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哥，你路上小心。”
    馬淨直起身子，停下手上正整理衣物的動作。
    他想對楊一朽笑，就像平常那樣，邊笑邊若無其事去抱抱一朽，順勢親他，或者更進一步。楊一朽不會拒絕，馬淨知道。
    “一朽。”馬淨能夠想象掛在自己臉上的笑有多麼不自然。
    “嗯。”楊一朽走到馬淨身邊，自然而然接了馬淨的動作，彎腰幫馬淨繼續疊衣服。
    你怎麼就不挽留我？一朽，我不想走，哪兒都不想去……
    “你箱子裏怎麼沒放點兒藥？至少要帶感冒藥跟止瀉藥，家裏有沒有？”
    “好像沒有。”
    “我去給你買。”
    “別。”馬淨拽住楊一朽的手，“我叫你來不是讓你幫我收拾的，我就是想看看你。”
    楊一朽的手有點冰，可明明天都已經不冷了，逐漸轉熱。馬淨捏著楊一朽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馬淨應該慶幸，楊一朽並沒有因為崔琴琴刺激過他爺爺而跟馬淨翻臉。可，馬淨能明顯的感覺到，楊一朽對他的態度越來越疏離了。
    原本就不親密，現在，楊一朽更是在自己四周撒了一層無形的簾帳，隔開馬淨，隔開兩個人的所有交集。即便是兩個人親熱的時候，這層隔膜，仍舊存在。
    想一想，馬淨還是寧願楊一朽恨他，就像現在一提起崔琴琴，楊一朽立刻緊皺眉頭一語不發一樣。要是那樣，至少，馬淨會覺得楊一朽對他雖然不是愛，起碼還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情存在著，而不是像這樣，淡的，讓馬淨絕望。
    “一朽……”馬淨輕輕牽動楊一朽的手，楊一朽慢慢轉身，垂著頭麵對馬淨站立。
    “雖然挺矯情的，我還是……一朽，抱抱我行麼？”
    馬淨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小狗，而楊一朽冷漠到根本不像自己的主人。
    楊一朽不說話，也不抬頭，他任馬淨拽著他的左手，然後他抬起右手，開始一顆一顆解開胸前的紐扣。
    不想要這樣的一朽，可馬淨深知，如果他說不要，那麼什麼樣的一朽他都沒辦法得到了。
    楊一朽脫光自己，屋子裏光線十分充足，窗口射入的陽光撒在楊一朽身上，楊一朽全身皮膚暈開淡淡的光。
    “一朽……”馬淨呢喃著擁抱楊一朽，越吻越悲涼。
    “你在錄像麼？”楊一朽發現了架在床頭櫃與衣櫃頂部的兩台DV。
    “嗯。”
    “幹嘛用？”
    “留作紀念，以後想你了我就看看。”
    楊一朽神經一緊，馬淨這是在道別麼？不是單純身體上的道別，連感情一並道別麼？
    終於抬起頭，楊一朽看向馬淨的眼神，讓馬淨徹底心寒。沒有難過，連一點點失落都沒有，有的隻是振奮跟期望。
    “你該理發了。”馬淨揉揉楊一朽的頭發，剛才脫衣服弄的有點亂，這會兒更亂了，長長的蓋在楊一朽眼睛上。
    “哥……”
    “趴下吧，再讓我抱你一次。”
    是最後一次麼？
    最後一次。
    楊一朽爬上床，屁股對著馬淨，馬淨抱著楊一朽轉換了個角度，最大限度的將兩個人的動作暴露在DV的鏡頭前。
    這一次，楊一朽興奮的比較早，在馬淨手裏很快就泄了，楊一朽的喘息聲也比較大，大的讓馬淨有一種錯覺，好像楊一朽也非常享受。
    在床上做了一次之後，馬淨帶楊一朽去浴室，衝澡的過程裏，馬淨又要。出了浴室，楊一朽穿衣服到一半，馬淨衝上去把楊一朽扒光，那次過後兩人再次衝澡，馬淨還是想要。
    四次下來，楊一朽跟馬淨都累的不善，一起窩在床裏睡了一會兒。馬淨讓楊一朽趴在他身上睡，雖然壓的馬淨喘氣有點費勁，可馬淨就是覺得舒服。
    “好多小孩兒小時候都這麼趴自己爸媽身上睡覺。”馬淨捋楊一朽後腦勺的頭發，不知道在對誰說。
    “我趴我爺爺身上睡過。”
    一個無心開頭，一個無心接話，結果造成兩個人的沉默。
    馬淨不知道該不該道歉，楊一朽也不知道馬淨萬一道歉了，自己該不該說沒關係。
    “起來吧，我送你回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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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一朽到家，馬淨說他不進去了。
