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分天下·驚濤暗起  第一章 浮雲情傷·六月無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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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雲情傷·六月無花:
    江湖恩怨,紛爭多年,現終成東西南北四勢力,相互對持,互不相讓。
    東有冷絕門,門主冷凝霜,以幻泠琴名滿天下,手下三十六暗刹殘殺江湖敗類,誓死效忠;西有千絕宮,宮主伊零心,天下第一美人,傲冷若冰,手下四宮分布江湖,日益壯大,欲得天下;南有天影門,門主無淩,傲視天下,手下七十二幻影隨時聽命,三十六鬼魅暗殺江湖人士,天下盡在手中;北有萬星宮,宮主寒星魄,一把流星劍令人聞風喪膽,冷傲孤絕,暗部三十六星辰,掌握塞外天下。
    而最中間,掌握江湖勢力平衡的銀莊勢力消減,一本絕世秘籍隨之隱於江湖。六年前,四大勢力正式衝突,卻皆無功而回。修養生息,江湖暫時平靜,武林盟主之位隻得空出。
    五年前,四大勢力之首南方天影門,與北方萬星宮爭鬥激烈。
    無淩有心稱霸天下,旗下高手:暗劍雪夢舞,玉顏棱念舞在不過兩年時間裏,為加固無淩勢力,血染江湖。
    玉顏棱念舞為得‘洗髓經’救治好友,與三十六星辰大戰三天三夜,毀去半年容顏,昔日絕美容顏從此盡毀。
    從此,天影門與萬星宮結下不可解的仇恨,每次雙方人馬交手,皆兩敗具傷。而此同時,無淩與寒星魄卻同時下令,雙方休戰……
    既而,天下平靜。
    隻是,平靜背後的波瀾卻更為洶湧。
    ****
    六月的夜,蟬聲在耳邊反複回響,常人或許會有些煩躁不安,而戀舞此刻聽著這蟬聲卻覺得萬分心安。
    讓她心安的自然不是蟬聲。
    突然,那明亮的月下一道光線一閃即逝,也讓她眼前一亮,嘴角微揚,從腰間抽出一把玉蕭,對樂而吹,在燥亂的蟬聲中,卻別具風味。
    一曲未完,銀光突然在眼前閃過,三枚銀針齊齊飛來,戀舞不閃不避,繼續吹曲,三枚飛針瞬間穿透了三隻飛蟬,然後重重釘在樹上。
    一曲完畢,蟬聲皆無。天地已然寂靜的一片。
    “夢舞姐姐,真是掃興。”戀舞神情略顯不快,心中卻顯釋然。
    “我討厭那樣的躁聲。”
    月光下,那黑衣女子緩緩走來。看清了她的麵容,竟是如此清秀可人。然而,卻透露著冰冷,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戀舞含笑望去,將蕭放回腰間,微提內力,三枚釘於樹上的銀針開始顫動,然後三隻蟬的屍體與針脫離,落下……
    “卻又何必浪費了夢舞姐姐的三枚銀針?”將針遞上,笑顏如花般燦爛。
    清風吹拂,兩個少女盈盈相視,繼而微笑。
    “為何吹奏‘愁月夜’?”
    “因為‘愁’啊。”
    “你卻不曉得愁字之意。”
    酒入愁腸,相思之淚,怎是一個愁字道盡?千古人物,終究不過為情而愁,為名而愁,戀舞非圖名之人,亦不解情愛,又何來‘愁’字可訴?
    “夢舞姐姐總將我當成孩子,但若你不告訴我,我又怎能長大?”
    “戀舞就這樣永遠無憂不是更好?”
    少女總期盼自己快快長大,卻不知道長大的代價是什麼。直到長大,才知失去的已然無法挽回了……
    “可是,五年前你對我說,許多事情長大了才知道。比如,念舞姐姐為什麼總要帶著銀麵具,為什麼不再和任何人說話,包括我,甚至連門主也不願再見……”
    夢舞粲然一笑,在這裏待得太久,慢慢有了一種習慣的認識。女子無非兩種,第一種盡心為門主辦事,心無旁務,如她暗劍雪夢舞,如玉顏棱念舞;第二種費盡心思,自認風華絕代,隻為無淩多看她一眼。
    而戀舞卻是唯一的,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她的自由與快樂,讓人嫉妒。
    或許,這也是無淩從來不派她出去做任何事情的原因吧。
    入了江湖就是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若不殺人就要被人殺,殺了第一個人以後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然後無休無止。直到你握不動手中的劍,才會發現手上已經滿是鮮血。那個時候,天真爛漫不在,隻剩無盡的哀愁與後悔。
    “夢舞姐姐,你說呢?”戀舞看她想得出神,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我隻是在想,念舞那另半邊臉。”
    “怎麼了嗎?”
    “除了門主,沒有人再見過她那半張臉。我想,這是她心中永遠不能原諒門主的。”
    “為什麼?”隻因為他看了她那半張被毀去的臉?
    “所以我說戀舞你還是個孩子,你不懂,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像念舞這樣的女人,最傷痛的事情莫過於那絕世的容顏被毀,而且看到那張臉的,還是她最愛的男人。她怎能不恨?怎能不痛?”
    江湖中,誰人不知,那玉顏棱念舞,傾城傾國之貌顛倒眾生,卻願終生投效天影門,隻願守護與心愛之人無淩的身邊。她如此勇敢,如此聖潔。她也是第一個走入無淩心中的女子。
    而江湖中的女子對她卻既是妒忌,又是敬愛,因為她重視友誼,立下誓言,殺盡天下負心之人。
    五年前,她更為一個朋友,潛入萬星宮,偷取‘洗髓經’,卻受三十六星辰圍攻,毀去半年容顏。從此,江湖中再無玉顏棱念舞。
    無淩傷心欲絕,與萬星宮交戰,雖略占上風卻也損失慘重。可是,當他向那已然毀去容顏的念舞求親,發誓照顧她一生一世使。念舞怎能答應麵對心愛之人同情之愛,從此銀麵遮臉,再不相見。
    那曾經本該天作之和的一對壁人,從此錯過。
    然,江湖之事總有虛言。當年之事,除了無淩與念舞,無人能真正知曉了。
    人們能看見的,隻有性情大變的無淩。曾經對任何女子不看一眼的他,便交天下紅粉知己;曾經專情,如今卻不知該說他無情還是多情。夢舞想到這裏,思緒卻為一個從遠處傳來的聲響打斷。
    “戀舞小姐,門主找你。”
    夢舞剛回頭,戀舞卻已經向身下花田擊去,花枝瞬間擺動,花瓣隨掌風亂舞,夢舞眼前視野被蒙,隻得停下。戀舞身影已然消失。
    好一招‘六月飛花’。沒有生氣,反倒有些開心。
    幾日不見,戀舞的武功真是有所長進,可這六月飛花明明是照著念舞的‘寒風飛葉’所闖,連運功方法也都像。
    但是有所不同的是念舞的寒風飛葉招招致命,片片飛葉皆中人要害;而戀舞的六月飛花卻隻有紛飛美麗的花瓣,不會傷人,隻會阻止人的前行。
    “你在這裏很久了吧。”
    “你的飛針是衝我來的。”
    “我說不是,不會信嗎?”
    信與不信,又有什麼所謂的?念舞腳尖輕掂,飛身而去。六月,沒有她想看見的花,隻是無盡的愁緒,卻又有那麼一絲希望。隻因為那一刹那的停佇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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