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第五闕、橫生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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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偯墨,這些人我們來抵擋就行了,趁著無為此刻被端木笛追到別處,你先先去把白兄救下來。”琴羽對蘇偯墨使了一個眼色。
“好,你們小心……”蘇偯墨看了看琴羽還有一邊的李閱和李諾承。手搭上琴羽伸過來的一隻手臂,借力騰空掠起,從眾人頭上直接掠到綁著白毓之的高台。蘇偯墨輕盈落地,沒有發出一絲動靜。蘇偯墨突然放緩了腳步,努力控製住自己想要痛罵眼前那個遍體鱗傷喘息的人的衝動,控製住微微顫抖的身體,讓自己穩穩當當的走到了白毓之的麵前,緩緩蹲下了身子。
“表哥……”蘇偯墨看著眼前低著頭的白毓之,用劍砍斷了縛住他雙手的繩索。失去繩子拉扯的身體,倒在蘇偯墨的懷裏。
“嗬……偯墨,你還……是那麼……怕我嗎?不然……為什麼,我覺得……你在顫抖……”
“表哥,為什麼,你要把你自己弄成這樣?我認識的表哥,*倜儻,驕傲不羈,雖然眉宇間透露著霸氣,但是其實他對人很好,很會替別人著想,可是你……為什麼會允許你自己變成這樣?為什麼?”感受到懷裏那個人因為重傷辛苦喘息的起伏,幾乎就控製不住要將心中那些所有的疑問都對著他質問出來。
“偯墨……你……不該來的……可是……你……既然來了……從今以後……你就……再也……逃不開……我,不會……放過你……嗬……”白毓之的頭一直擱在蘇偯墨的肩上,他此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用一貫調笑的語氣說完了他想說的話之後,突然身子一沉,完全陷入昏迷。
蘇偯墨抬起一直垂在身體兩邊的手,穩住了白毓之的身體不讓他滑倒地上。蘇偯墨突然很想嘲笑白毓之,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肩上變得暖暖濕濕,這個人,即使想要哭,即使心裏難過,卻還是不忘記要用那種不羈調笑的腔調來為自己掩飾。
蘇偯墨緩緩低頭,將頭也抵在白毓之的肩上。其他眾人,讓最後一個門眾倒下之後,所有人都靜靜抬頭,看了看高台之上的蘇偯墨和白毓之,琴羽心中歎息了一聲,也掠上了高台。看著昏迷的白毓之和默不作聲的蘇偯墨,拍了拍蘇偯墨的背,然後伸手拉過白毓之,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吧,不知道端木前輩現在怎麼樣?”琴羽故意轉移話題。
“不用去找他了,前輩他,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這麼說?”
“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的,不是嗎?”蘇偯墨緩緩站起身,看著琴羽。
“可是你確定,他真的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不,也許有一天,他還會出現的,也許……到時候,不止他一個人。”蘇偯墨臉上浮現一絲苦笑。“其實,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嗬……也許,暫時這樣,對大家都好……”蘇偯墨看了看伏在琴羽背後的白毓之。“走吧,表哥傷的不輕,他這樣,或許其實內心很想因此就死掉吧,嗬,可惜我剛剛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既然來了,以後,也不會放過他的!”
蘇偯墨和琴羽一起飄下高台,徑直向著他們自己的馬匹走了過去。這個時候有人朝他們奔了過來,原來是眾人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裏的一眾武林後輩中的其中一個。
“唉唉我說你們,你們不去管端木笛啦?我剛剛看到他們上了那山崖,我剛上去看過了,什麼都沒找到,隻看到一灘血跡。”
“血?嗬,你們猜,那個是誰的血?端木笛的還是無為的?”蘇偯落微笑著說。
“我猜,是端木笛的。”
“我倒覺得應該是無為的。”李閱和李諾承馬上就附和。
“那我就猜,兩個人的血都有。”封瑋麟也微笑著一邊回答一邊上了馬。
“那你們說,他們死了沒?”蘇偯落也已經坐在馬上。
“一個是黑道霸主無為……”琴羽將白毓之放到馬上,自己在他身後坐下。
“一個是前武林盟主端木笛……”蘇偯墨早就已經做好準備要策馬。
“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人……”封瑋麟緩緩讓馬前行,來到蘇偯墨和琴羽的旁邊,這六個人彼此都對望了一眼。
“不過現在,有一個人如果不趕快處理,就真要死了。”李諾承瞥了瞥琴羽馬上的白毓之。
“那麼,我們還在等什麼?”蘇偯落兩腿一蹬,率先策馬奔了出去,其餘眾人也都不再遲疑,策馬而去,馬蹄聲聲,揚起沙塵,迷了後人眼。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先是有兩個人一邊溫柔對視一邊還能毫不遲疑的殺人,現在又是什麼?好歹端木笛也是他們此行的領軍人物吧,居然也不管他的死活,也不去確認無為的下落,就這樣走人?沒搞錯吧?”一個武林後輩如是說。
“端木笛再現江湖,就和這些小鬼們一起,你想這些小鬼們怎可能是尋常人物?”武林後輩乙接話。
“你們說,這無為齋就這麼沒了?無為不見了,現在整個無為齋總舵也瞧不見半個人影,比起那一眾奇怪的小鬼,我倒是對眼前這樣的情景更感興趣。”武林後輩丙打量了一眼死寂沉沉的無為齋總舵。
這個時候,武林後輩一眾人中走出了一個女子上了自己的馬,率先策馬離開。
“這個女的什麼人?”
