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 第十三闕、笛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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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琳鎮,李閱終究還是決定跟著蘇偯墨一行人到此。他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也不是為了意氣之爭就任性妄為的人,再一個理由,他還是想要待在可以看到琴羽和無偯落的地方,盡管蘇偯落說的很對,自己對琴羽有感情是自然,可是對於蘇偯落的感情,實在有些說不清楚究竟從何而來。
“這端木笛到底什麼人?怎麼問了那麼多的人都沒人知道他?該不會是白毓之耍我們玩吧?”封瑋麟再向又一個人詢問了無果之後,發出了感慨。
“不會的,白……表哥他既然這麼跟我們說,一定有他的道理。”蘇偯墨想到了白毓之和無為對抗的情形,心中歎氣。琴羽知道蘇偯墨心中所思,摸了摸她的頭發。
“是呀,他是你和偯落的表哥嘛,即使耍所有的人也不會耍你們這兩個寶貝妹妹啊。”李閱語氣不善,自從落河峰兩人針鋒相對,這一路兩人關係就沒緩和過。蘇偯墨心中苦澀,她當時隻是心裏憋的慌才和李閱頂了幾句,說到底,她還是之前那個不太說話不和任何人爭執的蘇偯墨。
“夠了吧,一路上聽你們說這等沒有意義的話還不夠嗎?既然今天問不到結果,我看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住下吧。”蘇偯落淡淡開了口,這一段路上她也是極少說話,但是每次說話都勢必能給眾人一個強烈的存在感。
“也對,大家都累了,我們還是找個客棧,我看,就前麵那家?”封瑋麟笑嘻嘻的為眾人尷尬的氣氛做調和。
琪琳鎮的繁華比不上落陽,但是卻也是個熱鬧的地方。蘇偯墨一直都不喜歡太嘈雜的環境。其他的人都已經睡著了,隻有蘇偯墨瞪著雙眼始終無法入睡。隱隱覺得,這個琪琳鎮讓自己有些特殊的感覺,有些壓抑,有些恐懼,理不清的思緒,就像當初進入白府的忐忑一般。起身,蘇偯墨沒有驚動任何人,緩緩走出了客棧。
青石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路人了,所以蘇偯墨的出現,並沒有為這樣的夜帶來太多的驚擾。走著走著,蘇偯墨已經不辨方向,可她完全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就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她,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當蘇偯墨跟隨著那股牽引的力量漸漸走向一個人影的時候,蘇偯墨突然知道了那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那是一陣笛聲,笛聲中並沒有揉進攝人心魄讓人身不由己的魅惑功夫,但是卻讓蘇偯墨自步出客棧後就一直受其影響,這個吹笛的人就注定不簡單了。
感覺到蘇偯墨漸漸的靠近,那個人影緩緩放下了唇邊的笛子,對著蘇偯墨的方向,緩緩的轉過身。蘇偯墨也站定了腳步,看著遠處的那個男子向這自己緩緩走近,那原本隱在黑暗中的身形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蘇偯墨借著月光看清了來人,年齡大約三十多,應該比自己的父親年少幾歲,略有些滄桑的麵容,幽深的眼眸,黑色長衫,碧玉笛,一看就是一個有過很多經曆的人。
“你就是蘇偯墨?”
蘇偯墨淡淡點頭,不用去猜測,也不用去震驚,自己的確隻是因為被他單純的笛音所吸引,既然能夠引自己前來,那麼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又有什麼好奇怪的?眼前的人也全然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惡意。
“你認識我母親是嗎?”
“你如何得知?”
“你的目光。”蘇偯墨看到眼前人臉上的不解,淡淡開口。“白毓之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和你的眼神一模一樣,第一次遇到那種眼光不理解是常理,如果這第二次我還不知道是為什麼,那我未免太過遲鈍。”
“我長的很像我母親吧?”蘇偯墨幼年喪母,當時的自己雖然經常被周圍的人說長很像母親,但是到底還隻是孩童的麵貌,等到長大了,自己卻漸漸覺得母親的模樣變的模糊,隻是每當自己在菱花鏡前的時候看著自己的臉去反複重溫母親的模樣,她一直很感激上蒼,自己有張那麼相似母親的臉。
“是,非常像,你讓我就像看到了當年的她。”
“當年?”
“是的,在你母親還沒有嫁給蘇懷穀之前……”
蘇偯墨不再說話。
“一開始,我並沒有把握會用笛音引你來此。”
“可是我來了。”
“對,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敵意,我的笛音沒有攝魂音,隻是知道你們來了此處,想先單獨見見你罷了。”
“你是,端木笛?”
