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第十三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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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所有人都發出疑問。
“我當時也覺得很奇怪,所以就告訴爹了,結果爹說,既然妹妹不記得了也好什麼的話,可是我卻聽得出來,當時爹的話裏好像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因為我知道爹如果不想說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告訴我的,也就沒有問了。”
“說起來,當時令妹在生病的三個月中,璿淵穀有什麼人也是跟著有些奇怪的?比如說,也不見了失蹤了?”封瑋麟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麼說的話,好像當時蘇管家也沒露麵的樣子……”
“蘇莫?”封瑋麟蹙了蹙眉頭,他一直覺得這個蘇莫有些怪怪的,看他的樣子,武功修為應該並不在蘇懷穀之下,但是卻隻是一個小小的管家,而且看他的舉止談吐,都絕對算的上是一個人物。
“這個蘇莫,看來不簡單呐。當初我初入穀的時候,還以為這個是一個什麼大人物,但是後來才知道他隻是一個管家,本來我在想,可能璿淵穀這個地方藏龍臥虎,所以有什麼不出世的人物在其中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後來我有幾次和蘇懷穀的會麵,我就發現,這個蘇莫雖然名以上隻是一個管家,但是好像就連蘇懷穀都對他很有敬意,根本不像一個主人對待仆人的那種態度。”李閱也想起了些什麼。
“沒錯,我也很同意太子殿下的意見。而且端木前輩所說的過往種種裏也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蘇夫人當初走的時候,好像是曾經受到了某個人的影響,而蘇夫人也曾提及有一個人說了一個什麼故事給她聽,而當蘇夫人離開的之後,端木前輩的爹也臥病在床,非但沒有對於原本是兒媳婦的蘇夫人的離去感到疑惑,也沒有讓自己兒子再去爭取的意思。按理來說,當時端木家的地位在武林中無人可比,而且和白家的聯親可以說是人人都津津樂道的一件事,結果媳婦臨時悔婚,以當時的情況來說,端木家的麵子是無論如何也會就這麼白白失去的。”封瑋麟接著說。
“不錯,而當時端木前輩的父親在臨終前的一番囑托,顯然也是知道了蘇夫人為什麼會臨時悔婚,而且也很支持,並且還讓端木前輩尋找琴羽,然後將泠落交予他。這也說明,很可能當時找了蘇夫人的那個人,也同時找上了端木前輩的爹。”李閱和封瑋麟一唱一和,倒也是分析的合情合理。
“其實這個蘇管家,我雖然是璿淵穀大小姐,但是對於他也不是很了解。而後來,父親還對外宣稱,不許大家提起我妹妹曾經患病三個多月的事情,還說是因為那場病差點奪去了妹妹的生命,也因為發熱過重導致燒傷了頭腦遺忘了部分的記憶。還說既然我妹妹已經忘記了,就不要徒添她的煩惱。其實當時我就覺得那也太過巧合了一些吧,而且其中也有不少漏洞,但是因為璿淵穀本就與世無爭,大家都習慣了這裏沒有太複雜的事情,所以所有人聽了也就照做了,我看妹妹也沒有任何的異常,所以也就不再提了。”
“十二歲?偯墨(其實這個偯字,念yi,第三聲,和“以”同音,其實我寫了那麼多下來,也沒打算要對這個字注音,不過我最近才得知……很多人念這個字“哀”~所以我決定還是注明一下吧……)那丫頭今年多大?什麼月份生的?”李閱突然眉頭跳了一跳。
“妹妹今年十七,虛歲也就是十八了,她是冰月出生的。”
“冰月?也就是臘月了?今年是十七的話,也就是五年前,而生日也是梅花盛開的時候,這麼巧……”李閱的眉頭蹙了蹙。
李閱和李諾承都是剛剛才到弱冠,冠禮的舉行是在二十歲,但是因為他們一般都按照虛歲來計算,所以實際上,李諾承和李閱今年也才十九,五年前,自己十四歲,十四歲的時候,他遇到了琴羽,而琴羽被李閱母妃賜死那一夜,恰巧梅花初開……
“這……應該不會吧,二哥,你該不會認為……”李諾承到底和李閱有血緣關係,馬上就猜到了李閱正在想什麼。
“我也覺得這未免有些扯,但是你剛剛也看到了,琴羽和那丫頭之間明顯是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他們之前的表現,也確實是因為我們來到璿淵穀之後才相識的……可剛剛你們不覺得,琴羽對那丫頭的稱呼,好像不那麼簡單了?”
