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卷 第十五章——唯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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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熙在書房內接過了夜離遞來的紫色令牌,立刻無力的扶額頭痛了起來。
紫符,這是魔族最高懿旨的象征。也就是說,帝羽暫時把議政的決定權丟給了他這個文丞使,還不容他拒絕。
“帝君的情況有多嚴重?”
因為炎麒一回來就通知了帝羽,他們這些在議政殿熱火朝天的討論議案的大臣們就被晾在這了,隻有夜離隨帝羽一起過去。所以景熙並不清楚紫頤的傷勢有多重。
“這點尚不明,但聖君離開時曾麵泛喜色,所以我認為應該是有轉機的。”
夜離身為密探首領,景熙作為僅次於帝君的文丞使,兩人間的公事私事交集必然不少,而景熙對帝羽的忠心也是連紫頤都不住誇口的。因此對景熙,夜離極少會設防。他知道的事,若非十分隱秘,也絕不會對景熙隱瞞。
“聖君是不是太亂來了?好歹也安排清楚後麵的事再跑啊……”
景熙扶著桌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溫茶,一邊淺酌一邊思忖著。
“唉。我也不能在這耽擱,若有消息我會派人來通知你。十六城使節那邊你沒問題吧?”
“有問題又能怎樣?他都把這個丟給我了。”
景熙一臉無奈的甩了甩手中的紫符,夜離與他對視了一眼,二人都讀出了彼此心中的所想所憂。他們立場雖不同,但期盼的卻是同一件事。在公在私,現在的魔族不能缺了帝羽或紫頤任何一人的存在。
“那我先去了,你小心應付那十六個麻煩吧。”
夜離衝他揮揮手,一陣風似地離開了房內。景熙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突然掩嘴笑了起來。
十六個麻煩?這形容詞用的還真貼切。
鶴戾山禁地之門外。
夜離到來時看到的是七八個禦藥師手忙腳亂的在一張臨時搭建起的桌台上調配著五顏六色的秘藥,而炎麒則蹲在一旁敲打著什麼。夜離好奇的走上前去看,卻見炎麒依舊保持著回來時的那副狼狽尊容,但他卻好不介意,極專心的敲著手中的黑硬石塊。
“麒,我來幫你吧,你快回去梳洗下。”
夜離蹲下身打算拿過炎麒手中的石塊,卻發現炎麒纖細白皙的十指幾乎都磨破了,而那黑色石塊上則沾著暗紅色的血痕。
“不要,我自己來,你不懂藥量。”
“那你告訴我藥量,我幫你,你看你的手!”
夜離心疼的抓起那雙滿是血跡與汙泥的手,炎麒平時連咬到舌頭都會痛的直流淚,現在竟像失去痛覺般毫不在意。夜離懂,他會如此忘我隻因為禁地裏的那個人,那個他視如親哥哥般重要的人,他是在盡自己的全力去幫助那人。所以,在他對上炎麒那極為認真,也絕不妥協的目光時,還是無奈的放開了那雙手。
“聖君進去前有沒別的交代?”
夜離再次脫下自己的青色外套披在炎麒那身又破又髒的紅袍外,站起來看了看右前方的禁地之門問道。
“說了,如果七天之內他沒出來,我們就要進去了。”
炎麒頭也不抬的繼續砸著手中堅硬無比的黑色石塊,那是隻有禦藥局才有的頂級藥材黑羯石,是製作定魂香最重要的材料。因為太過珍貴與罕有,因此炎麒才親力而為,連夜離都不讓碰。
“七天……”
七天的話政事暫時交托給景熙應該沒問題,軍方有他和東陵也不會出什麼錯漏,現在最頭痛的就是那十六個麻煩。景熙是紫頤推薦給帝羽的,因而他的能力非一般人能及。隻是那十六城使節也不是省油的燈,夜離最擔心的,就是十六城中擁有最大屬地的銀夜城城主幽暝。
這個男人,骨子裏透著叛逆,天性傲慢不可一世。夜離曾多番問過帝羽和紫頤,為何要留這個心腹大患在身邊,但他們倆隻是相視一笑並不回答。直到後來他實在無門跑去找景熙訴苦,景熙才搖著白羽折扇慢悠悠的回答他:
“沒有野心是無法治理好屬地的,而幽暝隻是比其他城主更不屑偽裝罷了。”
“離……離!”
炎麒的叫喚拉回了夜離越飄越遠的思緒,他低頭看向跪坐在地的男子。炎麒拍了拍雙手上的黑色粉塵細屑,小心翼翼的拿起地上那堆被砸碎的黑羯石轉向他。
“借你的暗炎給我。”
“怎麼了?你的烈炎呢?”
“我沒力氣施了。”
炎麒丟給他一個白眼,走向一旁早已盛滿明黃色液體的四角銅爐,將黑羯石碎塊放了進去。夜離隨即左手掌心一握,重新攤開時已經有團幽綠的火苗逐漸燃起,他輕輕一揮,那團火苗便飛到銅爐底座內,瞬時便燃起了一圈強烈的綠色火焰,開始蒸煮爐底。
“現在隻要讓暗炎始終保持這種勢頭不滅就可以了,希望聖君和紫頤能盡快出來……”
炎麒如釋負重的長歎一聲,他能做的已經做完了。現在隻能祈求先祖保佑紫頤命不該絕,能如願重生。
“不要太擔心,帝君並非短命之相,聖君一定能救活他的。”
仙界,九界山淩霄觀後園。
藍袍少年安靜的站在拐角的長廊盡頭,他的視線一直注意著左前方。
那裏有塊兩人大小的青石,青石旁雜亂的堆疊著無數隻褐色酒壇,而青石上,醉臥著一個白影。
“是不是如果我不出聲,你就任由我站在這裏一直看?”
藍袍少年終於有些忍無可忍的走上前,一把搶下白影手中的酒壺,怒目瞪著他。白影卻連看他一眼都覺費力,也不搶回被奪走的酒壇,而是轉過身枕著手臂,背對著他準備睡覺。
“九曜!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藍袍少年一改往日的溫雅,極大力的將酒壇砸在地上,頓時響起一陣刺耳的碎裂聲。少年淡藍色的衣擺被醇酒濺濕,喜淨的他卻絲毫沒發覺,隻是怒極的看著眼前的白色背影,大聲喝道。
“你好吵,滾遠點行不行,大爺我要睡覺!”
“睡睡睡!你回來了多少天就睡了多少天!這些天你除了喝酒睡覺外你還做了什麼?!師叔和清輝之神來看你,你不是裝睡就是裝醉!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到底出了什麼事?!”
藍袍少年俯身揪起白影的衣襟將他拉起麵對著自己,誰知對方卻像被抽了筋般全身綿軟,任由他抓著搖晃,既不反抗也不睜眼。
“九曜!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燼流,你是不是太久沒被我揍了所以皮癢?”
九曜緩緩睜開雙眸,一點清明自那總是彌漫著酒意的黑瞳中劃過,帶起一片寒意。燼流心中一驚,卻沒鬆開抓住他衣襟的手,反而冷笑了起來。
“你認為現在這樣的你還能打贏我?”
“所以你就敢這樣抓著我的衣服?”
九曜幾乎是瞬間自周身散出極強的仙氣,猛地將燼流震開幾步之遙,四周的紅藤樹被這股仙氣一襲,頓時嘩啦啦抖落了一地的紅葉。燼流雙目一凜,提氣欲攻,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嗬斥聲:
“你們兩個幹什麼!又想去掃茅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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