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醜女初長成  第三十一章 呆紅豆錯取相思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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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太陽仍是早早的升起,而某人卻因昨夜站了半夜的風兒,至今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彎月姐。”若梨調皮地跑了進來,紅光滿麵的搖著彎月,叫道。
    彎月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待睜開眼時,卻看到穿著新衣的若梨,正神采奕奕地看著她,早已不見了昨日的頹唐。看來,父親的關懷對女兒還是很重要滴。想到這裏,彎月不禁羨慕起了若梨,至少身邊還有人真正的在乎她。
    “彎月姐,告訴你個好消息。”若梨開心地將嘴巴湊到彎月的耳旁,道:“昨夜我問爹爹能否出去玩兒,他竟應允了我們。太好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常常出去玩兒了。”
    “真的啊?”彎月急忙問道:“我也可以去嗎?”
    若梨點了點頭,道:“當然了,爹爹應允了,以後我可以帶你出去了。”她衝著彎月眨了眨眼:“聽說,紅杏的身子恢複的差不多了,咱們今日出府去看看她吧。”
    彎月聞言,緊張的問道:“隻是去看紅杏嗎?”這大小姐,可別又拉她去逛青樓。
    若梨笑得像隻小貓:“自然是去看紅杏了。這次有晏明帶著我們,不會走錯的。好了彎月姐,快起來吧,走得早啊,咱們還能早點兒回來呢。”
    彎月聞言,心中動了起來。自從她來京城,除了出去祭拜了一次冷夫人,就再也沒有在城中逛過。如今若梨帶她出去,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這次隨同出門的,除了若梨和她以外,還有紅豆和晏明,及府內的兩個黑臉侍衛。晏明見到彎月,表情變得很不自然,靦腆中帶著幾分害怕,大概彎月前幾日對大公子做的事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不小的撞擊。
    酒後不慎,酒後不慎啊。
    彎月心中的懊悔,甭提了。自那次醉酒後,大公子再也沒有出來見她,所有的小廝,見到她都繞路走,就連侍女們,也掩著嘴在身後嘀嘀咕咕。
    此時,若梨拉著彎月,已經上了馬車,兩人親昵地坐在馬車裏,紅豆則坐在一旁,手捏著帕子,臉紅紅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紅豆,在想什麼呢?”若梨嘻嘻地問道。
    “沒什麼啦。”紅豆喃喃道。
    “真的沒什麼?”若梨賊笑道,忽地搶去了她手中的帕子。紅豆大驚,急忙搶回,可已經來不及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若梨悠悠地念道,嘴角已經浮起幾分壞笑:“彎月姐姐,看來,今年的春天,要提早到來了。”
    紅豆的臉,早已嬌紅不堪。她手握著帕子,心如鹿撞般“咚咚”跳動不已。今天早上,她去四公子處尋晏明,恰巧碰到早起喂魚的四公子。她前去行禮了一番,若愚不冷不淡地問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然而,眼尖的紅豆卻看到若愚的身上掉下了一條帕子,待她撿起後,看到帕子上繡著黃色紅色的小花,旁邊有詩曰:“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這帕子,是四公子特意留給她的嗎?紅豆,相思……
    紅豆的心思,已然不受控製。她的心中暖暖的,期待已久的幸福,似乎已在對她招手。
    彎月見到紅豆半是羞澀半是憧憬的樣子,心中直覺的可愛,想笑,卻不好意思笑出來。這憋著的表情,倒讓若梨看在眼裏。
    若梨嫣然一笑,急忙低下頭去,嘴角卻掩不住得意的笑容。
    一路上,彎月不時地掀起簾子,看向外麵。京城的繁華,果然勝過了雁城。雖然京城即將進入冬天,可城裏到處都見得到春天的景兒,鶯歌燕舞,其樂融融。
    “紅杏的家,在京城的北城,這一塊兒,聚集著城裏最貧賤的人,附近還有娼館林立。紅杏家旁邊,就有一個蘅蕪館。”
    蘅蕪館?這不就是幺一居住的地方嗎?想到這裏,彎月心裏樂開了花,上次席上的事情,她最為愧疚的就是幺一姑娘,可由於種種原因,她一直未來得及向幺一道歉,如今何不借著這個出行的機會趁機拜訪幺一呢?
