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在異鄉 第十三章 阿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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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站在明亮的圓月下,雙目微合,如水的月華在呼吸吞吐間慢慢被吸入她體內。
身體好像又高了些的阿墨伏在她身邊,額心銀色菱形印跡竟隱隱與月光相牽引,肉眼可見的一縷銀線自印跡處直連天際,內中仿佛有液體自上而下在源源傳遞流動……
……
當月光漸弱之時,艾失望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距她發現自己異樣的身體狀況已有近二十天了。不知為什麼,她的力量還是沒有恢複。
她糟糕的體力一直沒有改善。每天那六缸水依舊要花上她整整一天的工夫。
開始幾天她咬牙拎滿水後,一頭便倒在床上,渾身酸痛無比,恨不得連熱水澡都懶得洗。但奇怪的是,她每每睡上一覺後,在第二天開始時卻似一切又恢複得差不多了,手臂胳膊雖然還有些痛,卻已是可以忍耐的程度。
舒開自已的手對著月光再看看,掌心依舊粉潤光潔。當時雙手所受的傷在包紮了兩天後就已好了。本還以為在舊皮蛻去後會留下繭子,可什麼傷痕都沒有,竟似與以前沒受傷一樣。
[自己現在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艾在心底裏歎了口氣,索性就這麼坐在竹林旁的綠草地上,撫著阿墨的脖子,將臉龐挨到了它溫暖的漆黑皮毛上。
這一段時間裏她每天都盡可能抽出最適合的時間來練習[洗髓訣]上的呼吸吐納法。練的時候也確實感到了日精月華的存在,丹田處甚至還有微微暖意,告訴她以前的[洗髓訣]並沒有白練。可一停下運功,全身便又恢複了那種中氣不足的老樣子。就好像身體不知何處有個看不見的黑洞將她所有力量全吃掉了一般。又仿佛是有一層無形而堅韌的隔膜將她以往絕大部分的體能全封到了某個接觸不到的地方。
於是便形成了她現在奇怪的情況——良好的恢複力,差得出奇的體能……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
艾輕輕的歎息聲中,遠遠的天空漸漸浮出一抹淺淺月白。
天要亮了。
新的一天此刻已來臨。
*****
當艾開始為第三個大缸提第一桶水時,已是午飯後。
——怎麼說也是連續鍛煉了半個多月的熟手了,比起第一天時她的速度已快了差不多一倍。
在拎著空水桶向泉眼處走過去時,卻看到晴兒和其他幾個人的身影一閃而過,卻似是往桃林右邊溜過去。
[這個時候她們幾個不是應該在睡午覺的嗎?怎麼全都跑出來了?]
艾好奇心起,將水桶放在泉水邊後,輕輕跟在了她們後麵。
……
“哈~~~炅哥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去偷木姨最寶貝的[湘妃竹]~~~小心被燕先生知道了,扒下你的皮來~~~”木睛一眼便認出了滿臉鬼鬼祟祟之色的木炅手裏抱著的那包東西其中之一是什麼,立刻叫了起來。
“噓——”急急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木炅小心的往四處望了望,“你小聲一點!我隻是拔了三四根竹子而已,那麼一大叢的不去數誰也不知道。倒是睛兒你這樣多喊得幾聲,保不準真被誰聽到了……”
向來最冷靜的木沉香本是抱著手看著她們倆鬥嘴,聽到木炅的話時不禁一笑,眼睛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斜左方桃林中最大的那棵桃樹。
艾身子一縮,躲回了樹後,卻早已嚇了一跳。
[這麼遠的距離,他竟好像發現我了?——難怪以前晴兒曾說過他擁有極靈敏的五感,尤其是嗅覺與聽覺,幾乎能比得上某些野生動物……]
[木沉香有這樣的本領,晴兒會控物,木炅能與飛禽走獸交流,酒坊裏的幾個人,好像就隻有我什麼用也沒有……]
腦中不經意地又回想起了秦璿那一臉憎惡地對自己說的話,心頭頓時沉重起來。
一個並不如何熟悉的悶雷也似的嗓子將她的注意力又轉了過去,“阿炅,你神神秘秘地把咱們都叫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唔~~~~”
卻是木炅跳了起來,一把捂住了說話者的嘴,臉上已寫滿了氣極敗壞,“虎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個兒的嗓門大,還這麼大叫?!你是不是想把全村的人都吵醒,然後都引到這裏來?!”
那麵容憨直的大塊頭少年眨巴著眼睛搔了搔自己的那頭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艾自他那在桃花源本地人中獨一無二足可與燕先生相較一時之高下的個頭上認出了那少年:他叫梅寅,是桃花源現任老村長梅巳清的獨苗孫兒。去年冬天剛滿的十四歲,天生一臂膀好力氣,小名又叫虎子。
站在他右首的那個身材極瘦弱、有著一雙總是寫滿憂鬱的眼睛、此時正靜靜看著他們說笑的少女叫梅映華,聽說是梅老村長最小的妹妹的女兒,父母卻都已不在了,目前一直寄住在梅老村長家。與自己同歲的年齡,隻是生日卻是在秋天。
……
心念電轉間,卻是微微疏神了,後麵他們說的幾句話登時便錯了過去。待得再靜下心來時,卻詫異地看到木炅正得意洋洋地將手中東西一一擺開:
幾張硝好的牛皮,幾個做得很精巧卻不知做什麼用的支架,還有兩根有淡痕的湘妃竹與一小捆篾得極薄的扁竹片……
“你們就看著吧,本天才再過幾天就可以做出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東西出來~~”木炅叉腰狂笑。
“切~~”晴兒不屑地撇撇嘴,“兩張舊牛皮,幾根破竹子罷了~~誰知道你這個笨蛋拿它做什麼?”
“舊牛皮?破竹子?誰像你這麼不識貨?”木炅對睛兒的不屑一顧頗有怒發衝冠的趨勢,“這可都是我精心挑出來的!哼哼,算了,本來你這樣的小丫頭便不可能明白我這樣的天才的構思~~~~”
“……”
“……”
對於這種幾乎每天必定上演至少一次的嘴巴仗,木沉香搖搖頭,走遠了幾步慢慢看著小火苗兒如何一步步升級。梅寅望望木炅,又望望木晴,心中已寫滿了崇拜--他們倆說了這麼久卻一點也不累,真地好厲害啊!明明都比自己年紀還小的……
卻覺得站在他身旁的梅映華輕輕拉了他一把,“小姑姑,你——”
麵上微微有一抹笑容的女孩兒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看正鬧得熱火朝天的那一對兒後,兩人悄悄地一起脫離了戰區。
有輕微[預知]能力的少女心中相當清楚幾分鍾以後晴兒最可能使用的是哪種無差別攻擊。城門失火,她可不想變成那被連累的池中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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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本書實在是很慢熱啊……汗……還請各位耐心稍等。我保證,每一章都有它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