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暗。她卻始終站在那一處。不前進、不後退，人偶般的站著。沒有人注意到她。她也不在意別人。她在意的隻有前麵的那兩個少年。
    她一直站在那邊注視著他們。從他們親吻到現在的互相依偎，一直一直都靜靜的看著。隻是有眼淚不禁奪眶而出、濕潤了眼角。於是，再也無法自控，逃亡似地轉生跑開。
    風聲從充滿著嗡嗡聲的耳畔刮過，傾城所說的話又一次在腦海裏回響了起來。
    他說，思瑤，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他說，我喜歡的人叫做黃錦齋。
    他說，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從那一天起。一起上下學的兩個人，再也沒有走過那些年一直走的那條路。
    從那一天起。好好學生顧傾城開始頻繁的逃課，他們兩個再也沒有一起在教室討論課題。
    從那一天起。黃錦齋這個名字都會從顧傾城嘴裏蹦出來很多很多很多次，像是一個無法說盡也逃脫不了的話題。
    從那一天起。什麼都變了。
    顧傾城不再是顧傾城。顧思瑤不再是顧思瑤。
    黃錦齋也不再是黃錦齋。
    在拐角的弄堂裏，少女蹲著身子，將頭埋入雙臂中狠狠地哭泣了起來。麵對著再也回不去的過去，和再也回不去的人。她不知道除了哭泣，還能做什麼。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不停。她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忍不住震驚了一下。
    他，打電話來做什麼？
    努力控製了下自己的情緒，盡量讓哭腔不那麼明顯。顧思瑤接起了電話：“喂，黃錦齋你有什麼事？”
    “思瑤，是我。傾城。”電話裏傳來顧傾城輕軟的聲音。
    顧思瑤微微皺了下眉頭：“哥，你怎麼不用你自己的手機打給我啊？”
    “我手機沒電了……”
    怪不得沒回短信麼？
    “對了，思瑤，你在哪裏啊？去藥店怎麼去了那麼久？”
    “額……恩……哥，我現在有些事，先回家裏。你待會自己回家吧。88。”不等那一頭的回話，顧思瑤就掛掉了電話。
    其實不是不想聽顧傾城接下去講什麼，隻是怕，自己不知道怎麼回答傾城的問題。更怕，回去麵對他們。現在的她，連麵對他們的勇氣也都喪失。
    於是，好不容易控製住的眼淚又一次噴湧而出。
    歇斯底裏。
    另一端。顧傾城看著手機，不禁擰起了眉。
    發生什麼事了麼？為什麼這麼著急的掛電話？
    “怎麼了？”注意到傾城臉色的變化，黃錦齋問道。
    搖搖頭。顧傾城挽過黃錦齋的手臂，一臉正直的看著前麵。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這時候的顧傾城看上去是那麼的憂鬱。就像、就像一隻走失的小獸，讓人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嘴角的弧度向下撇去，黃錦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動作。就任憑他這麼拉著穿過人來人往的街。
    喂。你好像並不是任何時候都很開心。
    喂。假如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雖然我不一定能幫你解決，不過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喂。顧傾城。為什麼，這些話我想對你說的話，在看到你的時候就梗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