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求得人間成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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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是擁擠人潮,人聲鼎沸。穿插在這些人雲人海裏,紫桐是抱著十萬個小心,寸步不離地跟著莫夕醉,生怕一步不留神就給跟丟了。
莫夕醉則是嘴上叼著一串糖葫蘆,另一隻手則晃悠著另一串,走在醉雲樓門前時,停駐了腳步。
“小姐,你確定要進去嗎?”紫桐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家小姐,怯怯地說道。這好不容易出門了,可小姐卻是張狂地到處亂逛。這醉雲樓可是家酒肆,依稀記得小姐對酒可是淺嚐輒止的,而且這裏是眾多男人出沒的地方,她們這身打扮,會不會很快就被瞧出端倪,直接被酒肆老板掃地出門呢?
“恩。”她清清嗓子,低聲說道。“還有,出門最好改改稱呼。。喚我公子。”
“是。。公。。公子,我們進去會不會被盯出個什麼來哦?”紫桐小心地湊到她耳後說道。
“額,我道你擔心什麼呢?這種地方,老板可是認銀子不認人的。我莫三少平素要去的地方,何時有不讓進的呢?再說了,窯子都逛過好幾次了,還怕這個麼?”她笑著輕拍了下紫桐的肩膀,一口咬掉一個果子,一麵咀嚼著,一麵含混著說道。“給本公子挺起胸膛來。你這樣縮頭縮尾的,最是容易瞧出端倪來呢。”
“是。不過,公子確定帶著這個進去麼?”紫桐微微地指著糖葫蘆,說道。
“嗬嗬,桐兒真乖,倒是提醒我了。待會讓本公子我香一個滿懷。”她隨手向後扔了出去,從懷裏掏出一把紙扇。啪,打開折扇來,瀟灑地一揮,揚起一道清風,發梢也隨之飛舞,她輕言笑道。“怎麼樣,我現在算不算位溫文爾雅的公子哥兒了?”
紫桐很想讚美她此刻看上去是多麼的清新飄逸,除了嘴角蘸上那一小團紅色,但是動了動嘴又很快合上了,一臉驚慌不安。因為她留意到從夕醉身後不遠處,一個僮仆打扮的人正時不時惡狠狠地瞟上她們幾眼,還飛快地跟旁邊的一些人比劃著,嘴上念念有詞的,好像是在說她們,然後還帶著幾人朝這邊走來。
“桐兒,還愣在那裏幹嘛呢,快隨我進去呀。”莫夕醉倒沒在意這樣多,著急地扯了扯紫桐的衣袖,喊道。
“且慢。這位公子。”一道清冷的聲音緩緩地道來。
“這位兄台,你方才喊的可是在下?”莫夕醉像模像樣地鞠了鞠躬,道。眼角餘光偷偷打量了下眼前這人,看著穿戴舉止倒還是順眼,當清瘦蒼白的臉上倒還幹淨,隻是下巴還蓄著現下時興的山羊須,讓她頗有些反感,微皺了皺眉頭,盡管這胡子極其符合所謂當下美男子標準中的一條,“白麵清臒,麵有微須”。
“恩。是這樣的,不知這個可是公子的東西?”來人說話倒是彬彬有禮的,隻是側邊站著的幾個人,表情卻不像說話人這般隨和了。
她蹙著眉頭一瞧,正是她剛才隨處拋掉的其中一串。她心裏有些發慌,但很快鎮定自若地說道,“這個不是我的東西。。”不過仔細看了看他旁邊站著的那人,頭巾周圍的發絲上還沾著一兩小塊紅色的糖片,甚是滑稽。她小心地低垂了頭,強壓著一股笑意在心頭,裝著看不清似的,仔細打量著這說話人手中那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紫桐在旁邊則是心急如焚,手心都捏起一把冷汗,真怕這群人瞥見她家小姐嘴角殘留的那一小部分‘罪證’了,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走到莫夕醉和來人中間,一麵說話,一麵給夕醉遞手絹暗示她擦擦嘴角,本想理直氣壯地講明,可終究有些心虛,所以在語氣上還是略顯中氣不足,道。“我家公子他。。他可是從來不沾這等東西的。。”
“昭明弟,我看可能是誤會了。。”說話人深看了一眼紫桐,扭頭說了句話,接著小聲地附耳跟那位僮仆打扮的人寒暄了幾句,隻見那人一臉的怒容,先是越發陰沉,不久又變得慘白,到後來,那眼神裏透著的怒意似消失殆盡了般,倒衝著說話之人笑了笑。
“這樣吧,相請如偶遇,若不嫌棄,隨在下來這醉雲樓這坐坐如何?就當交個朋友?”莫夕醉一麵說著,一麵躬身悄悄地用手帕搽著嘴角。
“好個相請不如偶遇。。在下姓段,字昭明,排名老四,這幾位皆是我家兄弟,敢問兄台如何稱呼。”那位被稱之為“昭明”的人率先發話了。
“小弟姓莫,在家排名為三,若諸位兄台不介意的話,可喚小弟三少。”
“公子!”紫桐焦急地喊了一聲。所謂請佛容易送佛難,她不明白夕顏怎麼突然要請這群來曆不明又氣勢洶洶的人進這酒樓的,但看到夕醉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她隻好閉嘴了。
“段兄,請。”
“那有勞莫兄弟了。”說話人緩緩地說道。
“三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