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盡頭，無相無滅？”他歪著小腦袋努力地想著，卻不知何為人心？菩提老祖望著他小臉上的那份認真，臉上不覺浮出一絲絲淺笑，“人有喜、怒、哀、樂、愛、惡、欲，此乃七情，人更有眼、耳、鼻、舌、身、意，此又為六欲，人心便由這七情六欲而成。”
    隻是他小小的腦袋而今還無法裝下這麼多，不過是一兩千年的修為他連人都未曾見過，自然不能理解這些複雜的東西，而且似乎這些東西也隻有人才會有。
    老祖望著他認真思索的麵容，似乎能看出他小小的腦袋瓜裏究竟在想什麼，嘴角輕揚著笑容，“機緣未到，切莫多慮，機緣來時，自然明了。”
    小小臉上豁然開朗，依舊帶著稚嫩的聲音說道，“玄夜謝謝老祖提點。”
    老祖並未想到自己盡然被他認出，雖說他隻有一千多歲，但是卻有如此修為，將來必定無可限量，“善哉，善哉！”踏上青鸞離去。
    他拉著身邊的小手，一起站起來望著那遠去的背影，落日的餘暉輕輕灑在他的肩膀上，緩緩拉長了地上的那個影子。
    *
    我從不知道上古混沌之初的戰爭原來是這樣的，我也從不知原來軒轅劍當初在他的手中斬殺了多少惡靈邪獸，而當那一個個惡靈在他麵前倒下時，當他看到那從惡靈體內飛出的一個個平凡而普通的靈魂時，他一遍又一遍地為他們念著安魂靈，我才知原來他同魅姬說的那些雲淡風輕地話都是假的，他是真正有善心佛緣的神，難怪那時他還那麼小的時候，連西方菩提老祖都過來提點於他。
    當一切混沌都歸於五行，當我同他走出那五行之境，我們來到了一個小小的集市，集市雖不是很熱鬧，但是該有的都有，而那坐落在我和他麵前的一座酒家好似有著巨大的魔力，吸引著他走入。
    他毫不猶豫地進去了，而我也隨著他悄悄地走了進去，隻見酒保殷勤地招呼著他，給他滿滿地斟上一杯酒，“客官，可還需來些搭酒小菜？”
    他緩緩點了點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似乎喝的不是很痛快，向酒保叫到：“給我換個大腕。”
    “好嘞，就來，客官稍等。”不一會大腕及幾碟小菜都被整齊的擺放在他的麵前。
    他給剛才的那個小碗內也斟滿了酒，舉起自己的大腕對著前麵的碗說道：“香兒，今日陪大哥一醉方休可好？”
    我的心裏突然跳動的很厲害，我不確定他是否知道我就在他的麵前，隻是在他的記憶中，我不過是一縷遊蕩著的意識，他怎會知道呢？
    隻見他端起手中的大腕又是一口而盡，看著不免讓我心疼，我又何曾看過如此頹廢的他呢？隻是，這不是杯酒，即使是杯酒恐怕也無法讓他這個上神醉上一回。
    何其悲哀的事情，一醉對任何一個凡人來說是如此簡單地事，可是對他這個上古上神卻是如此奢侈的一件事，雖然他一碗一碗未停的喝著，雖然放在她身邊的酒罐子已經堆滿了他四周，可是他依舊是清醒如初，直到一個飽嗝輕輕想起，他的肚子裏好似再也放不下任何東西。
    他笑著望著麵前的那個碗內，一滴都未見少過，“香兒，我想你了，你可知？”
    我好想回答，隻是我的聲音卻比一縷青煙還要輕上許多，他又怎會聽到呢。
    他笑著繼續對著麵前說道，：“香兒，我的心裏隻有你，我的眼裏隻有你，因為我隻想見到你，可是你願意我隻陪著你一輩子嗎？若我們隻有那短短地百年情緣，你可會怨我？”說著，他又是一口又一口地喝著碗裏的酒。。。。。
    隻是，聽著他的話，想著那朵朵往生花，我似乎有點明白了，卻又好似什麼都不懂，但是不知為何我卻是如此的不願，不願他答應爹爹。
    隻是，第二日他還是很平靜地來到了楚天山莊，望著那依舊躺在往生花內的女子，沒有了那冷冽的眼神，此時她就如同一個少女安安靜靜地睡著，很是安詳。
    那從不遠處向他走來的老人，“玄天大帝，你可是已經想好？”
    依舊一身玄袍，依舊是那個一直以來都暖暖的笑，依舊是那深邃的眼眸，“不過是一副皮囊，沒有什麼舍得與舍不得，隻是，可否請冥王借我天水劍，現今這世上能穿越古今的，也隻有天水劍了！”
