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充滿著如煙般的熱氣……
    而浴池裏，吳淩樓著寒楓的腰身，讓寒楓挨在他的胸前安穩的睡覺，他的另一隻手則清洗著寒楓的頭發……
    動作雖然有些笨拙，卻讓躺在他懷裏的寒楓，睡的更沉……
    而這樣的情景，對吳淩還說，一點都不陌生，甚至有些熟悉……
    “寒楓……”吳淩抬起寒楓的下巴，輕輕的吻上寒楓那被咬破的嘴唇，然後有些憐惜的舔了舔。
    剛剛的事情，因為寒楓哭了，所以他並沒有繼續做，隻是，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停下……
    非常的不明白，明明想要讓寒楓哭泣的是自己，為何這一次寒楓哭泣的時候，自己的心沒有一絲喜悅的感覺，甚至還有些…疼。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既無用又無價的感情？
    可笑，身為虛無山莊莊主的他，並不需要感情。
    “唔……”一聲如嬰兒般的低喃從寒楓緊抿的唇裏發出，而後他慢慢的睜開雙眼，發呆似的看著水麵一會，視線便往上移，與吳淩的視線連成一線，這一次的他，並沒有把視線移開。
    寒楓注視著吳淩那深藍色，不知不覺中，他看癡了……
    “……”吳淩也不理會寒楓這無理的行為，與寒楓對視，片刻，吳淩的臉頰開始浮現淡淡的紅暈，顯然他並不習慣這樣與人對視著，尤其是那麼的莫名其妙的對視著，隨後他開口道：“看什麼？”
    聲音顯然沙啞……
    寒楓眨了眨眼，尷尬的搖頭，便把視線從吳淩的雙眼移開，不料卻被吳淩抬起下巴……
    “說。”吳淩凝視寒楓片刻，突然覺得自己的語氣幾乎不太好，便開口，道：“請說……”
    ………………
    稍後，吳淩還是覺得不對，便道：“寒楓你說……”
    “不對……寒楓，說……不，寒楓請說……不……”
    吳淩說了又說，改了又改，卻找不到一句可以讓自己滿意又讓寒楓不害怕的用詞，就在他放開寒楓的下巴，不想再問的時候，寒楓卻開口說話。
    “你的眼睛，不會很可怕……”
    “什麼？”
    吳淩被寒楓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滿頭霧水……
    然後便開始認真的想，第一個想法就是，寒楓這句話，是不是表示他不再害怕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當吳淩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的身體明明浸在溫水裏，卻覺得心裏有些發寒……
    因為，他回想起之前是如何對待寒楓的，當時威脅吳耀的時候，自己的劍如果真的把寒楓的頭給砍了……
    “……”想到這裏，吳淩無意識的皺眉頭，因為他不敢去想後麵的事情，血流成河的畫麵他並不會感到害怕，他害怕的是，那鮮血是屬於寒楓的。
    “原來你的眼睛，會說話呢……”寒楓伸手，觸碰吳淩的眼角，然後裂開嘴，笑道：“原來真的不恐怖呢，真的不可怕呢……嗚嗚……嗚嗚嗚……”
    寒楓說著說著，眼淚便不知覺的從他的眼眶流出，隨後他便失控的哭著……
    “寒楓？怎麼了？我嚇著你了？”寒楓這一哭，搞的吳淩更是一頭霧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擦著寒楓臉頰上的淚水，不斷想著自己又做了什麼事，嚇著了眼前這位膽小的白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寒楓捉著吳淩那擦著他臉頰的手腕，不斷對吳淩說對不起，不斷的說著，眼淚卻沒有停止往下流。
    寒楓的道歉，讓吳淩的手微微一抖，愕然了片刻，便道：“……為何向我道歉？”
    “因為，我一直…一直以為你是壞人，隻會…隻會欺負我…嗚嗚嗚……”寒楓抽泣的說道，不斷強製自己得說的更清楚，他覺得自己應該向眼前的人道歉，寒楓粗魯的擦了擦自己的淚水，便繼續道：“可是，可是……你對，對…楓兒已經……很好了……嗚嗚嗚……”
    而寒楓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
    “你，沒有，把……楓兒賣，賣人……嗚嗚……”
