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闌殘寂,淺音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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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醒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窗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弦未斷,琴未動,淚自流……
——題記
記憶,停滯不前。回眸凝望,早已不在身旁,泥足深陷而不可自拔。
寒風刺骨,夜色婆娑。月白色的月亮光暈,籠罩在身上。白衣飄袂,發絲已被風繚亂。習慣,習慣戴上帽子在院子裏聽風。陋習難改,又豈止隻有這個陋習?
聖誕節,聖誕禮物……說來,不知有何感想。誰人像我這般,聖誕禮物收了12個水晶娃娃?去年是,12個類似於複活節彩蛋模樣的水晶彩蛋。禮物尚在,唯獨人遠去……
就隻剩下我和塵兒,小晨卻有同學陪。你們十二個人,十個人不在我身旁,在身旁的,卻是年幼尚小。誰解我心,誰明我意?都說道是知己,唯有你們明我的“胡言亂語”。
冷寂獨殤,誰解千愁?唯獨酒醉解千愁……
將放在冰箱的冰凍檸檬汁拿出來,不想喝酒,因為不會喝,也不喜歡喝。唯它,能讓我冷靜……
抬頭,仰頭……喝了不知幾杯?
那冰的刺痛,在喉嚨最敏感的地方猶如一根根被寒冰冰封千年的玄針,深深的刺痛著喉嚨。痛苦萬分,我卻覺得是宣泄。
依舊,抬頭,仰頭……重複著千千萬萬次。
檸檬的酸澀,在腹中來回翻騰。隻是覺得腹中泛起一陣酸楚,讓我的眼睛微微一緊,淚不覺斷落。
前天在學校的時候,隻是因為那點小意外牽動了四年前的記憶。我再也無法壓抑那種痛苦,無法再偽裝得很開心,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盡力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叫自己不哭,可卻哭得更嚴重。不是同學說那在意外我才哭得更加厲害,而是那深埋的記憶,一下子衝破了我修造鞏固的記憶長堤。它們就像洶湧的海水,即便我盡力阻攔,可它們卻以凶猛之勢把我的防堤衝垮……
那是在跑道上,站在中央的草坪上,仰起頭,盡力讓淚不再斷落。那時的天空很美,湛藍的天空上,雲朵出現了很美的布景。雲朵是一絲一絲的纏繞、蔓延,一絲一絲如白色的絲發延綿至遠處。可那時的我,已無暇欣賞。或許,若從那時的天空下俯視,我則渺小不堪。我的確渺小不堪,甚至於,我覺得自己從來就不該出現。因為,若沒有我的存在,或許,她和他會生活的很好。
積壓了五年的淚水,一下子湧出。不可製止,亦不能製止。
情動,殤落,記憶翻飛……淚自流不止……
那天,哭得很透徹,很灑脫。可接下來的,我卻不知怎收拾了?眼睛紅得像隻小白兔似的,原本白皙的臉頰,卻有了紅暈……
寒風,在院子裏肆意吹動。
“月昏黃,夜生涼。夜生涼,泣寒蛩。泣寒蛩,綠窗紗。綠窗紗,不思量。不思量,除是鐵心腸。鐵心腸,猶如淚滴千行,美人圖今夜掛朝陽,我哪裏供養,便是我高燒銀燭掛紅妝。”
……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
……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歸。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我喜歡傷感的詩,喜歡在不開心的時候,獨自吟唱。就像現在如此。
我的蕭,隻為那逝去的人獨自吹奏。我學吹簫,亦是因為他們……
吹著蕭,不覺中想起了塵兒,也不覺中嘴角微微揚起了一些幅度。我說過,我會教他吹簫,教他畫海棠花……慢慢的,也連想起你——凜。
塵兒太想當年的你,與你太過神似。一樣的麵容澄澈,一樣的天真爛漫,以至於當他那澄澈潔淨的眼睛轉向我微微一笑時,我想起的,也隻有你。
記憶,撲麵而來……
“凜,我好難受?我覺得我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為什麼?明明約定好了的,終卻背信離去。她難道就可以這樣狠心嗎?她真的狠心扔下我……我該怎麼辦?凜,我該怎麼辦?”緊緊的拽住你黑色襯衫的袖角,就仿若在懸崖的斷崖邊上緊緊的捉住那一根“救命稻草”。拽得緊緊,不敢放手,生怕隻要一放手就會狠狠地墜落斷崖之下,摔得粉身碎骨,不堪入目。
“寒……每個人都逃不開生老病死,我們又不是神仙?況且,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仙的存在。死亡,是自然界從未改變的定數。它不會為誰而改變,亦不會被誰說改變。而我們,是渺小不堪的,注定了,便是劫數。天命不可違的道理,小寒你是知道的。就像是你最喜歡的海棠花一樣,你看見海棠滑落下來的時候,你會不開心,你會哭。但是,但它再次開起的時候,小寒不是很開心嗎?這不就意味著,她也像海棠花一樣,慢慢凋零。但是,她卻會重生。但是不會在明年的這裏,她或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或是化作天上的星星,一直守護著寒。這樣,她不就履行了和寒的約定嗎?”你的一字一句,讓我不再恐懼,甚至是有了勇氣去麵對。對著你那澄澈潔淨的黑眸,微微一笑。
……
“凜,我要走了。去別的地方……”不足數月,卻終要道別離。不舍,又怎奈何?天意如此,就像你說的命中的劫數。
你不理我,轉身走去。看著你的背影,我想流淚,想大喊,可終沒有這樣做。
“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你走了,我們便不再是知己,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你就留了這句話,讓我一個人決定。走了,便不再是朋友。不走,卻沒了家人。凜,你明明就知道我最難做到的,便是抉擇。為何?為何還要如此?一個答案有那麼重要嗎?
……
好久好久,都沒和你問聲好。四年了,你就這樣恨我嗎?
我承認是我無法守護你,是我自己先離你而去。可到頭來,我卻發現我從來就沒有資格去守護你,小時候一切一切的承諾,都是七彩的泡泡,在陽光在很美,卻會慢慢消失。我是單翼天使,我不是守護天使。
當初的豪言壯語,你的希冀,或許隻是一場唯美爛漫的獨角戲。主角是你,亦是我……可戲做完了,不可避免的是分離。就像作秀,人多的時候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散了,便落得個沒落冷寂。
那時我的,那時的你。或許,是一幅很動人深刻的畫。可現在,卻是殘落終為遺憶。這百般的殘念,這百般的痛苦,我終還是無法承擔。
雖然,我用了四年的時間挽回了我們的友誼,可是之間卻有著不可磨沒的隔閡。
凜,是不是我盡力奔跑,就可以跨越這四年你我從不曾逾越的鴻溝;是不是我盡力奔跑,就可以觸及到你那曾今接近如今卻遙遠的心?如果是,黃泉碧落,我定然不再辜負,定然做到……
夜闌殘寂,淺音微涼。簫聲斷落,天涯人,不曾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