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誰主沉浮之紅蓮太子 太子歸紅蓮天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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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殺人夜。
司蒼卿冷眼旁觀,看著不遠處兩道交手的身影。
在這個靜寂的深夜裏,無人知道,客棧後院裏兩大高手正在酣戰。深沉的黑暗裏,一道剛劍破空而來,反射著森冷的寒光,原來那打鬥的一方,正是司蒼卿貼身隨從鳳嵐。
鳳嵐原是安睡在司蒼卿的隔壁,但是忽然感覺到有人靠近司蒼卿的房間,竟然連司蒼卿的影衛鳳墨都沒有察覺,他便立馬持著剛劍翻窗而出,與對方打鬥起來。
來人在鳳嵐淩厲的攻擊下,也收回了原本的漫不經心,掌上帶風,招招是令人斃命之勢。
鳳嵐神色一凜,沒想到此人的武功如此之高,連自己對上都有幾分吃力,攻勢遂越發地猛烈起來。
一套流花劍法,在剛劍之下,發揮出強大的攻擊力。
二人身體輕盈、動作迅猛地在半空中交戰,如輕燕般,飛身在樓閣之間,劍氣與掌風,震動著四周的樹木輕搖。
司蒼卿負手站在窗前。一開始他便知道有人靠近自己的房間,而他也心知來人是誰,本想自己動手給予對方教訓,卻不曾料到,那人還未來得及進屋,便被鳳嵐給攔住了。
神色微凜,司蒼卿靜靜地看著交戰的二人——原本隻知道那潘七行為詭異、武功不錯,如今看來……
那詭異的招式,靈活的閃避,和渾厚的內功,都說明了潘七此人來曆不凡。不是自負,這世上武功在鳳嵐之上的,除了自己以外,便寥寥無幾。
眼前一晃,司蒼卿眉頭一緊,便飛身疾馳了過去。
隻見那潘七,原是空手以掌交戰,瞬間手中多出了一條細長的銀色寒鞭,立刻便將鳳嵐手中的剛劍給卷了去,隨即潘七身體一翻,另一隻手直直地擊向了鳳嵐。
鳳嵐以剛劍為武器,被卷走了劍,一時難以抵抗對方的進攻,本以為要挨下這一掌,卻不想一道無比熟悉的人影迅速地擋在麵前。
司蒼卿飛到鳳嵐麵前,一手運氣化解了對方鞭子的攻擊,再反手一揮,與潘七掌心相擊,二人身體俱是後退數步。
穩穩地站住,司蒼卿沒有回頭,淡淡地問了聲:“沒事吧?”
“多謝主子相救,”鳳嵐回答道,“我沒事。”
冷眼看著不遠處潘七發白的臉色,司蒼卿剛才自己一時心急,手上是十成的功力,那潘七像是受到了不輕的內傷。
“鳳卿,你究竟是何人?”潘七臉色灰白,但神情鎮定,目光死死地盯著司蒼卿,沒有了往日的輕佻,“你與蓬萊閣有何關係?為何,你會使武林絕學流花劍?”
司蒼卿隻是冷漠地看著他,遂轉身朝客房走去,語氣漫不經心,“柒霜然,莫要再惹我,你飄渺宮承受不起。”
潘七,不,應該說是飄渺宮宮主柒霜然,終於無法冷靜,神色立刻陰寒下來,“就算是蓬萊閣,我飄渺宮還不至於會害怕!”
餘音未落,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後院。
司蒼卿回到客房,遠遠地,一道清脆嗓音傳來,“鳳卿,今日是本座大意,他日,本座定要好好領教一下流花劍的威力!後會有期。”
鳳嵐神色複雜,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主子,他便是飄渺宮宮主柒霜然啊!”
輕頷首,司蒼卿坐到椅上,目光幽幽地看著跳動的燭火,“在你們交手之時,我便發覺他的身法與武功,乃飄渺宮的武功。”
“那他手上的鞭子,就是傳聞中的上古名器虛無鞭?”鳳嵐恍然,也無怪乎自己那尋常的剛劍無法對抗虛無鞭,那鞭火水不懼、時柔時剛、時堅時韌,一般的武器難以抗衡。
“嗯。”司蒼卿淡聲應道,看向悄然進來的鳳墨,對方立馬跪下。
“屬下護主不力,甘受懲罰。”
“此次不怪爾等。”司蒼卿淡淡地說道,看向窗外無盡的夜黑,飄渺宮之所以如此猖狂,自是有其原因。曆代飄渺宮宮主,都練習被稱為邪功的虛無鞭與魅影之術,鮮有其他武功能夠相克。
“留下幾人,幹擾柒霜然。”司蒼卿吩咐道,否則,被那人纏上,回宮勢必會耽誤,而且,他還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
至於司蒼卿為何能夠肯定柒霜然會纏上自己……
說來那飄渺宮與蓬萊閣,也是淵源匪淺哪!
◇蒼◇寰◇七◇宮◇
“流花劍?”
金碧輝煌的大廳裏,一儒雅中年男子愕然叫道:“不可能!”
上位的榻上,柒霜然慵懶地斜倚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那總護法倒是要說說,有什麼武功能夠在瞬間,赤手空拳地化解了虛無鞭的攻勢。”
今日一戰,可是他柒霜然自成名以來最為狼狽的一次!