“是啊,所以我才說起這段往事啊,原本我沒有想過其他,但是我剛剛就有一種感覺,弄不好,妹妹十二歲那年消失的三個月,並不是真的生病,而是出穀了去了。蘇管家,恐怕當時是陪著一起去的。”蘇偯落也說出了自己最後的一個推斷。
“出穀也沒什麼大不了,為什麼要裝作失去記憶了?”白毓之聽了眾人說了半天,適時的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也許不是裝呢?”蘇偯落淡淡看了看白毓之一眼。“我那個妹妹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即使隱藏,也不可能這麼些年一點跡象都不露出來。而我們璿淵穀,有一種藥,叫做『迷醉』。其實這種藥是要配合巫術一起使用的,中了迷醉的人,會在施咒者的控製下,自動抹去施咒者希望他遺忘的部分。隻是,這種『迷醉』我從未見過它用在一個人身上的樣子,所以也不能確定。而且,我們璿淵穀也沒有人巫術。”
“那你為什麼推定是迷醉?”白毓之也蹙了蹙眉頭。
“那是因為我知道,除了迷醉之外,沒有任何一種讓人忘憂之藥會如此精準的之抹去某段記憶的,忘憂之藥,不管是什麼品種,都是抹去人的記憶為目的,但是人的記憶是很玄妙的東西,會互相牽扯,很難隻取其中一部分而不影響到其他的。所以迷醉,除了基本的功效之外,還需要巫術的催動,如此這般才可以如此幹淨不留痕跡的做到原本不可能做到的效果。”
“那偯墨就從來沒有詢問過那空白的三個月發生的事情嗎?”李閱開口。
“有,但是爹一直都對她說,當時她生命垂危整日發高燒,而妹妹經過那三個月,確實好像身體差了些,人也瘦了不少,所以自然也深信不疑。”
“我還記得,琴羽在剛剛一瞬間說了一句話……”封瑋麟看了看眾人看著自己的視線,繼續幽幽說了下去。“他說『墨,我們那個時候不是都說好了?不是嗎?』”
眾人聞言,具是一怔,沒錯,琴羽確實說過這句話,這句話可以有兩個意思,那個時候可以是他們自從璿淵穀認識以後某個時間說好了什麼事,也可以是更早的以前。但是誰都不敢輕易的下一個結論。
當琴羽回到客棧的時候,身上落滿了雪花。可是他仿若渾然不覺一般,有些機械的邁著腳步走進了白毓之的房間,因為白毓之受傷臥床的關係,現在大家一般都會聚在他房間。琴羽兩隻眼神空洞麻木,所有人都沒有見過書離公子如此失態的模樣,因為在眾人的眼中,這個人不管麵對怎樣的局麵,都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物。而當他們看到琴羽一個人走會客棧的時候,他們就知道,琴羽也沒有能夠找到蘇偯墨。
這一下李諾承有些按耐不住了,原本他認為,琴羽是一定可以將蘇偯墨帶回來的,但是居然連和蘇偯墨如此親近的琴羽都找不到她,那麼她一個人在外麵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麼樣的事情。而在她失蹤前那聲淒厲的痛呼到底是因為什麼也沒有人知道。李諾承抿了抿下唇,就拿了剛解下放在桌上的劍,意欲再度外出尋找。
“不用去找了,我知道她去了哪裏……”
在經過琴羽身邊的時候,琴羽突然說了一句話,成功的讓焦急往外衝的李諾承停住了腳步。
“你知道她會去哪裏?那你剛剛怎麼不帶她回來,我們大家可以陪她去。”床上白毓之悶悶擠出一句話。
“我知道她去了哪裏,可並不代表我見到她了。”
“那你怎麼……”原本話說到一半的封瑋麟突然閉嘴不語,因為他看到了房間裏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人變了臉色。這也難怪,這裏隻有他可以說是最單純的了,對於琴羽和蘇偯墨究竟好到什麼程度他才不關心。而他也不是傻子,看到每個人臉上或失落或傷感或嘲諷的表情,就知道不必多問什麼了。那兩個人,恐怕還真是有讓眾人無法理解的感應。
“那她去哪裏了?”白毓之恢複了平靜的表情,率先開口。
“熙和沈家堡……”
“啊?”眾人又一次異口同聲。
“沈家堡?那個沈家堡?”李諾承猛然間想起了什麼,試探著問琴羽。
