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獨霸天下之紀元聖帝 人間當有路難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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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山嶺,為鴻承國腹地最為重要的軍事重鎮。鴻都地處群山之間的平原地帶,除了堯山嶺這一帶,其他幾麵的山群極為陡險,幾不可能攀越,故而自北進入鴻都,必不可繞開堯山嶺。
自兩國開戰以來,堯山嶺便徹底封住了,山城北前方是連綿近百裏的山巒險道。接近雨季的氣候顯得異常濕潤,蒼寰大軍一路奔赴,將士們不僅微有疲累,更是不太習慣這裏詭變的天氣。
主營帳內,幾人圍著桌子,議論著後麵的行程。
站在中間的莫清絕邊在地形圖上比劃著,邊向上位的司蒼卿彙報,“目前我軍是在這個山穀,從這裏到堯山城本是有條官道,但是昨日前方哨兵探察發現,”話語微頓,“山道竟然全數被毀,承天逸這次是不惜血本,早就做好了打算。”
“如今想要到達堯山城,則隻能攀越這堯山險林。”
“所以……”莫清絕望向司蒼卿,定定地開口,“末將特請求皇上下旨,讓末將先行率領精兵探查前路,然後方可安心率領大軍穿越險林。”
司蒼卿抬眸,沉默地回視著這人,對方的眼神毫不躲避。
垂下眸,司蒼卿淡淡地開口,“勘查一事尚且不急,爾等先行退下吧!”
“皇上,”莫清絕單膝下跪,不卑不亢地再次請命,“請您下旨吧!”
微揚眉,司蒼卿漫聲問,“莫將軍何故如此著急?且爾乃西南軍之首,勘查一事,尚不必須你親往。”
“皇上明察,”莫清絕垂著頭,聲音微沉,冷靜地分析著,“堯山嶺山道被毀,非一兩日之功,想必是承天逸早有所打算。”
“也就是,他算計到若我們突破了三關三線,進逼堯山嶺隻能穿越堯山險林。以此次戰事規模來看,承天逸是不惜血本、勢在必得。他既是能毀官道,則在險林中必也設下重重陷阱。”
“當日僅一個封寺城便困住我西南軍大部兵力,這堯山嶺則更是險陡詭變,若我大軍冒然深入,隻要承天逸故技重施,以封寺城那般對待堯山嶺所有的百姓和守軍,屆時,我西南軍恐有覆滅之慮。”
“而皇上此刻身在西南軍,若有覆滅之險,東西兩線則必放棄戰場,前來救援。那麼……”
莫清絕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但在場眾人皆心知肚明,到時候,不僅會是此前的戰功全數化作泡影,鴻承國若乘虛追擊,便是蒼寰國也難保住。
淡淡地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青年,司蒼卿左手托著下頜,一言不發。
身旁,承天央輕笑了下,執起茶壺斟上一杯清茶,送到司蒼卿的嘴邊,低言,“陛下,喝口水潤下嗓子吧!”
眸光轉過,司蒼卿就著承天央手中的茶盞,輕抿了口清茶。
滿意地笑,承天央又拿起一塊糕點送到司蒼卿的嘴裏,口氣微帶撒嬌,“再吃些點心墊下肚子。”
司蒼卿依舊沒有拒絕,配合著承天央的行為。
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讓等在一旁的幾位將軍俱是有些焦急了,俱是忍不住頻頻地偷覷著他們。
不著痕跡地掃了眼眾人,承天央低眉淺笑,“陛下,天央有些問題想要請教莫將軍,不知當講不當講?”
微點了下頭,司蒼卿應聲,“說吧。”
也不管在場的眾人,承天央軟軟地躺進司蒼卿懷裏,朗聲開口,“莫將軍果不愧是西南軍統帥,聽你的分析,倒真像是那麼一回事。隻是,就算前方險林有重重陷阱,莫將軍身為西南軍統帥,也不能棄軍獨身冒險啊!”
莫清絕語氣堅定地道:“雖然不敢確定,但經曆了封寺城一難,末將覺得承天逸手下應有奇人相助,若險林真有蹊蹺,尋常人定有去無回。末將不能讓我西南軍將士冒這個險。”
“那將軍是寧願以身犯險?”
“算不得以身犯險,”莫清絕話語裏透著自信,“末將對於陣術研究甚深,若非極為刁鑽詭變的陣法,末將相信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哦?”承天央揚眉,“將軍真是自信哪!”
“事關大軍安危,末將不敢妄自菲薄!”
眸光中閃過一抹異色,承天央緩緩地微勾起唇角,要笑不笑的樣子,“莫將軍既是如此堅定,本宮似乎也不好多說什麼。”轉頭看向自始至終都沉默的司蒼卿,“陛下,天央也請命,隨勘查哨兵一同為大軍開路。”
雖不知對方到底是打著什麼算盤,司蒼卿神情不變,冷聲道:“不行。”
“陛下!”承天央摟著司蒼卿的脖子,“我的武功很好的,那天在西圩關你不是很滿意我的表現嘛!”