    馬車終於在一個小院子前停住了。紅豆遞下一個凳子,搶先下去,隨即扶著若梨下車,彎月隨後。
    聽聞到馬車的聲音,紅杏攜著家人急忙走了出來,見到若梨後,大喜道:“小姐,你怎麼過來了?”
    “自然是來看看紅杏姐啦。”若梨笑道,上前拉住紅杏的胳膊,細細打量起來:“姐姐氣色很好,身體可好了些?”紅杏引著若梨向屋子裏走,邊說邊笑:“承蒙小姐和四少爺的關心,紅杏的身子,已經養的差不多了。這一年來,要不是小姐和四少爺時不時地來給紅杏送藥,還送些補貼家用,紅杏這不爭氣的身子,也不會好的那麼快。”
    紅杏原本姓何,單名杏。何杏的父母,皆為街上的小商販,家境還算殷實。九年前,由於何杏母親的大病,家裏為了籌錢,不得不把長女賣入慕府為奴。管家周嬤嬤見這孩子不討喜,於是送入到四公子那裏。四公子在調教了何杏一段兒時間後,將她送給了妹妹若梨,並為其賜名紅杏。從那之後,紅杏與若梨相依為命,對這小主子格外上心,兢兢業業留在了梨花小築八年。在她被仗責趕出府後,四少爺命人送來了一些細軟與補品,不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也穩住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庭。
    若梨笑著與紅杏寒暄了一陣兒,而彎月則趁著這當口,對著若梨說道:“若梨妹妹,我到附近轉轉,午時就會過來。”
    若梨聞言,熱心地說道:“哦,姐姐初來這裏,還是莫要走丟,這樣吧,晏明,你陪著彎月姐出去轉轉。”
    晏明瞅了瞅彎月,臉羞得通紅,很不情願的“嗯”了一聲。而彎月見狀,急忙打圓場道:“沒事兒的,我就在這附近看看,走不了多遠的,兩個時辰就回來了。”
    若梨不依,瞪了眼晏明道:“姐姐別混他,晏明,彎月姐可是我的好姐妹,對她不敬就是對我不敬哦。”晏明低首道了聲“是”,隨即跟著彎月走了出去。
    一路上,彎月見晏明心不在焉,知道此人厭惡自己,待走到蘅蕪館附近時,她尋了個借口道:“晏明,我聽聞京城的糕點做的很好吃,你能不能幫我買一些桂花糕回來。”
    然而,晏明卻歪著頭,不屑地說道:“得了吧。你有腿怎麼自己不去買?怕是支開我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彎月聞言,麵上大窘。忽然間,她瞥見一個熟人,急忙拉住晏明躲到了一旁。
    “你做什麼。”晏明大驚,這個女色魔,不會要對他動手動腳吧?
    “噓。”彎月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對著外麵使眼色。晏明狐疑之下,偷偷回過頭一看,登時噎住了,急忙轉過頭。
    喝得醉醺醺的段子鈺,左手摟著一個衣著妖豔的女子,右手捏著一個嬌小嫵媚的女子,三人嘻嘻哈哈進入了一處紅館的大門,一看就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孤傲的段子鈺,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
    彎月長大了嘴,此事若是被若梨看到,還不知她如何傷心呢。
    “這件事,就你知我知,莫要對若梨提起。”彎月小聲地吩咐晏明道,心善的她卻未曾想到,自己的一番善意,卻會惹出若梨的幾番波折,這是後話。
    晏明點了點頭,在慕家打滾了那麼久,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他還是有分寸的。這個若梨小姐,雖然喪母,可她卻比以往更加得寵,將軍時不時地前去看她,而四公子也明擺著給她撐腰。加之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連他都對若梨小姐倍加憐惜。
    在買完糕點後,彎月見晏明死甩不掉,心中厭煩的緊。帶著這個跟屁蟲,她是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入蘅蕪館的,否則明日,還不知慕府會傳出什麼謠言來。
    自古人言可畏啊……
    彎月搖了搖頭,終於慢騰騰地和晏明回到了紅杏的居所。屋子裏,不時傳來一眾女子的歡笑聲,看來她們談的很愉快。而慕家的兩個侍衛持刀站在門外,警惕地看向四周。
    彎月推門而進,晏明則候在了門外。畢竟,男女有別,不得同室。做為小廝的他,自然是明白的。
    若梨瞥見彎月,忙伸手拉過她來,笑道:“姐姐回來了?”