“不知道哎……”
這個女子,居然沒有一個人是認識她的,就連她是什麼時候加入到了眾人隊伍中的,都沒有人知道,她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跟隨眾人時,也一直都是一個不被眾人注意的存在,一句話不說,也從來都很注意將自己隱藏在眾人之中。若不是此刻她率先離去,眾人還是不會發現她的存在。
這個女子,此刻在馬背上飛奔,看了看前方幾個人揚起的沙塵,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很好很好,大家都慢慢得等待吧……
還是那個小小的客棧,蘇偯墨和蘇偯落忙著為白毓之清理身上的傷口,其餘的四個人坐在房間的小桌前,各有所思。琴羽的眼睛盯著蘇偯墨忙碌的背影,而封瑋麟卻盯著李諾承的側臉,李閱則是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實走到這一步,大家的心裏都有些明了。這一行人,都不是笨蛋,每個人都有一顆玲瓏心,如果這一路上來那麼多的事情都還沒有讓眾人發現什麼端倪的話,那他們也就不配做什麼眾人命運的寄托了。
“諾承,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你最親近,最好的朋友,騙你了,你會怎麼樣?”
“為什麼又問我這個問題?”
“沒什麼,隻是想起了端木笛和無為的對話,感覺他們應該是舊識了,我有注意到他們交手的樣子,那兩個人,應該是彼此都很熟悉對方的人吧,可是卻不得不對立,他們當時,到底是什麼心情?”
“瑋麟,我覺得,他們始終都有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吧,所以我也可以回答你,如果有一天你做了什麼背叛我的事,我也相信,你有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李諾承將目光移向封瑋麟,淡淡一笑。
“琴羽……”李閱突然收回了看著外麵的視線。
琴羽一怔,也將目光從蘇偯墨的身上轉移到李閱那。
“琴羽,你後悔認識我嗎?我的意思是,我們的相識,恐怕也是被安排好的吧,所以,你後悔嗎?”
琴羽有些愕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在這個時候,眾人都聽到了一個微弱的嗤笑聲。
“你看看你們……一個比一個沒出息……”眾人的視線,複又全部轉到那個發出聲音的方向。
“我說你們,幹嘛一個個都是這樣的表情……你們闖無為齋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沒出息的樣子。”白毓之的唇角揚起一絲笑容,那笑容一貫的傲氣不羈。
“你醒了?”蘇偯墨定定看著眼前的白毓之,披散著頭發,雖然還是虛弱,但是臉上有和當初初見時一樣的表情。
“偯墨……能再醒來看到你真好……”
“少廢話,半死不活就少點開口。”蘇偯墨看到白毓之清醒,放下了心,轉身就要離開白毓之的床邊,這個人看樣子是受了各種的刑法傷害,蘇偯墨和蘇偯落忙了很久也沒空休息,現在蘇偯墨才感覺到非常疲倦,想要去倒杯茶。
蘇偯落看到白毓之醒來的那一刹那,就已經做到小桌前喝茶去了,她和蘇偯墨一樣的疲倦,忙碌了差不多整整十二個時辰,話說這白毓之太奇怪了,受了那麼多的傷,照理說早就該死掉,可是偏偏就吊著那麼一口氣。傷口偏偏還到處都是,身上幾乎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了。蘇偯落走到小桌邊的時候,卻突然一個趔趄。李閱趕忙上前去攙扶,讓蘇偯落靠著自己坐下。琴羽看著眼前的李閱眼中的關心和焦急,苦笑了笑。
這個時候在床邊,白毓之卻突然伸出滿滿纏著繃帶的手,一把抓住了蘇偯墨的手腕,蘇偯墨嚇了一跳回頭,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全部都被吸引了過去。
“怎麼?還有哪裏覺得不對嗎?”蘇偯墨淡淡開口。
“我說,偯墨,你幹嘛對我冷冰冰的?你,還記不記得……在白府最後一個晚上,對抗無為的時候,我對你說過的話?”白毓之死命抓著蘇偯墨的手腕,身子卻拚命想要支撐起來。蘇偯墨冷冷看著他努力支撐的動作,卻沒有出手去幫的打算,眾人訝異,因為這根本就不像是蘇偯墨,蘇偯墨對所有傷病人都是很小心的照顧著,可現在白毓之可憐兮兮的支撐身子,蘇偯墨卻像完全沒有看到。
“什麼?不記得!”蘇偯墨依舊還是冷冷的開口。
“嗬……那好,我就……再跟你……說……一次……”白毓之因為努力想要支起身體,所以虛弱的身體又開始氣喘籲籲。
“我說……下次,我不想……聽到你……喊我表哥……我要你,喊我……毓之……”白毓之已經勉勵用手肘支起了身體,他努力讓自己臉距離蘇偯墨更近。蘇偯墨突然蹙起眉頭,感覺到眼前的白毓之和以前不一樣,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開。因為她看到,現在的白毓之,已經沒有了那種調笑的表情,此刻他的臉上,那種無比認真的神情帶著霸氣和不容拒絕。
所有人都感覺到此刻氣氛的不正常,這樣的情況,怎麼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