    兩個人再見麵，應該是送馬淨上飛機吧，楊一朽這麼想。總覺得馬淨是真的要放手了，可又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進門就聽見兩個人疊加在一起的笑聲。
    “一朽？”雷特從楊一朽屋裏出來，對楊一朽招手。
    “你怎麼來了？”
    “公司裏出了夏裝目錄，拿過來讓你挑挑，正好碰上一女人。”
    “哦，人走了？”楊一朽彎腰脫鞋，先前的激情過頭導致他現在動作不太利索。
    “走了，被我嚇跑的，哈哈！”
    “你？我以為看見那女人你得被嚇跑。”楊一朽想起了藍妮那身恐怖的扮相。
    “是吧？不過她要是不上深色口紅，我能勉強給她歸類為哥特風格。口紅太不協調。”
    楊一朽樂，原來哥特風格就是雞毛撣子？這跟他的理解還是有頗大偏差的。
    “我說，我就不明白，楊峰為什麼要一直跟你的床較勁？”雷特受楊峰與楊一朽的熏陶，現在也是一口標準的北方普通話。
    “他幹嘛了？”楊一朽顧不上穿拖鞋就直接往屋裏走。
    ……
    “歡迎回家！”楊峰站在楊一朽床上，特別紳士鞠了個躬。
    “……”楊一朽瞬間被眼前的一幕定在原地，這還是他的床麼？
    一腳腳印，床單髒還皺皺巴巴，枕頭都不可幸免弄了多少個四十三碼的黑鞋印，甚至，上麵還有……番茄醬、辣椒醬以及……
    總之就是慘不忍睹！
    “來，楊峰，你下來。”楊一朽忍著怒火，笑著跟楊峰說。
    “你打不過我。”楊峰啪一聲，打開火機，點燃手上的香煙。
    “你下來！”
    “你上來唄。”
    雷特站一邊兒，靠在衣櫃上，看這兩個人一高一低這麼對峙。
    讓雷特跟楊峰沒想到的是：楊一朽瞪了楊峰半天，一句話沒再說，轉身進了浴室。完後再出來，手上多了一個盆，盆裏裝滿清水。緊接著，楊一朽抄起自己桌上的墨水，打開蓋子呼啦一下全灌盆子裏，他端著盆子就往楊峰房間去。
    “我操！楊一朽你給我停下！”
    楊一朽起步早動作快，楊峰下床還打了個磕絆，結果就是，楊峰進入自己的房間，正好看見那一盆黑乎乎的髒水與自己那張大床親密接觸。
    散發著墨香的這個房間，與散發著美食香氣的另外一個房間……
    雷特拍拍手，幸災樂禍，“真棒！我特想知道今天晚上你倆怎麼睡。”
    楊一朽回頭，跟楊峰大眼瞪小眼。
    是啊……這個問題他倆怎麼沒事先考慮考慮？
    “你怎麼這麼能跟我記仇？”楊峰撓頭，對楊一朽表示不滿。
    “就是，我沒見一朽這麼敵視過誰，你算頭一個。”雷特打邊鼓。
    楊一朽給倆人一人一白眼兒，“誰碰我床我跟誰急，希望你們倆都能記住。”
    ……
    這次，輪到雷特跟楊峰兩個麵麵相覷。
    楊一朽扶著自己的腰，來到客廳，把自己扔沙發裏麵。有時候，報複的滋味也挺不錯，楊一朽衝著天花板笑了兩聲。仍在房間裏發愣的兩個人，同時打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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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播雷特嚇走藍妮的全過程：
    雷特按門鈴，楊峰開門。
    楊峰：哦，來了啊……（衝雷特使眼色）
    雷特：啊，一朽呢？（看見藍妮，不太明白楊峰的眼色）
    楊峰：找他哥去了。（嘴形在補充：幫我轟走這個女的！）
    雷特：那正好，咱倆終於能單獨呆會兒了。（這就已經領悟到意思了）
    楊峰：是，終於……（這位突然有點接不上話）
    雷特一個箭步，假裝沒看見藍妮，抱住楊峰就是一個借位的吻。（其實隻是用嘴蹭了楊峰的臉側）
    藍妮：啊！！
    雷特：哎呀，有人！
    楊峰：是啊，你沒長眼麼？
    藍妮：你們倆……
    雷特：好像被揭穿了……
    楊峰：藍妮，你別喊行麼？
    雷特：是是，姐姐，您可千萬別喊！
    藍妮：你們倆是……
    楊峰：……
    雷特：（假裝猶豫了一下）是，這事兒不能說出去，姐姐我求您高抬貴手！
    藍妮：我靠！我怎麼就看上一個……你以前明明不是……你這個騙子！
    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