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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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惡毒的詛咒應驗,還是老天的故意戲弄?
一陣清脆的鳥鳴把正在熟睡的禕然從夢中吵醒,懶懶的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本以為時間還早,想繼續睡,結果拿起床頭的手機一看,已經下午一點鍾了。看著手機屏幕,禕然傻傻的笑了笑,翻看著手機,想著一定有很多通未接來電或很多條肉麻短信息,結果反複的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失望的把手機丟到床上,拉過枕頭抱在懷裏企圖再呼呼大睡。
忽然,手機響起。禕然興奮的從床上跳起來,拿起手機。本以為是王旭遲來的問候,結果手機屏上赫然顯示:呂宗哲,來電。“喂,幹嘛?”就算是沒見到本人,光聽聲音,禕然就能想象的出電話那頭呂宗哲的表情。
“哎呦,怎麼著?不歡迎我給你打電話啊?還是說您老現在正等誰的電話,不巧被我給占線了。哈哈……”
“說,找我什麼事。”禕然伸了伸懶腰。
“怎麼說話有氣無力的啊?我說咱年輕也不能這麼毫無節製啊,這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這就好比銀行卡提早透支,早晚要還的啊。哈哈……”
“行,我承認我貧不過你,說,找我什麼事?”禕然一本正經的說。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個電話聯絡一下感情啊?今天,沒事吧?我怪無聊的。去你家檢查一下你收拾的怎麼樣了?”
“嗯……那好吧,反正今天我也沒事。”禕然猶豫了一下說。
電話裏傳來呂宗哲怪腔怪調的聲音:“哎呦,看你那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這不是以前陪人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了。”
禕然一臉的無奈狀“我靠!你給我好好說話,成嗎?弄的小爺我都快吐的隻剩胃液了。”
“誰要咱不是姓王呢。沒辦法。”
“行了,別貧了,要來趕緊來把。我不和你說了,先去洗漱了。一會兒見。”說著禕然麻利的從床上爬起來走進衛生間。
“哦,好的,一會兒見,拜拜。”說完呂宗哲掛了電話,朝禕然家走去。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
禕然猛的一開門,怒視著門外的呂宗哲:“閑的是不是?摁門鈴你摁一下不就完了,你小孩子啊?多大了還玩門鈴?”
門外的呂宗哲吐著舌頭:“我不是怕……你正跟那個誰在做什麼……你聽不到,又或者……”
禕然把呂宗哲拖進屋,邊給他找拖鞋邊說:“我又不跟你一樣是聾子,我能聽不到啊?”
呂宗哲見自己說不過禕然,快步走進禕然的臥室:“哎呦,不愧是賢惠的人妻啊,才一下午的時間就整理的這麼井井有條,王旭哥還真是有福啊。”
“你再說我拿鞋拍你信不信?”被呂宗哲這樣調侃著,禕然沒有感到惱火,臉頰反而紅紅的。
呂宗哲湊到禕然的臉旁,摸了摸他的臉頰:“怎麼搞的?原來不是腮紅啊。嘿嘿……”
禕然好像被呂宗哲看穿了什麼心事似的,害羞的一轉身:“行了,少拿我開涮了,喝什麼?我去拿。”說完轉身走向客廳。
呂宗哲的腳傷經過夏澤騰一晚的精心照顧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從車站走到禕然家的路程也不算短,腳踝處還是有些疼,於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床邊扯著嗓子喊:“王旭哥愛喝什麼我就愛喝什麼。”剛說完就聽到客廳裏傳來“撲通——劈哩啪啦——”的聲響,呂宗哲捂著肚子大笑著,禕然肯定是被剛才自己說的話給雷翻在地,連帶不小心弄摔了什麼東西。
禕然手裏掐著兩瓶已經打開的雪碧衝進臥室:“要你丫的再貧!”說完一把將雪碧摁到呂宗哲的嘴上。
呂宗哲兩手抱住瓶子:“我錯了。”禕然撅了撅嘴,跑去浴室拿毛巾擦擦手上被濺到的飲料。在浴室的禕然聽到自己手機短信鈴聲,飛快的衝回臥室,拿過手機一看,原來是催繳話費的信息。看著一臉失望的禕然,呂宗哲好奇的問:“夥計,怎麼了?”
禕然聳了聳肩說:“今天他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以前從沒有過的。”
呂宗哲看禕然一臉的鬱悶與無奈,便安慰道:“可能工作忙啊,要不你給他打個?”
