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顧盼雪暝
    “小竹，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你知道嗎，聽到你出事的消息可嚇死我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你怎麼如此糊塗如此想不開。你忘了你那天才答應我‘無論如何，一起擔了總是’，這麼快你就忘了嗎？？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說過一切都有我來解決，難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常岩語無倫次的抱著懷中人不停的說著。
    他是真的嚇到了。
    那天他終於得以讓墨竹開口許諾要一起麵對所有的困難，滿心歡喜的回到府中。本來還在一條一條的計劃著兩人可以永遠在一起的辦法，卻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晴天霹靂。
    他發瘋般的跑來琉璃閣，卻被琉璃閣主紫瑾攔了下來。驚懼的他當時隻是不停的追問著“他怎麼樣了，他一定還活著，是不是是不是。。。。”
    當聽到墨竹還活著時，從不輕彈的男兒淚都差點流了出來。當時就想衝進去看看自己滿心牽掛的那人，無奈卻被告知，沒有紫瑾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見墨竹。沒有辦法的他隻能一天天焦急的等待著，今天終於讓他逮著了機會溜了進來。
    心心念念的人如今真實的被自己抱在懷裏。所以不能怪他隻感受到了人體的溫暖，絲毫感覺不到四周的空氣急劇下降的溫度。
    “放手。”
    冷冷的聲音讓常岩激動的心略緩了些。
    “我說。。。放手。”
    “小竹，你。。。啊”常岩一句話沒說完就慘叫了起來。
    “嘶。。好痛。”常岩麵目扭曲著深深的彎下腰，捂著自己的胯下差點沒疼的跳起腳來。
    被這一係列事故弄的慌亂不已的研兒，語無倫次的結巴道：“公。。。公子。。。你。。。”
    終於得到自由身的趙喧冷眼看著麵前的男人疼的滿頭大汗，心裏嗤笑著：小竹？？我還小豬呢，這什麼破名字。擰起微挑入鬢的修眉，咬著牙捏捏酸疼的胳膊，暗罵著：這個什麼腸炎胃炎的難不成是屬狗熊的，力氣這麼大。
    緩過勁兒來的常岩慢慢直起身子，俊朗的麵上滿是苦澀，看著趙喧的眼神深情而又寫滿痛苦：“小竹，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都是應該的，我隻盼你不要恨我。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求得你的原諒，但我還是求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的愛你。”
    “我隻盼你不要恨我。。。我隻盼你不要恨我。”恍惚間，趙喧迷茫的想著，有誰也是用著那樣深情又痛苦的語氣說著那句話，眼神卻是讓他忍不住顫抖的暴戾狠絕。
    夢覺、透窗風一線，寒燈吹息。那堪酒醒，又聞空階，夜雨頻滴。明明舊日已隨著時光湮滅，如今身卻恍如昨。
    哪堪回首遠，當年情無愁。當年。。。情無愁。。。
    看著趙喧恍惚的神情，常岩慌忙上前摁住他消瘦的雙肩輕輕搖晃著：“小竹，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被一陣搖晃醒過神來的趙喧右手搭在常岩的左臂上，輕聲道：“你是誰。”
    常岩的身子一僵，勉強笑道：“小竹，我知道是我錯了，但是你不要對我開這種玩笑，我。。。”
    “昭公子，多日不見可好？”
    溫柔空靈的聲音讓僵持的三人齊齊轉頭看去。
    一身穿白衣的人穿過柳條重疊而下的楊陌，踏著落日餘暉的溫暖緩步而來。
    看著那個一襲簡單白衣卻風華無雙的男子，趙喧心內讚歎不已，想不到青樓這樣的風流之地竟然會有這樣不似凡塵中人的存在。
    溫潤如玉？透如清泉？飄渺如仙？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原來筆墨難以勾勒是這樣的存在。。。
    顧雪暝也暗自打量著趙喧。
    墨竹這個人，他算是比較熟悉的。
    做這一行的沒有幾個身上是沒受過傷的，當初墨竹受傷是他親自給調的藥，後來漸漸熟悉之後，墨竹就常常來他這裏品茶弈棋。有次偶然聽過他彈琴後，更是勤來他這裏請教琴曲。
    對於閣主忽然間如此器重墨竹，為他改名為昭旋，並且讓他住進疏影苑，甚至親自提筆為他寫下了‘月明為昭，美玉為璿’八字掛在了疏影苑當牌匾的舉動，他雖然沒有如夜光反應那麼激烈，不過他還是很好奇的，究竟在墨竹身上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讓那個本是柔弱羞澀的他得閣主如此對待。
    剛剛遠處看到他，顧雪暝就明白了。。。那讓閣主另眼相看的。。。就是氣質。
    妖嬈紅衣搭配著懶散惑人的容貌眼神，還有那摻雜其中隱隱外泄的傲氣糅合成了在他麵前這個如今的昭旋。
    研兒提著心過來衝顧雪暝見禮。
    “常公子，原來你在這裏。剛剛冷大人還在派人四處找你，沒想到卻是在這裏遇到了昭公子。”顧雪暝溫和的對著研兒點點頭，然後轉頭對常岩說道。
    看著趙喧還在冷冷盯著他支著的雙臂，常岩岔岔的鬆開手，尷尬的對著顧雪暝笑笑。忽然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張大了雙眼，問道：“昭公子？雪公子說的什麼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