“沒錯,是我,不過我在這裏很少和別人打交道,之前收到了毓之的信,已經在這裏恭候多時了。”
“白毓之,表哥他,被無為抓了,我想去酒他。”
“我明白,今日晚了,你帶你回去休息吧,你剛才循著笛聲而來,此刻怕是不認得回去的路了。明日等你的同伴們都醒來了,來木隱山莊找我吧,在這裏沒有人知道我真正的名字,他們都喊我狄先生。”
蘇偯墨點頭的同時,端木笛已經上前。“跟好。”說著,端木笛就起身施展輕功向來時的路掠去。蘇偯墨也連忙跟了上去,看著端木笛的背影,蘇偯墨覺得,這個人仿若心裏有著太多沉重的事情,連帶著他的背影也讓人覺得黯然。
第二日,眾人到達隱木山莊的時候,已經有人恭候他們。
這座莊子他們之前曾路過,隻是當時不知道主人就是他們要找的端木笛。當一行人坐到會客廳的時候,眾人都有一種感覺,難道白毓之的朋友,都是有錢人?這座莊子雖然比不過白毓之那個,但是已然相當不錯了。
“你之前不是聽說過端木笛嗎?怎麼不知道他的莊子?”李諾承將頭靠近旁邊的琴羽耳語了一句。
“端木笛我是聽說過,可是這個莊子的主人不是姓狄嗎?”琴羽微笑。李諾承也點了點頭,江湖上的人就喜歡玩神秘,經常都有好幾個身份。
當端木笛出現的時候,已經不再是蘇偯墨前夜看到的那身打扮,現在此人一身淺灰衣衫,全然沒有那一身的黯然。難道是因為夜晚,他又穿了黑衣的關係當時才會有那樣的錯覺?
眾人彼此行過了禮,又再度坐下。
“毓之的信我此前已經收到了,他已經預料到了無為齋會找他的麻煩,所以提前跟我做了安排。現在有兩條路選擇。第一條,你們該幹嘛就幹嘛,想回哪就回哪。第二條,跟我一起去救毓之,你們應該也略有所聞了,無為齋是黑道最大的一個組織,但是其行事卻神秘的很,而近來卻有些蠢蠢欲動,更傳言他們覬覦當今聖上的皇位。”端木笛說著說著,掃了一眼李閱和李諾承。
“這點我們略有所聞,不知這無為齋為什麼要找白兄的麻煩?”李諾承開口。
“這一點很自然,無為齋想要反朝廷,就勢必要先入江湖招募各方人才,雖說他們自成立開始,就一直暗中招攬奇人異士,但是畢竟在暗處活動,成長速度有限,而這個世界不管做什麼,都需要財,毓之富可敵國,無為齋怎麼可能放過這個肥羊?”
“話雖沒錯,但是白兄的財產不可能放在他自己府邸裏吧?就算無為抓住他,白兄要是不願意,無為齋也一樣得不到他的財產吧?”李閱一直都不相信無為齋會愚蠢到那個地步,做那等吃力沒好處的事情。
“太子果然聰慧,沒錯,無為不可能那麼笨。所以我才說了你們有兩條路選擇,無為齋的目的,顯然並不是毓之的財產,當然了,如果可以動用手段讓毓之和他們合作自然最好,但是如果不能,起碼毓之的性命,還是很值錢的,握在手上,會有很多意外收獲。”
“比如?”李閱饒有興趣的發問。
“比如,你們身上的那兩塊玉,還有引澍山莊絕世無雙的醫術力量,想要毓之的命的各路江湖或者商界人物用來交換的好處等等等等,總之,好處太多了,毓之富可敵國的身份,就已經讓他的命也同樣值錢。”
“端木笛,端木,你該不會就是二十年前突然從武林銷聲匿跡的武林巨擎端木世家的人吧?”蘇偯落這一開口,又讓眾人體會到了她強大的存在感。
“哈哈,沒想到我端木家還會有人記得啊,你說的沒錯。”端木笛從剛剛就開始注意到蘇偯落,這個女子雖然一直都不說話,但是以端木的敏銳,就知道這個女子深不可測。
“我隻是聽家嚴說起過罷了。”蘇偯落低頭抿了一口茶水。
“那就要多謝蘇莊主還記得我們端木家了。”端木笛頓了頓,又恢複了之前的詢問。“不知道你們的選擇如何?是想要繼續過你們自己的日子,還是想要繼續在紅塵中闖闖?”
“端木前輩,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蘇偯墨站起身,行了一禮。
“你問。”
“我知道很多事情還不到我們知道的時候,但是我隻想知道,這一路走來我一直沒有想通,雒遙和泠落到底有什麼作用?為什麼我們幾個人要被這樣湊在一起?家嚴將我們感觸穀,那邊皇宮中的天子,王爺,也不要他們的孩子回去,這樣的舉動,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如果要爭天下,他們自己爭就罷了,和我們璿淵穀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到最後就連什麼井國的命運問題都要和我們扯上關係,不覺得有些荒謬嗎?”
一邊的李閱點了點頭,這是頭一次他讚同蘇偯墨的話,因為他也始終都覺得不解何故一眾人都有這樣匪夷所思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