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我從浴室出來後，見客廳亮著小燈，驚訝地走過去，見到墨辰張著雙眼，小小身子縮在暖暖的鴨絨被裏。攏了一下衣領，我坐在沙發上，輕拍了一下他的身體。
    “怎麼，睡不著嗎？”
    他不是說很困的嗎，為何洗了澡反而雙眼閃著熠熠奪目的光芒？
    墨辰嘴一癟，說得極為委屈。
    “媽咪，我想聽故事。”
    兒童故事是什麼，他從未聽過。他知道的都是那些刺殺、槍械、電腦、絕情的教育。如果不是這次發生了家族騷動，他想要逃出那個狼窟，實在是作夢。
    我摸了一下他的頭，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遭遇，心裏酸酸的。伸出手摸了一下他柔軟的頭發，低低地說：“媽咪去穿件衣服，再過來說故事給你聽。”從未聽過兒童故事的我，哪會說什麼？
    墨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幼稚的笑容。
    “媽咪，快點哦。”
    我站起，閉下眼，收回眼內被他簡單一句話引來的霧氣，真是的，這有什麼嘛。
    半晌之後，我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墨辰往裏麵挪了一下。
    手輕撫著他小臉上的青紫，心微微疼，如此小的人，全身的傷痕多得無法數，受到了如此多的虐待還擁有正常的情緒，多麼不容易呀。
    “還疼嗎？”
    墨辰微愣，羞窘，裝得如12歲正常小孩的白癡樣，被人吃盡豆腐，可是有一種難言的感覺，溫溫的，很舒服。
    “不疼。”
    身上的傷口，現在是最少的。以前是體無完膚，如果不是他毅力堅強，早不知死了多久。
    我為眼前乖巧的兒子心傷，或許秦媽媽就是見他非常的可憐，才會不管常理，把他弄到了我的名下，成為我法律上的兒子。
    “墨辰，你想聽什麼故事？”
    好像我隻知道金錢數字，其他的還真不清楚。
    墨辰瞠大雙眼盯著我，驚訝地問我。
    “媽咪，你隨便說吧。”
    他怎麼會知道，知道了就不會問了。現在他可以暫時成為正常的小孩，遊戲或許可以久點。
    我尷尬地笑笑，摸一下他的腦門，緩道。
    “遠古時候，有三隻小豬，一隻比一隻懶，豬媽媽非常的發愁，隻好用家裏的房子來誘/惑它們。豬媽媽說，如果誰第一個賺到一百個金幣，房子就是誰的。然後有權利把房子變成它想像中的樣子，甚至可以讓兄弟搬出這個家。三隻小豬一聽，沒有興趣。在家裏有得吃，要出去賺錢幹嘛。個個白了一眼豬媽媽，呼哧一下又睡了。”
    墨辰聽了眼裏有著疑惑。
    “媽咪，兒童故事就這樣嗎？”
    好幼稚呀，這樣的媽媽，他討厭。
    我訕笑，可不敢說我編的，在兒童書上根本找不到。
    “好了，聽完故事了，要睡了。”
    明天我就惡補兒童故事，今天晚上讓我將就了吧。
    墨辰聽話地點點頭。
    “媽咪，晚安。”
    我吻了一口他的額頭，站起，輕輕關上小夜燈，倏地客廳漆黑一片。還未走到房間門口，黑暗中傳來了墨辰的哭泣聲。我嚇了一跳，連忙小跑了過去，差點踢到茶幾。
    坐下後，擔憂地輕拍墨辰的身子。
    “墨辰，你怎麼了？”
    黑燈瞎火的墨辰突然撲到我身上，軟軟地小小身子貼在我身上，我雙手托著他。一時手滑，直接被他把我帶倒跌倒在沙發上。我想要推開時，聽到墨辰的哭泣聲，無奈地忍住了。他小小個子，力氣怎麼會這樣大？
    “媽咪，我怕黑，你陪我睡吧。”
    不是吧，還要我陪睡？小時候我都沒有人陪我睡，還不是照樣長得這樣大，過得好好的。他的膽子這麼小，我試圖改變他的想法。
    “墨辰，你是小小男子漢，不能這樣粘媽咪。”
    墨辰摟著我的脖子不放，一點也聽不進去，身子蜷縮在我的懷裏。
    “嗚……媽咪，我怕。”
    怕他凍著了，我無奈之極隻好躺下，拉上鴨絨被把我們兩個都蓋上，順便把厚的外套脫掉，隻著睡衣。
    “好，媽咪陪你睡。”
    還好這布藝沙發寬有一米，長達三米，兩個人擠在一起睡也不怎麼嫌擠。
    墨辰嗯了一下，他的身子動了一下，小手忽然在某個地方捏了幾下，說出了讓我要吐血的話。
    “媽咪，你胸口有什麼，軟軟的好好捏呢。”
    我拍了一下他的小魔爪，咬牙切齒地說。
    “你給我好好睡，否則我就回房睡了。”
    我內心淚奔，第一次摸這裏的人竟然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我要如何啟齒告訴他難言的恥辱，我被他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