鳳卿……
柒霜然低低地笑開,眼中閃動著嗜血而興奮的光芒,“蓬萊閣以鳳為姓,鳳卿……想必是蓬萊閣的傳人。”
坐在一旁的總護法,麵色凜重,“蓬萊閣十六代閣主鳳無非,未曾聽聞他收受了弟子,而且,那流花劍法,蓬萊閣也無人能使。”
“總護法,”柒霜然揚起眉頭,看著對方,“難道你不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道理嗎?”
即使過往十六代傳人未曾練習成功,也不表示以後就沒人能夠修得。
“是,宮主,屬下是欠考量了。”總護法神色一斂,他怎麼忘了,這虛無鞭也是過往曆代宮主無人能夠習得精華,如今眼前這個青年還不是在十幾歲之時便修得大成嗎?
“那,”總護法話鋒一轉,“飄渺宮與蓬萊閣已是各自獨立,蓬萊閣更是不問世事,宮主為何……”
為何一再招惹那蓬萊閣的傳人?
微微搖了搖頭,柒霜然臉上恢複了往常不羈而風-流的笑容,“棋逢對手。”這種興奮,這種征服的欲-望,旁人怎可能懂得!
“宮主……”總護法微微沉吟,那日武林大會上他也看到司蒼卿,直覺那個少年,不是可以任人作弄的對象。
不耐地擺擺手,柒霜然打斷總護法的疑慮,“總護法,若沒事便退下吧!”
“宮主的傷勢……”總護法連忙問道。
“無礙。”柒霜然眼神一暗,那天是他輕視了那二人,遂吩咐道:“派人盯緊那對主仆,本座一定要好好領教一下流花劍的威力!”
柒霜然直覺地認為,那二人身份比他所知道的更隱秘。當年青陽城一別之後,那密探遍天下的秋屏天竟然查不出鳳卿絲毫的消息。這兩年,他們更是像人間蒸發般地失去了所有的蹤跡。
希望這一次的遊戲,能夠精彩一點、持久一點,要不然,他會很無聊啊……
看著惡魔般輕笑的柒霜然,總護法暗自歎息,悄然離了去。他,總覺得,這次那總是狂妄囂張的宮主會有不小的麻煩!
……
又逢人間四月天。
蓮京城內,一如既往的熱鬧繁華,那尋常人所不能窺視的皇宮深院裏,種種肮髒的交易在暗暗進行。
太後寢宮,天佑殿。
“姑姑,”雍容華貴的美婦,淺笑盈盈地福了個禮,“敏兒來給您請安了。”
華美的座椅上,一年約半百卻威儀不減的老婦人,麵上和藹,連聲阻止對方的行禮,“敏兒,哀家不是說過了嗎,都是一家人,私底下不用行禮。”
美婦掩嘴輕笑,語帶嗔意,“姑姑哪裏的話。姑姑不計較敏兒的失禮,是敏兒的福分;可敏兒身為皇後,怎能不做表率,倒自個兒失儀起來。”
“嗬嗬,”太後笑得越發溫和,“就數你嘴兒能說會道。”
皇後輕抿嘴,淡笑地走到太後身旁,溫柔地替對方按摩起來,“那也是姑姑寵的呀!”
“你呀!”太後無奈地連連笑開。
一時間,天佑殿暖意融融,倒真是一副天倫之樂的景象。
“姑姑,”聊了半晌,皇後麵色憂鬱,“如今娉娥已是二八芳華了,那事……等不急了。”
太後臉上不再像之前那般慈愛,換上一副精明狠戾的模樣,“怕是皇上還不死心,想找到當年失蹤的小皇子吧!”
“那……”皇後緊蹙眉頭,“小皇子,真的還在人世?”
無奈地搖頭,太後微歎,“沒人知道,那失蹤的小皇子,是目前最大的隱患……”
“姑姑莫要擔心,”皇後複又笑了開來,“這些年,都沒有他的訊息,怕是凶多吉少了。當年臨城,言家人與慧兒母子死於亂賊手中,這可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
提到慧兒這個名字,皇後不由得咬牙切齒。
“敏兒,”太後瞥了眼對方,“人都死了,還不能消氣啊!”
“哪有,”皇後臉色轉得極快,笑道:“不說她,那娉娥……”
“放心吧,”太後一副自信的神情,“朝中有你父親和大哥、小弟,立皇太女之事,不會很麻煩的。她,可是司蒼家唯一的子嗣。”
“也是。”皇後不再擔憂,遂又輕聲細語地和太後聊起來家常來。
禦書房內。
司蒼絕天難掩激動,四處踱步,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道:“卿兒已經快到京城了?”
“是,皇上。”鳳湘沉聲說道:“主子讓屬下告知皇上,他要參加三日後的早朝。”
“好!”司蒼絕天微有失態,咳了咳,遂定了定心情,吩咐道:“既然太子的白龍袍已經做好,屆時,你等讓你們的主子換上,然後直接上朝!”
“吾等領命。”
司蒼絕天悠悠一笑,回到書桌前,展開司蒼卿的密折,嘴角噙著笑,快速地掃視起來。
《蒼寰史略》之“聖帝歸來篇”,曰:
十載流浪,一朝回京;
紅蓮太子,天命所歸。
治水患,平民亂;
殺佞臣,廢妖後;
改朝製,設監察;
修科考,增商典;
廣言論,明政風;
編律例,嚴法紀;
二年間,蒼寰強;
皇權一統,天下大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