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搖曳，清風怡爽。
    坐在柔軟的草地上，司蒼卿一手拿書，一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枕在腿上的人的臉龐。手指忽地被人咬了下，還是有些疼痛，他俯下頭，便見那人不知何時已然醒來。
    “醒了？”他低語，抽出手，為對方理了理亂發。
    莫清絕沒有應話，有些不滿地伸手抽掉司蒼卿手裏的書，隨便地扔在一旁，然後又抓回對方的手，放在嘴裏啃了啃。
    眼裏劃過一抹笑意，司蒼卿便仍由這人胡來。
    把司蒼卿的手咬得黏答答的，莫清絕才心滿意足地鬆開嘴，翻了下身，雙臂圈著對方的腰身，埋頭在這人懷裏繼續睡覺。
    “莫，”司蒼卿摸著這人的頭發，低聲道：“出去走走吧？”這個人，整天就待在莫愁宮，極不喜愛與人來往，也就偶爾自己陪他出門走走。
    “不去。”
    司蒼卿頓了下，遂輕聲道：“嗯。”
    這人漸漸安靜了下來，司蒼卿遂再次撿起書本，翻閱了起來。靜寂的竹林裏，隻有偶爾響起的紙張翻動聲音。
    發根猛地一疼，他又低下頭，就知道這人肯定耐不住。
    “阿卿……”
    “嗯？”
    莫清絕坐了起身來，大大方方地跨在對方的身上，“我餓了。”
    “想吃什麼？”
    “我要吃你做的菜。”
    “好。”司蒼卿輕聲應著，拉著對方一同起身，漫步走過竹林。
    “吃完了再去逛街市……”
    身邊的人似乎自言自語般，小聲地補充了一句。司蒼卿側頭看過去，莫清絕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當年滿麵的疤痕，如今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
    “看什麼呢？”
    莫清絕察覺到司蒼卿的目光，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臉，雖然自己身上明顯的疤痕都祛掉了，但和那幾人比起來，他長得算不得好看。
    司蒼卿沒有回答，隻是捏緊對方的手，步伐微微加快。
    熙熙攘攘的夜市，並肩行走的兩人被擁擠的人流不時地衝開，莫清絕幾分不樂意，重新回到司蒼卿身邊，緊緊地拽著對方的手臂，道：“不逛了！”
    司蒼卿也是緊蹙著眉，遂點頭，拉著對方便朝一條人少的巷子走去。
    忽覺腰間微動了下，司蒼卿還沒做反應，他身旁的人立馬就扣住了一個漢子的手，眼神陰狠，將想要混入人群中的人給揪了出來。
    “啊——”漢子痛苦得麵龐扭曲，嘴裏痛呼，“大爺饒命！”
    莫清絕一把扯過對方手中的玉佩，手上的力道越發地大了，隻見他猛地將對方甩了出去，慘叫聲隨即響徹了整條街道，嚇得人群四處跑散。
    冷眼看著蜷縮在地上的人，莫清絕重新牽起司蒼卿的手，道：“我們走！”
    司蒼卿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便同莫清絕一起離開，根本不必擔心那小偷，自然會有人來善後的。
    走在人煙稀少的巷子裏，二人漸漸放緩了腳步。
    黑漆漆的巷中，是一片死寂。莫清絕低著眼，看著交握的手，忽地開口，“阿卿，你會不會覺得……”
    “嗯？”
    司蒼卿停下腳步，卻半天沒等到對方繼續的話語，心中有些不解。
    “怎麼了？”他沒忍住又問了聲，一手抬起對方的下頜，黑暗裏，想要看清這人的表情。
    莫清絕靜了下，隨即撲到司蒼卿的懷裏，嘟囔了聲，“不想走路了。”
    司蒼卿微微扯了下嘴，柔聲道：“我背你？”