司蒼卿毫不動搖,看向跪在地上的莫清絕,“爾等先退下。”
“皇上……”
“退下!”
忍了忍,莫清絕複又垂下頭,緩聲道:“是,末將告退。”
◇蒼◇寰◇七◇宮◇
“陛下……”
司蒼卿靜默地看著地形圖,也不管纏在自己身上作亂的人,隻是蹙著眉,伸手撫上了險林的地形圖,手指沿著線條輪廓描畫。
“陛下,”承天央試圖勸說著司蒼卿,“你看,我剛才替你試探出,那莫清絕至少是三種性格,而且至少有一種是極為危險的,怎麼可以真的放他先行開路,萬一他真是承天逸的人怎麼辦?”
剛才那人一句“不敢妄自菲薄,”其中點點的譏誚、隱隱的狂妄,都與這幾個月來表現的兩種性格不同。也為此,承天央才斷定,或許這人還有第三種性格。
垂眸看了眼承天央,淡司蒼卿聲道:“他不是。”
司蒼卿現在至少有一半的把握,可以認為那個人就是之前算計自己的人。自從知道莫清絕是人格分裂,他就聯想起前兩回見到的那個人,氣質和性格為何完全不同。然,自認識這個莫清絕以來,他所見到最多的人格,也隻有兩種——一種熱情中微帶著天真,另一種則是在前一種人格遭遇突發情況之時出現,沉穩冷靜。
為此,承天央曾多次試探,卻不得結果。不過,司蒼卿卻知道為何每次見到那個人麵容也不同,想必就是世間幾乎失傳了的易容術吧!
如今,這第三種人格隱隱浮現,真如在天外天的密室時那人的感覺有些類似。
承天央在耳邊絮絮道,“他不是承天逸的人,但是肯定有驚天的陰謀,或許會和承天逸勾結一起啊!若他真是那個人,現在又潛入了西南軍,有多危險,不言自明。”
“他的目的,肯定比承天逸的,還要可怕。”
“但是大軍又必須要前進,若是他現在是真的在利用著西南軍,那麼我們自然可以反利用一下,就怕他是完全站在承天逸那邊……”
“陛下,”承天央捧著司蒼卿的臉,“照我的意思,直接殺了他得了!人一死,再多陰謀也沒用,少了他,那宇文風淳掀不起風浪。”
司蒼卿淡聲打斷了承天央的話,“無礙。”
“你……”承天央瞪圓了眼,“你明明知道那個人可能就是你師父說的煞天星,還將他留在身邊!”
司蒼卿斂目,那人的身份和目的都不能完全確定。但……按他的猜想,莫清絕先是暗中與承天逸聯合,在封寺城布下那一道迷陣,困死西南軍,進而以破城之功贏得軍心。下一步,是再利用著蒼寰軍,滅了承天逸的國家吧!比起蒼寰,宇文風淳最恨的還是鴻承國!
但是,這麼一來,此前的鳳凰花神以及天外天等一係列的局,又是為何而設?
若是……現在相信莫清絕就是那個人,那麼,對方會比自己想象的更狂妄——因為,在自己懷疑這些的時候,那個精於布局、步步為營的人也定是料到了。
那現在的情狀就是,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卻都不挑明,按照那人的布局,走著一場險棋。
司蒼卿心知,他確實可以幹脆殺了莫清絕,不管這背後的陰謀——但是,這般武斷的作為不是他的作風,而且,若莫清絕就是那人,對方也必定是算計到了這些。殺了他,後麵的事情或許更麻煩!
比如,堯山險林……
若莫清絕就是那個人,堯山險林,則定是按照天璣陣布下了又一重死障。
所以,無論如何,這一次勘查之行必須交給莫清絕;承天央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要跟隨監督吧!
司蒼卿抬眸看向承天央,輕聲道:“待滅了鴻承,我就殺了他。”
鴻承一滅,那人的陰謀該也是到了最後的階段,很多疑問就能揭曉了。那麼,他不會有任何的猶疑,當即誅殺!
承天央複雜地凝視著司蒼卿。
司蒼卿沒有看他,隻是複又低頭看起地形圖,道:“你不能跟他一同進險林,他的武功在你之上。而他的目的……”
“在我的身上。”
“我會和他一同前去險林。”
承天央當即正色道:“陛下,你這無疑是自己往陷阱裏跳!”
司蒼卿沉默。
他,其實很早之前就是按照那人布下的局,一步一步地走著,如今不可能再撤離!
“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承天央驀然起身便朝大帳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