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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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包房小姐正在清牌時大家都把眼睛盯在牌上,安肥微側過身緩緩後退,同時手上用力把手掌心裏的那張從王小路屁股後接過的已經被攥得成了一團的牌撕成幾份放進嘴裏。
他一邊不動聲色的邊撕牌邊費力的吞咽,一邊閃動著雙眼急速思考對策。但事已逼人,一時間那有這麼快便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的,他苦苦思索,對策倒是沒想出來,反隻感牌上全是汗水臭味,又因撕牌時太過急切致使紙塊太大,竟是吞之不下。
心一橫,安肥幹脆轉過了身去咬牙狂磨,耍起了無懶,他這時心路清晰,隻要一會賭場人來時搜身找不到證據,便是有懷疑也是無用的。當前最緊要的,無非是消滅罪證。
隨著包房小姐呆愣愣的抬起頭來看一群賭鬼,事情已經很明朗化了——牌,少了一張!
瘦老頭咧開嘴笑了笑,道:"好,好得很,現在就看場上怎麼說了。靠!想拿我這十幾萬可沒有這麼好拿!"說罷還惡狠狠的朝著王小路盯了一眼。
此時房間內的空氣無形之中緊張了起來,夜七心知不妙,踏上兩步說道:"我們還有急事,不玩了。"
中年人聽了,卻毫不著急,一臉似笑非笑的緩聲說道:“各位,我奉勸一句,在事情沒有結果之前最好誰也別出門,否則……”他沉吟著末把話說完,但話裏的口氣已是擺明了若此時出去非得出事不可。
安肥這時已吞下了罪證,心裏無懼之下猛然抬頭,目光直逼中年人,中年人一臉的笑意,這張微笑的臉被安肥瞧在眼裏,心中竟然生出大事不妙的感覺。打心底裏透著一股子寒氣。
沒過一會,門被推開了,這一次推門進來的不再是招待小姐了,而是六名膀大腰圓的大漢。
中年人臉色微喜,向當先進來的一名大漢說道:“沙老二,隨便玩兩手這麼小的牌,居然也能遇到出千,你看看,這玩的牌居然少了一張,牌可是你場子裏發的,你們場子總得給個交待吧?”
“當然。”這個叫沙老二的大漢踏前一步,冷冷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的玩興,我代表永宏大樓向幾位賠個不是。不過,想來大家也是明白人,在場子裏出千,每個賭場是有每個賭場規矩的。”
沙老二說著,目光緩緩掃過在場中人,陰森森道:“還勞各位費心,把事情經過都說一遍。”
“由我先說吧!”
中年人微笑著開口,把如何開始三人賭牌又王小路和夜七如何參與賭牌的事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他口才便捷,把經過的事情說得繪聲繪色,又將如何懷疑王小路偷牌的情形細加解說,包括自己想著趁機撈上一把的醜事也毫不隱瞞地一一抖露了出來。
這中年人一看就是個久經風雨的人,知道開這賭場的人背後勢力非同小可,遠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而賭場中有眼光見識又兼心狠手辣的狠角色更是不少,自己稍有隱瞞,定會惹人猜疑。自己已趟進了這渾水之中,一個應付不得當,立時就是一場橫禍。再說了,在賭場裏破了他人出千的局而自己又不偷牌,反而會被賭場視為貴賓的。
他緩緩說著。跟著便將最後自己附耳和王小路低語,王小路有何言語神情,一字不漏、毫不偏袒的說了一遍。
中年人自信滿滿的將經過情形說完,最後說道:“沙老二,事情經過大體就是這樣,該怎麼處理,你看著辦吧。”
安肥三人聽著中年人清朗的聲音滔滔不絕,互視了一眼,都感到無從辯解。呆愣之際,安肥微一凝神,向二人緩緩點了點頭,王小路二人會意,也都點了點頭。
沙老二轉過頭來,冷冷地打量三個少年,獰笑道:"這麼粗的手藝,也敢到我們的場子裏來撒野!給我把這幾個小子帶到會客室,先好好的招呼招呼!。"
“慢著!”安肥橫過身來,張口喊停。大漢們可由不得你喊什麼,既是沙老二喊抓人了,他們就得先把人抓住了再說。
…………………………
五名大漢撲身上來,一邊兩個,同時衝向夜七和王小路,另一人則直撲安肥。
當此危急關頭,王小路麵對兩成年大汗,卻是毫不懼色,眼一瞪,手已快如閃電,一把抽出腰上的短刀,身子一躬,挺刀就向當先撲來的一大漢小腹刺去。既是明知已無法善了,當然隻能拚了。眾所周知,賭場的規矩可是出了名的凶狠無情,他三人剛才眼神交流中,都已確定了不想年紀青青就先被弄成殘廢。那麼剩下來能做的,自然是拚命了。
另一邊,夜七也彈出了隨身短匕,他眼見二大漢從左右分撲自己,當即不理左邊大漢,踏前一步,反而迎著右邊大漢當胸撞去,一撞之下,立時就被右首大漢抱了個結實,但同時,夜七手上的短匕也插入了大漢的左腰。
同一時間,胖子安肥也和撲向自己的大漢展開了激烈的博鬥。