    對方卻再沒開口，就是安靜地偎在他的懷裏。司蒼卿摸了摸莫清絕的頭發，微傾過身，在他的臉上親了幾下。
    趴在司蒼卿的背上，莫清絕不時地玩弄著的耳朵，或是忽然低頭在脖頸後舔幾下，心中是異常地滿足。
    和司蒼卿在一起，他總覺得特別地舒心和充實，心中的戾氣也不見蹤影。可是若遇到先前那樣的事，他偶爾會控製不住自己，對於得罪了自己和司蒼卿的人，下手總是很狠……在一瞬間，他暗自有些後悔，生怕司蒼卿會嫌棄他的暴戾。
    “剛才那人是慣偷，我看他麵相，做過不少惡事。”
    不知覺地，莫清絕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話。
    司蒼卿有些意外，隨即淡聲回道：“不必費心，刑部有人在追查。”這些日子，京城出現了一批惡匪，公然在天子腳下明搶暗盜、犯惡累累，看剛才那人也有點武功底子，估摸不隻是尋常的小偷。
    莫清絕聽聞對方的話語，稍愣了下，隨後釋然笑開。司蒼卿比自己可是更要心狠無情，他怎會對一個盜賊生出惻隱之心。
    頓時高興得不得了，莫清絕埋在司蒼卿的脖子後，早就扒開了對方的領子，不停地舔弄著這人的後頸。
    “莫……”司蒼卿腳步頓了下，無奈地低歎了聲。不必對方言語，他就知道這人的心情定是愉悅得緊。
    正咬得開心，莫清絕摟著司蒼卿的手忽地僵了下，眼中寒氣點點聚集。
    有殺氣！
    幾乎是在瞬間，莫清絕翻身躍到另一側，司蒼卿也是飛落丈餘外，兩人立馬被人圍攻起來，黑暗的巷子裏，十數把大刀反射著森森寒光。
    腳下輕躍，司蒼卿不時地旋過身，避開敵人凶悍砍過來的大刀，手掌翻飛，毫不留情地反擊回去。
    這些匪徒，當真是凶惡至極。司蒼卿分神瞥了眼莫清絕那頭，心裏頭頓時一鬆，攻擊越發地不留情。
    不一刻，七八壯漢被踢飛，慘叫聲此起彼伏，嚇得巷口的店鋪老板手腳發軟，連門都來不及關上，直鑽進案下躲避。
    雖然現在的武功早比不得當年，莫清絕下手依然狠厲，如今的他更多的是用巫咒術或蠱術來對付敵人，便見匪徒們圍攻不成，還沒來得及再次攻擊，便狠狠地摔落在地上，渾身抽搐，四肢扭曲成奇形怪狀。
    “莫，”司蒼卿躍落在莫清絕身側，低聲道：“夠了。”這些人，就交由影衛們處置吧！尋常的話，影衛早就出手了，不過莫清絕向來心高氣傲，除了自己外，從不願假手他人。
    身體一軟，好在被人及時地接住，莫清絕氣喘籲籲地靠在司蒼卿的懷裏，閉著眼睛定了定心神。如今體力不甚好，一般對付十來個人後，便沒有了氣力，看來日後他還需加緊鍛煉。
    “回宮吧！”司蒼卿不再理會那些慘嚎的匪徒，將莫清絕打橫抱起，腳下運著輕功，身形一閃，便飛遠了去。
    “如何？”
    水汽蒸騰的浴池旁，司蒼卿隨意地套了件寬袍，坐在矮榻邊，為趴在上麵的人按摩著全身。
    莫清絕哼哼唧唧，好半天才懶懶地回道：“腿。”
    手掌滑落在這人的大-腿上，還能感覺到早年留下來的一些疤痕，司蒼卿掌控著力道，揉-捏了好一會兒，又問，“還有哪裏不舒服？”
    回答他的，是對方微微分開雙腿的動作。
    原本不帶情-色的按摩漸漸多了些許意味，司蒼卿眸光暗沉，手掌從這人的大-腿處一點點揉-捏著向上移去。
    莫清絕忽地哼了聲，嗓音裏似乎帶著幾分蠱惑，“再往上……”
    司蒼卿稍俯下-身，一隻手滑到莫清絕的腿根處，另一隻手遊-移著來到了對方的腋窩下，“這樣？”
    “再，用點力。”
    似乎有人的呼吸，忽地急促了起來。
    “莫……”
    司蒼卿分開這人的雙腿，壓上對方的後背，埋頭在莫清絕的肩後，啃咬舔-舐了起來。
    似此良宵，夢會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