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卷 第十九章——事出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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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頤如此坦然的將手腕遞過去,卻驚的帝羽和夜離一頭冷汗。雖然不知他在打什麼主意,但那副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倆都很清楚。幽暝家世襲鑽研醫道,在醫術上的成就為魔族少有。無論紫頤如何能偷天換日,若讓幽暝一碰到脈絡,拆穿便是那眨眼的功夫了。
當然,愕然的不止他們。在對上紫頤那似笑非笑,如若勾魂的眸光時,幽暝心下也是一愣,但他表麵卻鎮定如常。雖不諳紫頤的心思,還是將手指覆在了那細嫩的腕上,在所有人的目光盯迫下,麵色逐漸陰沉,最後泱泱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長魔使的身體果然已經康複,恕臣無禮了。”
他雙手抱拳,微微一躬便拂袖退回了自己的座位。群臣聽他這麼說,也都跟著打哈哈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
紫頤整好袖子,看向群臣的眼眉間好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雅出塵中帶著入骨的媚惑,這樣的帝君是他們從未見過的。隨著那鳳眸星目輕輕一掃,不少人紛紛低下頭來,仿佛再直視那雙眼眸便是對那人的一種褻瀆。
紫頤滿意的收獲了這群人投來的敬仰之意,也不多言,便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即使無人再上前敬酒,他仍是一口接一口的飲著月憂。直到帝羽忍無可忍的宣布宴會提早結束,他才在群臣恭敬的目光下笑吟吟的離了議政殿。
才繞過墨靈回廊,紫頤便雙膝一軟,直接跌倒在冰涼的鵝卵石路上。這一路除了夜離,紫頤早已揮退了其餘侍衛。所以當他終於撐不住倒下時,也隻有夜離一人見到了‘帝君出事了’。
“帝君!您怎麼了?!”
盡管心中早有猜疑,但見到在自己麵前直接癱軟下去的紫頤時,夜離的心還是忍不住狂跳了起來。他慌忙上前扶起紫頤,卻見那人不但全身軟弱無力,且直喘粗氣,麵泛潮紅,完全沒了剛才的風采,無論自己怎麼搖晃都像失了意識般毫無反應。他一驚,立刻抱起紫頤向著釋天閣奔去。
進了釋天閣寢殿,本該空無一人的床上卻有道妖豔的紅影正安然的沉睡。夜離才知道,紫頤為了讓炎麒乖乖聽話,不幹涉他今夜的舉動,於是便用睡香熏了炎麒一夜。
夜離顧不得炎麒睡的正歡,忙把紫頤放上床榻,用力拍醒了炎麒。
“怎麼回事??”
炎麒一睜開惺忪的睡眼,便看到了眼前氣息紊亂,呼吸急促,全身止不住痙攣的人。他立刻從床上躍起,伸手覆住紫頤的脈絡,瞬間便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夜離。
“出了什麼事了?!為何我又探不到他的本源?!”
夜離挑著重點將今夜議政殿發生的事向炎麒娓娓道來,聽的炎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後又像想起了什麼般自懷中一掏,頓時脫力的跌坐在床上直搖頭。
“我的鎮魂丹!鎮魂丹全沒了!他定是服了所有的鎮魂丹!他……他怎麼可以這麼亂來啊!!”
炎麒一拳砸在塌上,再也忍不住咆哮了起來。鎮魂丹是他提煉的秘藥之一,本是一天一粒給紫頤服食,以助他本源與肉體的融合。但紫頤為了讓今夜不出絲毫紕漏,竟把所有的鎮魂丹都吞了!
“值得嗎?!紫頤!你為了那人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嗎?!”
炎麒已是顧不得有侍婢在場,對著昏迷中的紫頤怒吼了起來。夜離卻沒空追究他為何要這麼做,目前最要緊的便是帝羽還不明紫頤的情況,自己必須立刻去通知他。但紫頤這裏,如果隻留下炎麒,如若有個萬一更是無人幫手。他正焦慮間,突聞門外傳來通傳使高亢尖銳的嗓音:
“聖君到——”
那倆人如臨救兵般一前一後奔至門口,見到帝羽便雙雙跪下。帝羽本來隻是來看看紫頤的情況,聽到炎麒斷斷續續的哭訴後,立刻一陣風似地來到了那張紫色床前。
“紫頤!紫頤!”