禕然抓了抓腦袋說:“還是算了,昨天他說要上夜班,可能現在正在家睡覺呢,還是不要打擾他了。”禕然苦笑著把手機小心的放在電腦旁。
一整個下午,禕然和宗哲兩人隨便找了幾部電影看。
“行了,你不打我打,看你一下午眼就沒離開過那手機,下班睡覺也不能這麼睡啊!都快六點半了也該睡醒了。”終於呂宗哲忍不住了,一把搶過禕然的手機撥通了王旭的號碼,聽筒另一端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呂宗哲無奈的把手機交還給禕然:“王旭哥還真能睡。”
期盼手機會通的……可是……為什麼?禕然伸手去接宗哲遞過來的手機,“啪”的一聲,手機掉在地上,摔的電池飛了出來。禕然連忙撿起手機組裝起來,開機確認手機沒有摔壞才放心的深吸了一口氣,此時不知道怎麼,禕然心裏莫名的害怕,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呂宗哲摸了摸肚子:“我說帥哥你不餓啊?找點吃的吧。”禕然撇了撇嘴,去客廳的冰箱裏翻看還有些什麼吃的。忽然,電視旁的座機響了,是禕然的媽媽打來的,說今天局裏有應酬不回家吃飯了,要禕然自己解決。
禕然和宗哲簡單的吃了點,在宗哲的建議下,兩人決定去王旭的住處看看,收拾好餐具之後,禕然換了件衣服跟宗哲下了樓。禕然不放心的掏出手機再次撥通了王旭的電話,嘟嘟的長音,禕然興奮的喊著:“通了!通了!”呂宗哲看著一臉幸福的禕然也不自覺的跟著高興起來,但禕然眉頭一皺:“怎麼沒人接啊?王旭搞什麼啊?!”呂宗哲走過來拍了拍禕然的肩:“瞧你急的,剛睡醒你就不能允許人家去個廁所之類的。”禕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吐了吐舌頭,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忽然聽筒另一端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你好。”聲音雖然熟悉,但不是王旭,而是一個女人。禕然的第一反應是王旭的未婚妻——杜婧瑤。
禕然愣了一下,然後禮貌的回答道:“你好,我找王旭。請問他在嗎?”
“在,但……但……嗚嗚……”杜婧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話還沒說完,已經哭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禕然隻覺得臉一下紅的發燙,小心翼翼的問:“請……問……怎麼了?要是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那我就改天再找他好了。”
杜婧瑤抽泣著剛要說話,就聽到王旭很虛弱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過來:“誰?禕然嗎?要他來。”禕然剛要追問,杜婧瑤用顫抖的聲音說:“你聽到了,你過來吧。”禕然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輕聲的問:“好,我這就過去,你們在哪裏?”杜婧瑤深吸了一口氣,假裝鎮定的說:“醫院!市醫院九樓的燒傷科1032室,如果你來了找不到,可以問一下前台的護士。”“嗯。”禕然掛了電話,身體猛烈的抖動著。
“搞什麼啊?沒事瞎哆嗦什麼啊。”手還搭在禕然肩膀上的呂宗哲嚇了一跳。
禕然回過頭,兩眼已滿是淚水,好像馬上就要傾瀉而出,身體不由晃動著,好像站不穩要摔倒一樣。呂宗哲一看不對勁,馬上雙手扶住了禕然:“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剛才我聽一個女人接的電話,是不是……”沒等呂宗哲說完,禕然已經忍不住的哭了出來:“王旭,他……他住院了,好像很嚴重。怎麼辦,怎麼辦……”禕然一時間不知所措,無助的蹲了下來。呂宗哲拉起禕然:“什麼怎麼辦?當然是去醫院啦。你還跟這傻等著做什麼?走!”一擺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呂宗哲把禕然拽上了車。
到了醫院住院部,禕然還沒緩過神來,仍舊一臉呆滯的表情。呂宗哲拍了拍禕然的肩膀:“好了,王旭哥不會有事的,你別瞎想了。你不是說剛才是他要你來的嗎?一定是一晚上沒見,想你了。如果王旭哥真出了什麼大事故也不可能接電話,不是嗎?而且王旭哥這麼有責任感的男人,也不忍心要你為他擔心吧?打起精神來。一會兒要是讓王旭哥看到你這樣,他會很難受的,那不是加重他的身體負擔,讓他跟醫院多待幾天嗎?!”
叮咚~~電梯門開了,裏麵的人稀稀拉拉的走了出來,呂宗哲拉著禕然進了電梯,剛要問禕然是幾樓,禕然已經伸手按下了九樓的按鍵,抬起頭笑著對呂宗哲說:“也對,王旭不可能會有事的,我光在這瞎擔心也不是辦法,一會兒上去見到他,一定要好好的訓他,要他害我為他這麼擔心!”
