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木之悲歌 第十一章 詭異的傷勢·最大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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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阿墨打了個嗬欠,嬌小的身體往被窩深處偎了偎。
它好無聊哦~~~床上的小主人已經睡了三天了,還沒醒~~~~
前天晚上,有人說出事了,然後就拎著它打盹兒的竹籃跑到了這個被稱為醫院的地方,說是給他口中的鏡兒做伴。可是阿墨討厭這裏,到處都是白顏色不說,空氣中飄蕩的濃烈味道更讓它引以為傲的靈敏鼻子很不舒服~~~~氣氛也總是冷冷的~~~也沒有人吸光能給它~~~
還好我機靈~~小豹子得意地揚揚小爪子~~趁那幾個人不在時,阿墨可是立刻就從那孤零零的竹籃中蹦了出來,一下子就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裏~~~啾啾~~我是最聰明的小幻獸~~~
可是,這個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被人叫做‘鏡兒‘的、屬於‘女孩子‘的生物,她怎麼了?她就這麼靜靜的躺著,不再溫柔地撫摸我,不再拿甜甜的叫‘牛奶‘的東西喂我,不再抱著枕頭傻傻地對我說些聽不懂的話,不再用‘阿墨、阿墨‘的音節老來打擾我……
她的眼睛怎麼在淌水?都順著臉滴到了白色的枕頭上……
阿墨抱著吃得肥嘟嘟的小肚子,湊過去舔了舔,啾~~~~好苦好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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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長長的睫毛微動,秦鏡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
左邊臉頰暖暖癢癢的,好想笑。微微側過臉,便看見一團黑黑的小東西正蜷在頸邊,一雙烏溜溜的瞳子瞪著自己,粉紅色的小舌頭正在舔自己的臉~~~啾~~~
是阿墨這個小壞蛋……
微笑著,秦鏡想探出手摸摸它的頭。可右手剛抬已劇痛起來,卻是手背上紮著的點滴管拉住了,透明輸液瓶"咣"一聲撞上掛住它的不鏽鋼柱子,險險便砸得粉碎。
在秦鏡"哎呀呀~~"叫了出來的時候,淺綠的病房門"砰"地被撞開了,滿臉驚喜與焦急之色的女子急急衝了過來,身後跟著的是提著保溫盅的秦子群先生與秦璿小姑娘。
"醒了,醒了嗎?"姣好的臉上隱有憔悴之色的白晗一把攬過秦鏡抱在懷裏,眼中已滿是淚水:"你這孩子,可嚇死我了……"
將手中的熱湯小心地放在了床邊的桌上,父親大人扶著小女兒的肩頭望著兩人微笑,"鏡兒,你昏睡的這三天裏可把我們急壞了,你母親每天晚上都擔心的睡不著……"
媽媽~~~~
媽媽~~~~
緊緊摟住母親的腰,將頭埋在母親的胸口,母親的懷抱依舊是那麼的溫暖而馨香。
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不會再有那可怕的惡夢,不會再有春夜的寒冷,不會再有讓人無法呼吸的疼痛。
媽媽--
媽媽--
剛剛的夢裏說的是什麼呢?清晰的畫麵是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迷迷糊糊的,隻記得有很鮮豔的色彩,隻記得有很悲傷的眼神,隻記得醒來時臉上竟有淚水。
和五歲那一年落水時一樣吧,又做了可怕的夢……
可是,有媽媽陪在我身邊啊,有爸爸溫柔的眼神看著我,還有我那可愛而好強的妹妹……有了他們,我便什麼也不怕!
媽媽的淚水滴在我的臉上,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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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護士檢查了險些自右手血管裏拉出來的輸液用針頭,將點滴瓶的位置移了移,背上墊著兩個厚枕頭,名為秦鏡的少女舒適地靠著床欄坐起。
一低頭,她立刻看見了自己那打著厚厚石膏的右腿,顧不得說些別的什麼,從來不願缺課的好學生急急讓爸爸去找學校請假。
"放心,前天就已幫你請了!"端過一碗剛倒出來的雞湯,父親笑著告訴她。
"謝謝爸爸~~~那我的腿--"
撫著記憶中自己受了傷的右膝的位置,秦鏡滿臉擔憂--作為準芭蕾舞者,如果膝蓋或關節受傷,對將來的發展會有很嚴重的影響。
"放心,主治醫生說已經沒大礙。"遞給她一把瓷湯勺,園藝師先生給憂心忡忡的女兒吃了枚定心丸,"前天醫生為你檢查的時候,說右腳腳踝軟組織輕微挫傷,休息一個禮拜就可完全複原,右膝蓋骨拍X光看時也沒什麼大問題,打上石膏過上半個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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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為秦鏡檢查傷處的主治醫生現在正坐在自己的專人辦公室內盯著手中的那張X光片百思不得其解:
從片子上看起來,這個患者右膝膝骨僅有一極微小裂痕,按說應該隻算小傷。可為什麼這道微痕周圍一圈骨質的骨齡與其它地方相差如此懸殊?就其在光片上的顯示色澤來看,倒像是受了傷後,最近幾天才剛剛愈合的。但我明明問過她父母,她以前右膝蓋應該沒受過傷才對。
若照那送她到醫院來的兩個巡警的說法,她應當是在三天前的晚上受的傷,然後僅一夜工夫,幾乎裂成碎塊的骨頭完完全全長好!!!