帝羽麵色鐵青,一把抱起床上仍在不住痙攣的人。他怒目瞪向炎麒,詢問醫治的辦法,炎麒卻衝他拚命搖頭。鎮魂丹對服食者的身體有一定負荷,若在狀況不佳的情況下大量服食,確實能令身體暫時恢複原樣,但若藥力一過,便是鋪天蓋地的反噬。紫頤自己也懂醫理,但他竟可不管不顧至此!
“稟聖君,帝君有交代……”
此時,一直跪在旁邊的紫頤貼身侍婢小婉終於忍不住囁嚅的開口。帝羽轉頭一看,小婉遞出了一封白色書函,夜離立刻起身接過來打開放在帝羽麵前。
“帝君出門前有交代奴婢,如若他回來時已經昏迷,便讓奴婢把這封信函與這盒香一起交給聖君,帝君說聖君自會有辦法。”
小婉再次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香盒遞給了夜離。這盒香她自帝君出門後便一直藏在胸口,生怕有個萬一會誤了帝君的命。
“聖君,紫頤他寫了什麼?”
炎麒顧不得禮儀,直接站起奔到了帝羽身旁去看那信函,卻見那紙上隻有四個工整娟秀的大字:引血焚香。
帝羽怔怔的看著那四個字久不能言。引血焚香,既然要引血,那香必定是自己當年拿給紫頤保命的‘活生香’。他低頭看了眼懷中依舊痙攣的人,遂一咬牙,低聲對夜離吩咐了幾句後就抱起紫頤拿著那盒香向禁地奔去。
炎麒尚未明白過來,就聽見四周響起幾聲慘叫。他猛地轉身看去,除了小婉外,其餘的侍婢們紛紛倒在血泊中。夜離將沾了鮮血的刀收回鞘中,立刻吩咐小婉以及跟隨帝羽而來的兩名侍衛收拾殘局,今夜的事絕不可泄露半句。
小婉忙點頭,自她多年前跟隨了紫頤後,或多或少也經曆了些殺戮,因此她也沒顯出什麼懼意,便指揮著那兩名侍衛將屍體抬到院中焚燒,自己則打來清水開始擦洗染血的地麵。
“麒,你快去禦藥局拿些止血藥和延神香送去禁地給聖君,然後在那守著。我要去通知景熙此事,今夜是關鍵,如果事情泄露了出去,那銀夜城主必定會借勢發難,帝君今夜所作的一切便會白費!隻要等他們明日一走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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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丞使府。
景熙滿意的聞著縈繞滿屋的淡淡香氣,走到屏風後正準備寬衣沐浴,卻瞥見窗外突然映上一個黑影,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對方就猛地破窗而入,一把捂住他的嘴。
“噓!是我!”
“什麼聲音?!大人!大人!您沒事吧?大人?”
“我沒事。”
景熙瞪了眼前人一眼,出聲安撫了門外那群即將闖進來的侍衛後便沒好氣的走到桌旁坐下。
“半夜三更你來我這練習爬窗?”
夜離也顧不得道歉,趕緊走到他身旁將剛才所發生的事對他詳細道出。景熙本在倒茶,聽他這麼說後手一抖,頓時灑了一桌的茶水。
“我剛才已派了大半的密探去監視十六使暫住的文成宮,但他們來報說幽暝和他的心腹沒有在宮內。我派人搜了很久,原來他們去了花柳巷。那裏你最熟,你快去拖著他們!隻要明日人一走便什麼事都解決了。”
夜離心急如焚,也不管哪些詞是景熙忌諱的,一股腦全說了出來。景熙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力將茶壺砸在桌上以示不滿。什麼叫那裏他最熟?他不過是發展了一點副業,開了座青樓,又因為經營有道而成了京都第一妓院。從此無數達官貴人踏破他家門欄不是為政事,而是為了邀他一起去花萼雙輝樓共飲。理由隻有一個:他是老板,而雙輝樓的頭牌季月吟又是緒方第一美人,那些個大色狼為了一睹季月吟風采,自然不會放過他這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老板。
景熙無奈的歎了口氣,既然是紫頤有危機,他就不會再和夜離計較這些小蒜皮。心中主意一打定,他便自衣櫥中拿出一件黑鬥篷披在身上,由夜離帶著跳下三樓。做賊似地從後園出了府邸,直奔花柳巷。
隻一盞茶的功夫,夜離便帶著景熙來到了下屬打暗號的地點:萬安樓。
(今日兩更,還有一章晚上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