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回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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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換好行頭的李子恒走進院長辦公室的時候,他已經變回了以前幹練醫生的模樣。
此時的劉院長正在極力的說服齊眾的父母在協議書上簽字。
[老齊,齊眾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舍不得啊!可是這總點兒先為活人著想不是?不能再拖了,再耗下去連齊濟都沒救了。]劉院長喘著粗氣凝視著看著文件發呆的齊爸爸。
齊爸爸用一隻大手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淚,長舒一口氣說道,[如果注定我齊衛國白發人送黑發人,那就求他留一個兒子給我吧!]
然後接過李子恒遞過來的筆,刷刷在兩份文件上簽下名字,拍拍李子恒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他們兩兄弟就交給你了。]
這樣的氣氛,讓李子恒一刻也不想多停留,接過文件,就往門口走。沒走幾步,才想起轉回身,對另外三個同樣沉浸在痛苦中的人說,[我會盡力的。]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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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手術室,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
看著齊濟與齊眾酷似的蒼白的臉,一股莫名的衝動刺激著他的神經,千絲萬縷彙聚成唯一的執念——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世界上有這樣一種人,隻要他們下定決心要做某事,無論遇到什麼艱難險阻都不會使他們退縮。李子恒就屬於這種類型。
他熟練地接過助手遞過來的手術刀,切開齊眾的胸膛,找準位置幾下就取出了心髒。精準且沒有任何累贅的動作,引起周圍噓聲一片。
李子恒並沒有因此而放鬆,手術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是替換齊濟的心髒。
計時器上的數字飛快地變換著,手術室裏安靜的讓人幾乎窒息。
雙手接過齊眾的心髒,他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想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忽然感到有另外一雙手扶住了他的,抬頭一看,原來不知何時,劉院長已經站到了他的對麵,充當他的首席助手,這讓李子恒感到安心。
四支手輕輕的將齊眾的心髒放進了齊濟的胸膛……
移植的過程非常順利,可以稱得上是完美,李子恒的高超技術征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當心髒在齊濟的體內開始跳動的那一刻,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當欣喜的眾人推著重生的齊濟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唯獨李子恒沒有動。
沒有人注意到,隻有李子恒一個人留在清冷的手術室裏,徑直走到另一張手術台前,默默地為齊眾縫合刀口,中途幾次因為手抖的太過厲害不得不停下來,可他還是固執的把它縫完,縫的是那麼仔細而完美。
一切結束後,他叫過進來整理東西的兩個護士,請她們幫忙將齊眾的遺體推出手術室。他看到了抱著他的身體痛苦的齊眾的父母,看到了上前安慰的劉院長,可是他的身邊唯獨沒有自己的位置,這讓他好想哭,淚水不受控製的溢了出來。
李子恒狼狽的躲避著眾人的視線,悄無聲息地快速離開醫院。劉院長看到他匆忙離去的背影,並沒有想要叫住他,眼中滿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