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雇傭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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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離開木之國帝都隋安城後,我和穆桑斂已經在一個名為“蠶”的雇傭軍組織裏工作了三年。我沒有見過組織的首領是怎樣的人,但他手下多是些由通緝犯組成的軍團,實力不容小覷。這是個隻要付錢什麼都幹的組織,比起刻板教學的學校,這兒的曆練更能使得能力迅速提高。在生死邊緣培養的戰鬥本能有時候比正規練訓重要的多,以我自身為例,這三年多少次險些喪命的經曆讓我的反應神經較之以前發達了許多。
這年三月初,正是冬去春來之際,我和穆桑斂接到一項護送任務,雇主是個有錢的古董商。接到信報後,我們從巽之國北部的一個城市出發,三天後到達位於巽川兩國邊界的黑穀走廊一帶,在走廊邊緣處一座古樸的小鎮上,我們見到了名叫花躍的雇主,一個身材頎長健碩,英俊友好的男人。他召集的護送隊伍共有包括我和穆桑斂在內的6人,其餘兩男兩女,幻力解禁度都在85%以上。
初次碰頭會結束後我和穆桑斂正打算離開,卻被花躍單獨留了下來。這個男人猛然斂去方才沉穩安雅的氣息,整個人變得沉鬱,他打量著我們倆,說道,“如果此途安妥,日後必有重謝。”
“不過是保護幾幅畫像,我們還不至於不濟到失手。請放心。”
“我知道‘蠶’是數一數二的雇傭組織,也對二位十分放心,隻是——”
穆桑斂笑了一聲,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別看這丫頭瘦小孱弱,她可是個強幻力師。”
花躍聞言眼睛一亮,不由地將眼神轉到我身上,“哦,是麼,參加過幻力師資格認證的考試?”
“當然。”
穆桑斂說謊時候毫無破綻的表情讓花躍確信我是個身手不錯的幻力師。他這才舒了口氣,笑道,“人不可貌相,方才多有得罪了。”
“哈哈,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去準備了。”
“好的。”
出了門,穆桑斂才冷嗤了一聲,穿過小院回到我們的住處,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說道,“看他緊張的樣子,恐怕這次的任務不止c級!護送那些破畫?鬼才信!”
“如果他騙我們,要求修改締約就行了。”我笑道,“順便能賺點外快,我看他挺有錢。”
“也罷。反正他還雇傭了別人。”
這夜晚上,在酒店的餐廳裏,我和穆桑斂正在吃飯的時候,空蕩蕩的餐廳走進來早上見過的那四人。他們互不相識分別坐開,挨著窗戶的瘦高個男人雙腮下凹,顴骨高凸,金魚似鼓瞪得眼睛機警小心地觀察著其他人。背對著他坐著喝酒的白衣男人看上去和我年紀差不太多,他帶著一把鞘已鏽蝕的劍,纖長幹淨的手指非常漂亮。另外一個紅色衣裙的長發女子則坐在了我們的桌子對麵,笑盈盈地向我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還有最後一位成員則比較吸引我的注意力,因為她是個瞎子,雙目緊閉,但行為舉止卻與常人無異。
“認識一下吧,我叫艾兩。”紅衣女子主動走了過來,穆桑斂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她拉開椅子坐在我身邊,笑著伸出手。
“七月。他叫穆桑斂。”
“你們原本就認識麼?”
“嗯。”
“巽國的人?”
“木之國。”
聽到木之國三個字的時候,包括艾兩在內的四人都投來了極為怪異的目光。
“是這樣啊……真是很奇怪呢。”艾兩十分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說道,“花躍先生告訴我們這次雇傭的都是巽國的保鏢……”
我和穆桑斂相視一眼,不再過多談及國籍的問題。
過了十幾分鍾,花躍在一位老者的陪同下走了進來,確定了明天出發的時間和注意事項後,便先付了一半的定金。是夜,我正睡得天昏地暗,忽然被穆桑斂搖醒,他噓了一聲,指指窗外,壓低聲音道,“有個家夥潛伏很久了,也不知道想幹什麼。”
“是來偷畫的?”
“不確定,我們出去看看。”
我還沒穿好衣服,耳邊忽然嗖嗖兩聲,隻見黑暗中兩道幻力刃破窗進來,穆桑斂大叫一聲不好將我換在懷裏反手抓起被子蓋在身上。瞬間便聽到驚天的爆炸聲,有若置身於熔爐中似地燒灼感漫布全身。抖開幾乎被燒盡的被子,我們倆迅速衝出了門,一道黑影從房頂忽地消失。穆桑斂率先跳上房頂,道,“分頭追!”
