傷愈出院了。”
警官的眼睛銳利的盯著意瑾,意瑾刻意避開了他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真是辛苦你們了。”意瑾說,“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先走了嗎?”
警官點點頭,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為意瑾讓出路來。
這些警察都是騙人的。他們根本沒想讓別人知道真相,可自己卻偏偏知道了,這不是一件好事。意瑾緊緊攥著手心,克製住緊張的情緒,讓自己的步子走的自然一些。剛邁出第一步,卻聽見後麵警官又喊了一聲“意先生。”意瑾還未來得及反應,一記手刀便劈向自己的脖子。
意瑾“哎呦”的輕輕哼了一聲,轉過頭來恨恨的望著那錯愕的警官:“你怎麼憑白無故的暗算別人……”
孫政警官也是覺得萬萬不可思議。背後用手刀偷襲的戲碼自己不知道使過多少次了,哪次不是手起刀落人頭落地,被他敲暈的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眼前這人文文弱弱的,怎麼竟會如此扛打?轉念又一想,既然一次不行,那就再來第二次。不論如何必須封鎖消息,知情人員一個都不能放出去。
第二記落下的時候,意瑾下意識的揮手去擋,隻聽的“哢”的一聲脆響,孫政警官的手腕脫臼了。
這人是誰!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孫政警官訝異。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力大如牛!——意瑾震驚。
外頭聽到響動的警察已經有所反應,意瑾深吸一口氣,打開門猛的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