    “好說，好說！”為何我會覺得今日爹爹的聲音聽上去特別刺耳，隱約覺得這好似一個險境，正等著某人跳下去，隻是我卻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邊不對勁了。
    “隻是，一切都要等我帶回她。”他堅定的望著眼前的老人，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隻是這往生花若是謝了，那。。。。。。”爹爹的確好似很為難。
    “往生，來生，去去回回不過是一瞬，我們不是還有一日嗎？應該夠了！”他望著天際那遙遠的遠方說道。
    “隻是老朽要如何信你，你會依約回來呢？”他也是問得很堅定。
    “軒轅劍能封住某個地方，讓一切就此停止，即使玄某耽擱了幾日，想來也不會有事。”說著他把那把劍交到了爹爹手中。
    “好，玄天大帝一言九鼎，老朽就放心把天水劍交給你了。”說著那不知何時已經飛到他手中的天水劍就這樣緩緩落在了夜的手中。
    拿著天水劍他沒有半顆停留就離開了楚天山莊，接下來的都是我後來所遇到的，隻是不管我之後如何在他的回憶中尋找，我終究沒有見到他究竟何時同爹爹做了那個既定的交易。
    當我恍恍惚惚走出他的記憶時，望著那握在一起的雙手，望著那雙熟悉的雙眸，“若是他年再相遇，若是那時我未走，或許，或許，我們是否會有些不一樣，或許我們就會有好幾個百年了？”我問著他。
    他無法說任何話，隻是輕輕擁我入懷，“香兒，其實你都知道的。”
    “不過是我和你的情劫嗎？”我靠在他的肩膀，淡淡地問著，“隻是為何一切要讓夜來承擔呢？我們並未傷害任何人，我們還救了許多人，為何我們最後盡是如此，夜，你好好的告訴香兒，你究竟還能陪著香兒多久，若真的是百年，那香兒也無憾了。”
    抱著我的雙手緊緊地，若他的唇一般再也無法說出一個字。
    “夜，可以好好的告訴香兒嗎？”不管怎樣，我都想明明白白的知道，知道我和他的一輩子究竟是多久，那可是我期盼了千萬年的。
    “香兒，這幾日，你可是真正的開心與幸福？”他依舊沒有回答我，而是問著我。
    “夜，香兒是很開心，即使夜容貌已毀去，但是隻要有夜陪著的日子，香兒都覺得很開心。”不知為何我無法忍住哭著說道。
    “我的好香兒啊，若是他年再相遇，你可還會記得我，可會記得那時有一個男子也如你愛著他一樣的愛著你呢？”他好似閑聊一般，隻是輕輕拍著我的後背，緩緩說道。
    “夜，若是他年在相遇，你可都會記得。”我問著，心底隻覺空空蕩蕩。
    “希望會吧。”這次他沒有在問我，而是很認真很認真地回答著。
    天際飄來鵝毛一般的大雪，雪山終於下雪了，漸漸地我都分不清那滴在我臉上的究竟是雪珠，還是淚珠了。
    而那雪花飛舞中飄落在我眼中的片片臉皮如此真的飛在我的眼前，落在我的手心，我還能感受到那暖暖的感覺，“夜，疼嗎？”
    “不疼，有香兒陪著，夜一點也不感到疼。”我努力止住了哭泣，“等會兒香兒給你再做些好吃的，可好。”
    “好啊！”他口中輕輕的聲音隨風一般吹在我的耳邊，暖暖地癢癢地，隻是我卻不敢，哪怕是動上一下。
    雪花飄落過後，我盡然在那天際看到了一條七色彩虹，“夜，香兒一定會醫好你的病。”望著那七色彩虹，我好似突然找到了希望，雪後也能出彩虹，那麼夜一定有救的，那是姥姥久遠前告訴我的故事，如今我告訴了他。
    曾今，那是混沌還分不清的戰場，卻是比上古時候還要久遠一些了，那時，有個美麗的國度住著一位美麗的女子，她每日必會去海邊等他的相公回來，雖然她的相公已經出海好多年了，究竟多少個日子，她倒是沒有細細數來，但是她堅信她的相公會回來見她的，那是一個雪花紛飛的早晨，美麗的國度在白雪的覆蓋下更顯美麗，女子依舊來到了海邊等著，漸漸地雪停了，她望到前方有一座彩虹橋，定睛一看那橋上緩緩向她走來的不正是她的相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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