“等等,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那你去花躍那兒——”
眼見火勢已經完全蔓延開來,我雙手合十,迅速畫了一道幻力咒,幾道白色的流質將火勢完全包圍起來。隻要我沒死,那火就散逸不出來。迅速跑向正廳,那四人也早已到了,隻見花躍還穿著睡衣一臉慌色地下了樓,順帶叫人把那四幅畫像搬了下來。
“怎麼回事?”
“遭到了襲擊。”艾兩指著那瞎眼的女子,說道,“她說大概有四五個強幻力師左右。”
“夜錯,是嗎!”
瞎眼女子點點頭,輕聲道,“現在有兩個還在附近,其餘三人已經感應不到了。”
一聽到有兩個幻力師在附近,背著劍的男人迅速抽劍麵朝大廳外麵。瞎眼女子卻說道,“潦泱,小心行事別在這兒拔劍。”
“夜錯,那兩人的具體位置?”發問的高個子男人走到名叫潦泱的人身邊,按住了他的劍,他掃了眾人一眼,藏在袖子裏的左手迅速畫了一道幻力咒。
夜錯屏息凝神站了片刻,說出的話卻讓眾人吃了一驚,她猛地看向我,厲聲道,“就在這裏!”
她話音未落,我背後嗖地竄過一股氣流,肩膀立刻被抓牢。我出自本能地用手肘向後撞去,順手抽出了匕首投出。潦泱和那高個男人也迅速衝了上來,而艾兩和夜錯則將臉色煞白的花躍擋在後麵。我回頭看到兩個陌生男人陷入纏鬥中,分辨不清相貌。看身手定不是等閑之輩,幾秒鍾後四人撞破牆躍入半空繼續對決。潦泱趁亂中拔出劍,我吃了一驚,見那劍的模樣不由愣了。那或許並不能說是一把劍,應該是一種似劍的生命體,出鞘的瞬間,那劍身便迅速地長出了六枚彎型長齒,劍通體透明,在夜色中根本無法用肉眼看到。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夜錯仰著頭“看”著那戰力不分軒輊的四人,說道,“那劍是一種名叫殘虺的生物所成,嗜血性冷,若不是平日裏有鞘束縛,帶在身邊十分危險。但若能駕馭它,便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我隻從書中看過有關上古妖獸殘虺的描述,沒想到竟能在現實中遇到。殘虺形態無定,以幻力和血液為生,是種不適宜馴養的生物。
“你的同伴呢?那個叫做穆桑斂的男人?”
“追出去了。”
“……你最好去看看。在我的感應範圍內,有人死了。”
我回眼看了看夜錯,說道,“絕不會是他。”
“過度的自信會成為狂妄,而狂妄的後果往往是一敗塗地。”
花躍也附和道,“這兒暫時交給他們,你去找穆桑斂。”
“我知道了。”
我跳到屋頂,朝血腥彌漫的來向火速趕去。整個小鎮像是預料到了這場早來的對峙,陷入了沉睡當中,讓出了這片戰場給幻力師們廝殺。我一邊跳躍,一邊伸出右手,手心處出現一小潭波紋,像是掬水於掌心,幻力漸漸聚攏,緩慢地,一把銀色的由幻力鑄造的兩米長劍從手心生長出來。我抽出劍,遠遠看到了空中三個亮點,正在不斷使用幻力攻擊,其中就有穆桑斂。而他們腳下的房頂上,有一具死屍。
我跳到那屍體身邊,在他身上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金色令牌,隻有拇指蓋大小,上麵卻銘刻了看不懂的文字,金綠色的光波沿著淺細的溝壑流動著。
將令牌揣好,我屈膝用力一蹬地,衝入空中,幻力劍隨之下劈,一道刺眼的光波將那兩人掀了出去。穆桑斂不停一秒,奔向其中一人,手持幻力月刃,割斷了那人的脖子。而我則慢慢地朝那被幻力重創的男人走去,他倒地不起,不斷咳血,命不久矣,大量幻力開始從他身上散出,並被我手裏的幻力劍吸納。
“是誰派來的?”
“我什麼也不會說。”
我將劍對準他的眉心,踩著他早已碎成渣的胸骨,說道,“無所謂,因為說與不說你都會死。”
那人哼了一聲,說道,“你們是可恥的叛徒,總有一天會受到懲罰——”
“懲罰……或許吧。”我笑著用劍貫穿了他的頭顱,他生命的全部幻力開始扭曲著被吸納,蔓射的光波張牙舞爪地飄動著,像在夜空中盛開了一朵鬼魅的花。
“這些人還挺忠誠。”穆桑斂走到我身後,說道,“不過,七月,我們好像有麻煩了。”
劍體開始渙散成煙紛紛擠進了我的身體裏。我掏出那枚令牌摩挲,說道,“是啊,看來幹完這一票就該走了。”
“這次你的幻力劍恐怕是吃了個天飽吧,哈哈。”
我跟著穆桑斂跳到靜無一人的街道上,慢慢地向回走,“劣質的幻力,不吃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