    寒楓一直都很害怕吳淩，一直說著最好不要遇到他，最好不要待在他的身邊，最好永遠離他遠遠的。
    可是，現在呢……
    他最需要的人，都不在他的身邊，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不要他，深信會對自己最好的吳耀，卻拋棄了自己……
    而眼前這位他最害怕最不想接近的人，此刻卻一直陪伴著他哭泣……
    寒楓真的好討厭自己，他覺得自己怪錯人了……
    都是自己的錯。
    吳淩一隻手抵在寒楓的後腦，然後把寒楓的臉拉向自己的胸膛，讓寒楓在自己的懷裏哭泣著，因為他隱約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很痛苦。
    他抱著寒楓，手臂不自覺的加大力道，片刻他把頭埋入寒楓的脖子，感受著寒楓身上那如小孩子一般的體溫……
    心裏那股內疚感，也會變得越來越強烈……
    隻要抱著寒楓，這種感覺就不會散去，隻是，他不會放手，不可能會放手。
    他不敢想象當寒楓知道一切的真相後，會不會再這樣對自己說，說自己對他很好，明明從一開始，傷害寒楓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為什麼，就這樣，那麼的簡單就被原諒了，甚至還被傷害的那方道歉。
    吳淩越想，心就越難受……
    遇到寒楓，也許是巧合，也許是緣分，也可能是早已注定……
    因為寒楓是第一位了解自己的人，他對自己說，自己的眼睛會說話，這就是為什麼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情緒嗎？
    那麼，他希望，寒楓看不到自己此刻的雙眼，感受不到自己心裏的野心，和內疚。
    最好永遠感受不到。
    因為寒楓注定是自己的，所以不可以放開。
    也不可能會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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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寒楓哭夠的時候，吳淩為寒楓把那哭髒的臉抹幹淨，然後把寒楓從浴池裏抱起，還命令那些仆人退下，自己的親自幫寒楓抹幹身上的水和穿衣，每一個動作是那麼的溫柔，溫柔的讓人依戀。
    當寒楓服侍完畢寒楓後，便叫那些仆人為他服務，而吳淩每一句命令，都是那麼具有威嚴，每一個動作，都散發著冰冷的寒氣，尤其是他的雙眼，即使他的美貌再絕美，仆人都不敢偷瞄一眼。
    寒楓看著這樣的吳淩，異常陌生的吳淩，因為吳淩在自己的麵前，都不是這樣的，每一次隻要看到自己，即使心情再好，都會突然生氣。
    想到這裏，一句話，便堵在寒楓的喉間。
    吳淩穿好衣後，便搖了搖手，意識那些仆人退下，而仆人也保持半跪的模樣退出。
    “在想什麼？”吳淩抬起寒楓的下巴，另一隻手撩開寒楓額前的頭發。
    寒楓緊抿著嘴唇，然後伸手拉著吳淩的衣袖，戰戰兢兢的道：“不要……討厭楓兒，不要把，楓兒賣人……唔……”
    吳淩俯頭便吻上寒楓的嘴唇，舌頭侵入寒楓的口腔裏，纏繞上連閃躲也不會的小舌，瘋狂的吻著，狠狠的吸吮著，然後摟住腳軟的寒楓。
    良久，吳淩放開寒楓那被吻的紅腫的唇瓣，聲音沙啞的道：“寒楓，你聽好，你是我的人。”
    “我、絕、不、會、把、你、賣、了。”
    吳淩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尤其是最後那句話，吳淩說的特重，也特大聲。
    每一個字都印入寒楓的腦海裏，在寒楓的耳邊徘徊了一會，然後他用有些迷茫的雙眼看著吳淩片刻，便開心笑道：“謝謝你……”
    吳淩愕然了片刻，便把寒楓抱起，道：“不需要道謝，知道麼？”
    “……知道。”寒楓有些害羞的扭了扭身體，然後幹脆把自己的頭埋入寒楓的肩膀，心不在焉的回答吳淩的問題。
    “乖。”吳淩有些開心的道，便抱著寒楓往外走去，忽視心裏的那不重要的內疚。
    一句道謝，換不到一顆良心發現，甜蜜的謊言，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