    彎月拿出手中的糕點,遞給紅杏道:“紅杏姐,剛才遊街時聞到了桂花糕的味道,就買下了幾包,留給你嚐嚐吧。”
    紅杏急忙推辭不收,而她的饞嘴弟弟,卻忽然搶過了一包,跑到了一旁大吃起來。紅杏見狀,急忙上前拍著弟弟罵道:“叫你嘴饞,叫你嘴饞。”
    小男孩捏著手中的桂花糕,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彎月急忙上前哄道:“沒事沒事,你若想吃桂花糕,姐姐我為你做好不好?”
    紅杏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小姐和姑娘見醜了,這是寶兒,家裏的獨苗,爹娘自幼就寵愛的很,也沒教他啥規矩。”
    寶兒,從名字上就可見其受寵程度。
    然而,寶兒好奇地看了彎月一會兒,忽然咧嘴笑開,然後他伸手去夠彎月的臉。這個動作著實讓紅杏倒吸一口氣,她拉住寶兒的手,怒道:“今天怎麼這麼不聽話,快回屋去。”
    然而,彎月卻止住了紅杏,她笑嘻嘻地問道:“寶兒,你不怕姐姐嗎?”
    寶兒天真地搖了搖頭:“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啊,就像發光的寶石。”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彎月,就是沒有看到彎月的眼睛有什麼特別之處。而彎月也好奇地摸著自己的臉,她的眼睛很漂亮嗎?自己怎麼就沒有注意過呢。
    紅杏急忙拉過寶兒,歉意的說道:“小孩子不懂事,小姐姑娘莫放心裏去啊。”
    若梨站起身來,微笑道:“紅杏姐姐過謙了,這孩子,我看倒是大有所為的,嗬嗬。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爹爹可要派人來尋我了。”邊說邊向門外走去。
    紅杏急忙拉著寶兒,站在門口恭送若梨。彎月對著寶兒露出一個笑臉,揮揮手作別而去,紅豆跟上。
    若梨如來時般優雅的登上馬車,可不知怎的,在上車時忽然踩住了裙擺,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到車馬下。還好站在一旁的侍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待若梨站穩,她推開了侍衛,回頭怒視自己的腳下,道:“這裙子做的真真礙事。”隨即提著裙擺走上車去。回去後,若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下裙子,同時命令紅豆將這裙子燒了,省的礙眼。
    眾人走後,紅杏一邊收拾殘局,一邊問道:“寶兒,你剛才瞎說些什麼,那個姐姐的眼睛,怎麼就漂亮了?”
    寶兒舔著一張天真的臉,回答道:“因為她的眼裏,有慈悲。”剛才姐姐出手打他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坐著的那個小姐一臉看熱鬧的意思,而她身後的那個丫頭唯唯諾諾,大氣不吭一聲,惟獨那個醜姐姐出來說情,可見三人心地不同。
    紅杏聞言,輕歎了一聲:“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兒。”歎息歸歎息,她埋下頭去,繼續幹起了手裏的活兒。
    女人的眼睛之美,不是在於媚態,而是在於她看向別人的目光中,帶有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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