“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禕然嘛。”兩人四目相對,微微一笑。隻顧著相互鼓勵,卻沒發現剛出電梯的人群中有一個人一直回頭注視著兩人。
叮咚~~九樓到了,禕然迫不及待的走出電梯,目光搜尋著,很快找到了1032室,拉著呂宗哲直奔而去。剛跑到1032室的門前,禕然猛的停住了,呂宗哲一個沒留神撞到了禕然的身上:“我靠!你停下也不說一聲。”低頭揉了揉腦袋,抬起手在禕然的眼前晃了晃:“看什麼呢?怎麼不進去啊?在這傻站著幹嘛啊?!”呂宗哲剛要開門,跟禕然一樣從門上的玻璃看進病房,病床上王旭上半身赤裸著,腰部蓋著薄薄的床單,恐怖的是兩條腿被足有一拳厚的白色的繃帶嚴嚴實實的包裹著,而且可以明顯的看出小腿肚的地方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插在王旭鼻子上的氧氣管和桌子上的呼吸器和心跳檢測儀可以證明:病人剛做完手術。
此時的呂宗哲跟禕然一樣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是真的,兩人都愣在了原地。
禕然瞪著兩眼,不停的搖著頭,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慢慢後退著,想要跑到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清醒一下。
這時,病房裏的杜婧瑤看到了禕然和呂宗哲,連忙起身開門:“你就是剛才電話裏的禕然吧,請進。”被杜婧瑤這麼一讓,禕然才晃過神來,一步步挪進病房。
病床上的王旭正熟睡著,禕然走到了床邊,輕輕握住了王旭的手,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用顫抖的聲音問杜婧瑤“王……不……他怎麼會傷成這樣?!為什麼!”禕然的聲音很慢,但明顯的可以聽的出有種強烈的質問口氣,杜婧瑤低下頭沒有說話,禕然又繼續追問:“昨晚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一晚上的時間就變成這樣,為什麼?”
杜婧瑤被眼前這個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屁孩質問的啞口無言,眼神四處逃避著:“醫生剛來過,說病人暫時已經脫離危險了。”禕然氣呼呼地問道“這就叫脫離危險?脫離危險,他怎麼還不醒?”禕然指了指桌子旁的呼吸機和心跳檢測儀說:“這就叫脫離危險?”禕然又指著王旭被厚厚繃帶纏著的還在不停滲血的腿,終於抑製不住激動的吼了出來:“這叫那門子的脫離危險,媽的!這算哪門子的醫生,這叫那門子的醫院?!”話音剛落,醫生帶著兩名護士來查看病人的情況,醫生微笑的拍了拍禕然的肩膀:“小夥子,病人是你哥哥吧,我知道,你擔心病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這樣大喊大叫會影響到他休息的。他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禕然不好意思的對醫生說:“對……對不起,醫生,剛才是我太激動了,我不是故意的,剛才一進來,我看到……”醫生笑著說:“嗬嗬……沒關係,人之常情嘛,請問你和患者是什麼親屬關係?是親弟弟,還是說表弟或是堂弟?”
禕然有些不解的問醫生:“這有什麼關係嗎?”
“哦,我隻是問一下,因為有些東西,我要交代一下病人家屬,一些細節,我剛才已經跟這位小姐說明了。但還有一些事是需要和患者家屬交代一下的,由於患者父母一直沒有出現,所以……”
“醫生,你跟我說就可以了!我可以轉告他們!他們年紀大了,這要是給他們知道了,他們一定無法接受。有什麼情況,您和我說就好了。”
醫生一笑:“那就最好不過了,病人這樣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也擔心患者的父母見到會反應過份激烈。那我先跟你說一下吧。患者是昨天淩晨一點三十分被送到急診室的,來之前的十五分鍾就已經打電話來我們急診室報告過患者的症狀和病情,氟化氫大麵積灼傷,原因據說是工作者操作不當引起的,患者被送來的時候已經出現明顯的中毒症狀,雙腿的小腿部分百分之九十八的麵積被嚴重灼傷,當時病人的情況十分危機,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本來決定的第一套方案是準備給患者截肢,先保命,但把病患送來的廠方領導堅持不讓截肢,不過,還好病人體質出奇的好,經過我們的搶救,雖然小腿的腿肚肌肉幾乎被全部挖除,但幸好沒有傷及經絡,雖然以後行走可能會有少許障礙,但腿算是保住了。不過從病人的情況看來,應該恢複的很快。我本來以為病人剛下手術,麻藥的作用會讓他昏迷很久,但是剛才過來看的時候,竟然見他一聽到手機鈴就醒了過來,還能講電話,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還真有點不敢相信。所以說病人已經脫離危險,現在放在這裏的設備隻是為了更好的監測和觀察病人的情況,沒有其他的。”
聽完醫生的解釋,禕然稍稍鬆了口氣,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禕然和杜婧瑤送走了醫生,兩人麵對麵的坐在病床上,呂宗哲似乎感覺氣氛不對,找了個借口一溜煙跑了。
杜婧瑤看床邊掛著的尿袋要滿了,剛拿起尿壺準備放掉尿袋裏的尿液,禕然一把攔住:“還是讓我來吧。”沒等杜婧瑤拒絕,禕然已經把尿袋的閥門擰開,放掉裏麵的尿液,提著尿壺走進了衛生間。杜婧瑤沒有說話,隻是又站起身注意著點滴袋裏的藥水。很快,禕然收拾完回到床邊坐下,擔心的看著熟睡的王旭。
杜婧瑤盯著藥水袋說:“你好,我是王旭的未婚妻,我叫杜婧瑤。”
禕然剛要開口自我介紹,就被杜婧瑤打斷了:“你叫禕然,對吧?王旭跟我提起過你。”
禕然感覺空氣中的氣氛異常尷尬凝重,想要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王旭哥也常跟我們提起你呢,說他的未婚妻長的很漂亮,當時我們還一個勁的起哄說他情人眼裏出西施,一定是在吹牛,今天一見,果然,王旭哥沒有騙我們,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