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窗子外，飄起了淡淡的雪花。
    白天發生的事，我無語，不管誰問發生什麼事，打死不說，實在是太滅自己威風了，被一個幼稚小孩罰親他的小嘴十下。
    準十點，墨辰洗好澡，赤/裸著身子走回床上。
    我見他天天晚上如此，我苦口婆心地教育他。
    “墨辰，你現在12歲了，要學會洗完澡出來穿上衣服。”
    天天看他的小裸/體，我早已免疫了，不再是第一次見他光著身子撩開被子時嚇得花容變色。
    墨辰取過我手上的電視遙控板，直接關上，輕拍了一下枕頭。
    “媽咪，不要再念了，我知道。今天晚上說什麼故事給我聽？”
    見到他那撒嬌的眼神，我自動放棄說教。
    習慣成自然，養成了十點關燈關電視為墨辰說睡前的故事，準十點半進入夢鄉。
    “墨辰，你真的是要聽嗎？”
    不由得我懷疑，我故意天天說同一個故事，他依舊張大眼盯著我，笑得極為燦爛。
    墨辰如往常一般，整個人膩在我懷裏，我怕他裸著睡凍著了，自覺地把他摟在自己的懷裏，碰到他的肌/膚冰涼，我又開始嘮叨。
    “墨辰，你看，不是媽咪說你，你本來身體就怕冷，卻偏要光著睡。”
    墨辰無賴地趴在我身上，似乎要縮進我的肚子裏似的，軟軟地道。
    “媽咪，我要聽故事睡覺了，快點嘛。”
    受不了他的撒嬌，我直接忽視了這樣大大的不妥。
    “真拿你沒有辦法。”
    墨辰在我開始說故事時，頭已放在我的肩膀上，手自然地圍著我的腰。
    “媽咪，你喜歡墨辰挨著你睡嗎？”
    墨辰的發問，我愣了一下，喜歡嗎？不喜歡，會喜歡才怪。這小子每當他睡著了，睡癖之差，我無法苟同。如果不是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我會當他是色魔降臨。
    世上有人睡著了，他的嘴裏會含著母親胸前的花蕊嗎？絕不可能，又不是初生的嬰兒。
    想到某個晚上我無意識地知道後，駭得臉色發青，要把墨辰推下床時，卻見到他是睡得極為安祥。遲疑片刻後，我穿多了衣服繼續睡，再次無意嚇醒後，又發現了墨辰的頭趴在我的胸口，嘴裏含著我胸前的花蕊。
    刹那間，我有想殺人的衝動。
    起床後，我嚴厲說他的睡相之差，讓我無法同床。他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卻紅著臉說不了，最後不了了知。
    一連幾個晚上如此，我的精神快要崩潰。終於求救了兒童心理醫生，知道有這處症狀的小孩極為罕見，是典型的缺乏母愛個例，還讓我好好待他，否則極為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
    回到家，我疲倦地見到墨辰為我弄好的飯菜，我要說出的話終於吞了回去。
    說來奇怪，那天去了兒童心理醫院後，墨辰晚上的怪毛病突然好了。不過他變了，他的小手喜歡放在我的小肚子上，然後頭放在我肩膀上，最後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欣喜地去問醫生，醫生說是他的症狀在減輕。還請教我用了什麼良方，一個晚上就成功，我傻愣在那裏，我什麼也沒有說，自然回答不了。
    “墨辰，你提到這個問題很好，你從明天起睡另一個房間可好？”
    兩個多月過去了，他以前的個子如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現在是恢複正常12歲小孩的體貌發育，我怎麼樣也要為了他的未來著想，不能做一個①白相娘，要做一個有愛心的良母。
    墨辰的臉立即變色，雙眼眩然欲淚。
    “我就知道媽咪嫌我是一個孤兒，一有機會就想法讓我離開。”
    我馬上喊無辜。
    “墨辰，你不要多想，沒有這麼一回事。”
    有這回事，還不讓秦媽直接劈了我，說我有錢就變壞了。
    墨辰吸了一下鼻子，與我眼對眼，鼻對鼻。
    “真的嗎？”
    我從被子裏伸起左手，豎起三根手指做保證。
    “我保證沒有，我巴不得與墨辰在一起一輩子。”
    墨辰抓住我的手，眼內一片晶亮。
    “媽咪，你說話要算話。”
    我摸了摸他的頭。
    “當然了，你聽說過世上有母嫌兒醜的嗎？”
    母親與兒子自然要永遠住在一起，不住在一起，那世上哪來的婆媳問題。
    墨辰忽然用力地啵了一下我的臉蛋。
    “媽咪，你在墨辰眼裏最最漂亮，我們永遠住在一起，也睡在一起好嗎？”
    被親暈了的我，沒有聽到後半句，迷暈暈的點頭。
    “好，我們永遠住在一起。”
    墨辰聽到了我答應他，抱住我輕語。
    “媽咪，我希望快快長大，這樣就可以換你來睡在我肩上。”
    聽著他童趣的話，我笑了。
    “到時墨辰有了媳婦就忘了媽咪嘮。”
    自古以來都是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的，隻有娘時時牽掛著兒子的一切。
    墨辰忽然臉冰冷了下來。
    “媽咪，墨辰以後永遠不會離開你，就算迫不得已要離開這裏，也一定會把你帶走。”
    我愕然，這樣的墨辰，似乎有點陌生。
    “你……”
    墨辰瞅著我呆愣的臉，自言自語起來。
    “媽咪，好像你一天到晚都是坐著上班，運動特別缺少是嗎？”
    我害怕入墨辰的圈套，經驗太多了，我屏起嘴不說話。
    “我要訓練媽咪增強體質，否則以後遇到突發事情想跑也跑不了了。”
    我的背心突然發毛，我望著墨辰，呢喃。
    “墨辰，媽咪年紀大了，運動不適合了。”
    讓我如軍訓的小孩一樣被人訓，不如直接殺了我才好。
    墨辰眯起了眼對上我，直接判了我的死刑。
    “媽咪，我從明天開始訓練你。”
    我氣得直接把他摟在胸口，不讓他說話。
    “我剛放假，不準剝削我睡懶覺的福利，睡覺。”
    墨辰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我聽了額頭黑線暴漲，當作沒有聽到。這個夜，實在是太漫長了。
    注：①白相娘béxiàngniáng：是浙江省蘭溪市方言，意為寵小孩，任由小孩變成壞小孩，最後走上犯罪的道路。在小孩幡然省悟，槍決刹那，要吃一口娘的母乳，咬下母親乳頭，恨娘樣樣寵，讓他不明是非引恨槍決而來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