“沒錯,就是那個沈家堡,沈幽雪的沈家堡……”琴羽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不會是,因為那個吧……”
“我想沒錯,就是為了那個。”琴羽和李諾承倒是打起了啞謎。
“什麼呀?”封瑋麟和蘇偯落難得的有一次異口同聲,當然他們這次是真的不懂了,饒是這兩個人再怎麼聰明,對於不知道的東西當然不可能猜得出來。
“飲恨……”李諾承喃喃開了口。
“飲恨?”蘇偯落和封瑋麟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還是不知道琴羽其實中了飲恨的毒。
“毒,琴羽身上中了飲恨的毒……”李諾承有些無奈的說出了答案,其實他很不願意承認,他深深愛的人,居然為了別的男人身上的毒,孤身前往未知之處。
“…………”這一下,房間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一邊呆呆的琴羽,都說不出話來了,蘇偯墨去沈家堡還能幹什麼?除了為了她的寶貝琴羽(當時的眾人都因為愛情弄昏了頭,認為琴羽已經是蘇偯墨的寶貝了)去要解藥解毒,還能有什麼別的目的?
可是琴羽的心裏卻完全不是這樣的想法,她沒有見過蘇偯墨,雖然他就是知道蘇偯墨去了沈家堡,但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去?到底是不是因為蘇偯墨想起了什麼?還是因為她要做什麼傻事?所以要先將他的毒徹底拔了,之後就再無牽掛?所以琴羽此刻想的可比其他戀愛傻子想的要複雜的多,自然情緒也就複雜的多。
“既然已經知道了偯墨的下落,那麼我們明日就啟程前去沈家堡吧。”白毓之打破了各人的思緒。
“可是你的傷……”封瑋麟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白毓之,倒不是和白毓之的關係好到為他非常擔心,隻是單純的覺得,如果拖著一個自己都照顧不了的人一起上路,實在有些麻煩。
“嗬嗬,你放心,我的恢複力相當驚人,再說偯落表妹的醫術可不比偯墨差,有她在一邊,趕路是沒問題的,再說此去沈家堡,隻是為了尋人,又不是去殺人全家,我的傷也礙不了你們什麼事。”白毓之淡淡一笑,仿若看透了封瑋麟的一般衝著他回答。
既然白毓之如此說,其他人自然也就不能反對什麼了,畢竟誰也沒有權利單獨留下白毓之,畢竟人家還是蘇偯墨的表哥,而他們也不太可能因為白毓之的傷就一直放著蘇偯墨不管等他傷好了再去沈家堡,如果真這樣,到時候蘇偯墨恐怕早就離開沈家堡了,如果找不到蘇偯墨,即使李諾承白毓之不發瘋,琴羽恐怕就要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行為了,不是都說,平時越溫和的人,真要發怒起來,就越發的恐怖嗎?
於是眾人商定,明日一早就前去沈家堡,此刻時間也確實是晚了,外麵的雪也越下越大,雖說白毓之說了他的傷不礙事,但是這個富可敵國的白家少主,萬一沒有傷重而死反而被凍死,那就實在太搞笑了。而琴羽在回到客棧之後發現,蘇偯墨的馬匹還在馬廄裏沒有被牽走,即使蘇偯墨有隨身帶著錢袋,想要再買一匹馬上路的話,也要到下一個城鎮才能買到,畢竟他們一行人也已經將這個小鎮子都翻過了一遍也沒有見到蘇偯墨的影子,所以可以肯定,蘇偯墨已經不在這裏了。
所以如果明日一早眾人就開始趕路,或許在路上就可以趕上蘇偯墨,畢竟她是不認識去沈家堡的路途的。而這同樣也給了白毓之一個晚上時間好好的養精蓄銳,畢竟這裏沒有一個人是他白毓之的下屬,對於這個有錢人家少爺不可能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就這樣,商定之後,蘇偯落留在了白毓之的房間為他換藥並且施診,其他的人,各自回房,失落的失落,嫉妒的嫉妒,深思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