這大漢去捉拿安肥這明顯一看就是行動不便的胖子時,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雖知安肥微眯了眼,臉上掛著一副討好害怕的笑容,暗地裏卻死瞄住對方的腳步,跟著就是一大腳向大漢踏近的左腳背踩去。
常言說道十指連心,這腳上的五趾也是連心的,這大漢被看似最無害的安肥大腳踩中,立時痛得躬曲了身,安肥可不會給他機會緩過勁來,胖手伸出,雙手抱住了湊近自己的大漢頭,抬膝蓋骨猛頂其麵部……
作為老城區新一代混混領頭人的三人,能被一眾敢打敢拚的半載大爺擁護,自然有其過人之處,打架鬥狠的經驗可謂是豐富之極,而下手的狠辣,更是超過了賭場大漢們的預估之外,方一動手,馬上就放翻了三個,足以說明三人不是一般的混混之流。
事態的發展,已成死局。
“啊…”
一聲長長的慘叫從正被夜七短匕捅入的大漢嘴裏發出。夜七做事向來最是狠辣果斷,這時見事已急,自己還被一大漢發力抱住,而對方另一人也快速撲來,當即再也不敢猶豫,握緊插入對方身體刀的手使力一轉,立時便把發恨抱住自己的大漢痛得滿頭飆汗,嘶聲狂呼,形狀極為可怖。
末及推開正慘叫的大漢,另一人已在此時撲到,揚手一拳,正正的擊中夜七的後腦。嗡的一聲響,夜七騰騰的後退,險些站立不穩。
一咬牙,夜七目露凶光,握刀衝上。
另一邊,王小路一刀刺中當頭大漢小腹後,隨即被側邊另一人抓緊了後頸衣領,跟著就是夾頭夾腦的亂拳砸下。這人剛才有聽的很清楚——幾個老千中,應是以王小路為主要的出千賭客,所以一抓到手,就毫不客氣的飽以老拳。
但這一人衝得太急,竟沒看清王小路是在抽刀刺人,這打是打得痛快了,卻也倒了血黴。王小路被揍得劇痛鑽心,當即反過手來一連串的亂刺,立時就在這人腰腿間刺了七八下,哼也沒哼一聲,這人就軟呆呆的倒下。
渾身是血,王小路側過頭來就見到安肥正死頂著大門,旁邊立著的沙老二正一記側踢,直中安肥的左臉。這一腿踢得又高又準,姿勢利落之極,想來力道是不會差了。
安肥痛得大吼,卻一把揪住對方來不及收回的小腿,猛然發力一推,憑著蠻力將這名沙老二撞到在了牆上。此刻的安肥被這一腿踢得滿臉血汙,雙眼圓睜,頗有幾分困獸猶鬥的模樣。
眼中曆芒一閃,王小路一聲不吭地疾速朝著沙老二側麵衝上,更不理沙老二驚見有人靠近而揮動的拳頭,挺刀就刺。
無聲無息地,刀插入了沙老二的脅下,就見沙老二雙手疾回,抱住了王小路握刀的手,同時一臉的猙獰,張開大嘴就朝王小路鼻子咬去。
王小路猛見大嘴咬來,一慌之下另一隻正要去搶刀的手就不由自主的去抵住那臭嘴。他本就年少力氣不及成年人力大,這一分力就覺持刀的手一緊,短刀已被沙老二劈手搶下。
刀被如此近距離內奪下,後果可大不妙。王小路大驚失色,趕緊翻身就逃,隻覺手臂一麻一痛時,篷篷的連續響動就傳到耳朵裏,他跳開了幾步回頭看去,就見安肥正死命地抱住沙老二握刀的手並用他那肥大的身子狠抵沙老二在牆上,而沙老二另一隻空閑的手也在拚命亂砸胖子的頭臉,篷篷的聲響正是來自拳肉相碰聲。
王小路登時紅了雙眼,若非胖子舍命相救,他自己隻怕早已趴地不起,眼見胖子仍在咬牙苦撐,王小路如風般趕回,單手提起,先砰砰兩下對準沙老二雙眼一邊來一拳,再趁著沙老二雙眼被封抬手護臉之際,深深吸了口氣,全身的勁力盡集於右腳跟,惡狠狠地朝沙老二腳背跺去。
喀的一聲骨頭斷裂的輕響傳出,緊接著又是啊的一聲曆鬼慘嚎發出,也不知沙老二被這一下猛跺硬生生地踩斷了幾塊腳骨。隻見紅腫了雙眼的沙老二正拚了命的仰頭慘嚎,一臉的涕水橫流,一臉的鬼哭狼嚎,那模樣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王小路還處在羞愧並暴怒情緒中,可不管這家夥痛不痛苦,雙拳緊握,左勾拳,右勾拳,聳肩勾身中雙臂狂擺,一拳又接著一拳的猛灌過去,直打得沙老二這麼一個一米八幾的大汗順著牆壁癱成了一堆泥,猶不解恨,又是抬腳一通猛跺。
這時安肥早已脫身了出來,他見沙老二肯定沒了抵抗力,當即就側頭觀察房內情形,被打得滿臉泡腫的小眼掃過,就見夜七也正自鼻青臉腫地站著呼呼喘氣,腳下卻橫著一具抽搐中的的大漢,血流滿地,也不知還活得成不。
目光再掠過另四個身上正流血臥地的人體,微微一皺眉,安肥凶狠的眼神就對上了三個一臉驚恐的原牌友,沙啞了嗓子沉吼道:“你三個,跪下!”
這三個來賭牌的賭客,不過是算是K市有點錢的主,並非出來混的人物,哪裏見過這麼有魄力的衝突方式,也許那中年人見過的世麵要多些,但真臨到這般血腥火拚的事情降臨到他頭上,卻也早已嚇得雙腿抖個不停,從容溫雅的風度早已丟到了瓜哇國去了,被安肥這麼凶神惡煞的一吼,反而首先是第一個識趣下跪的,另二人見了,也忙不迭地的跟著跪下,隻剩下一臉的討好求饒,半點反抗心思也欠奉。
安肥鬆了口氣,拿眼去看夜七時,夜七也正拿眼看他,二人目光相對,都清晰的讀出了——接下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