--可這種事情可能嗎?
且不說他是個專業骨科醫生,便是最普通的老百姓,至少也都明白"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句俗語的意思。
難道說,此患者的恢複力比其它人強上百倍不成?若以這種恢複速度,那她就莫說折了幾根骨頭,就算斷了手腳,說不定過段時間都能再長出個新的來!
……
怎麼想這件事情都透著詭異。
身為無神論者的他,本不願去留心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可對於這件事,他竟有"超乎人類範疇的因素在暗中起作用"的想法。
在又死了N個腦細胞之後,年少有為的青年骨科專家像前兩天一樣,歎著氣將端詳了許久的X光片壓到了抽屜最底層:等到都城第一醫院裏的老教授下次到醫院裏來講學時,再慢慢向他請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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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以上這些情況,秦子群同誌當然不知道。
所以,對自已的傷勢已放下心來的女孩兒慢慢品著母親大人煲的愛心雞湯,好好地享受了一次病號待遇。
提起三天前暈倒的那個晚上,她隻記得喬巧發來一個通訊,接著她便依約趕到了北十一街,卻碰到了四個要保護費的小混混,因為沒錢,結果被打傷了腿。然後……在超過人體腦部神經承受能力的傷痛下,她抱著膝蓋休克了。
而秦子群夫婦因秦鏡三天前出門後一夜未歸,第二天清早便到最近的治安處去報案,結果在心急如焚的時候得知女兒昨夜在北十一街被發現,人昏迷不醒,膝蓋與腳踝還受了傷,現在人正躺在醫院裏。
趕到醫院後,兩人輪換守了三天,可巧今天回家換熱湯時秦鏡醒了。
一心擔憂著秦鏡何時醒的他們並不清楚女兒被找到時身邊尚有四具幹枯屍骸的情況。事實上,在治安處人員根本還來不及對兩人說明此事時,了解到女兒下落的夫妻倆便匆匆趕向醫院了。
不知道的事情他們自也不會主動向女兒說起。待得秦鏡說明了那天晚上的情況,兩人在再三叮囑她以後晚上少出門後,一家四口就開始談論起其它較輕鬆的話題。
渾然不知現在"北十一街驚現四具木乃伊"這一恐怖事件已成為了當前最熱門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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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各位記者們采訪不到第一個發現此事的三人巡邏小隊,也擠不進現在已封鎖的現場,除了封鎖者無意中透露的一點情報與遠遠望見的一些跡象外,具體情況他們誰也不清楚。
但,沒關係,已知的一鱗半爪上加多一點點想像力就已擁有足夠的噱頭了。
於是乎,無數大報小報打著諸如"吸血狂魔西來!!!""木乃伊的最後留言!!!""杏花巷怪奇事件!""逢魔時刻--北十一街四幹屍詭現!!!"……等等等等這一類型的吸引人眼球的標題爭先恐後地為了此事打著嘴皮子仗。
真像,抑或謠言,隨著時間而發酵。
三天時間,足夠讓這個難得的話頭播散到整個西三區裏。
西三區閑人本多,又最愛向人賣弄八卦消息,隻可惜平日裏震憾性的題材太少。此時有了如此好素材,還有不及時把握的?
So,一時間眾人就此事由海外吸血鬼扯到東州木乃伊,又由杏花巷的昔日靈異事件談及北十一街的風水格局問題……而各類報紙,則成了最大的信息來源。
麾下刊物高漲的銷量讓各個報館的老板編輯包括正喜滋滋看著自己荷包內獎金的記者先生們個個樂得是眉開眼笑,隻恨不得能圍著這件事再說上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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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幸福一家子正研究著在秦氏兩姐妹兩個月後的暑假期間是否到都城去逛逛時,病房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兩個麵色嚴肅的年輕警察,一身深藍色的南聯邦治安部門標準製服。
他們是來找剛剛醒來的秦鏡這個唯一人證了解三天前的深夜杏花巷慘案的情況。
得知那天晚上遇到的幾個不良少年竟死了,秦鏡嚇了一跳,父母與妹妹更是大吃一驚。
詳詳細細地,秦鏡將那天的情況又說了一遍。
兩人反複詢問當時是否有何特別現象,可秦鏡想了半天,也沒回想起那個下弦月的晚上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在最終確定眼前的少女已將所知的一切都說出來後,兩位來訪者交換了一個眼色,禮貌地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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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事件竟與女兒有關?!
又擔心又後怕的父母急忙買來最新的報紙了解情況,可各類報紙上眾說紛紜的消息卻讓他們越看越糊塗,一顆心懸得更高了。
幸好以後幾天一切風平浪靜,無孔不入的各路記者們在警察局全麵封鎖消息的條件下還沒能發揮出看家本事找到醫院裏來。
又一個星期後,找到了其它新談資的眾人對此事的討論熱情終於降了個大弧度,各種猜測報道也基本上看不到了。眼見此事已漸漸平息的夫婦倆終於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