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醜女初長成 第二十五章 闖迷洞綠蛇點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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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的綠蛇,生怕它有異動。若半坐在彎月的身後,神色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一人一蛇。依著他現在的樣子,如果綠蛇真的發起攻擊,而守在他前麵的醜丫頭又逃走的話,那麼,完全暴露的自己就會成為這條蛇的攻擊目標。
而他身前的彎月,則完全沒有注意到若愚的想法。苦苦思索,她忽然想起在書中看過,動物都有追逐的天性。院中經常有家丁逗狗的,常常將鞋子或其他的東西扔出去,然後,狗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叼起東西,然後再屁顛屁顛的跑回來。如果,蛇也能如此……
彎月輕輕掏出窩在懷中的銀簪子,向著離洞口較遠的地方扔去。就在她摸出簪子的瞬間,一道閃光從她的衣領中折出。這道光芒,不偏不倚地射入到綠蛇的眼中。
綠蛇收起蛇身,成一團狀,頭向下俯去,樣子多顯得畏懼。而後,它低下頭,緩緩地遊出了二人的視線。終於,當綠蛇徹底消失在彎月和若愚的麵前時,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你不要緊吧。”若愚在彎月身後,低沉地問道。這是他,除了若梨外,第一個問候的人。
彎月搖了搖頭,手心上早已聚齊了汗珠。剛才好險,若是被那可怕的綠蛇咬上一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就在此時,洞外傳來女子的驚呼:“啊呀,好大的蛇,是毒蛇啊。”緊接著,外麵傳來了眾女子的倒呼氣聲。
這裏,怎麼會有那麼多女子?彎月看向若愚,發現他對自己做出了噓聲的動作。
難道,她們是貓殺?
“這個鬼地方滿是毒蛇等毒物,想必那兩個人掉下來了,也凶多吉少。偏偏主子一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夾雜了諸多不願。
“死在這種地方,也勝過死在主人的手下啦。春夏秋冬四位姐姐,為主人做了那麼多事,可主人想要她們的命,還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幾個女子的聲音漸漸飄遠。
是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來到這地方的人,除了貓殺,自然不會有其他人。
彎月坐在了若愚的身旁,擦拭著頭上的汗珠。古語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依著他們今日的遭遇,是不是就要否極泰來?
“貓殺的主人,真是個多變的人。”若愚低聲說道。一個做事如此謹慎的人,想必在人前掩飾地極好,也許,還可能是眾人口中的善君子呢。
善與惡,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彎月附和地“嗯”了一聲,眼睛卻向著剛才拋簪子的地方望去。那畢竟是冷夫人留給她的遺物,這樣的東西,若是扔在了這裏,可真是太遺憾了。
在黑暗的洞穴裏,白色的東西總是很容易找到,當彎月看到遠處泛著點點白光時,她急忙走了過去。然而,讓她心疼的是,簪子,竟然裂開了。簪子中間,一團裹著黃紙的白紙露了出來。
原來,這八寶簪,竟內附玄機。
彎月拿起簪子,揣入到懷中。她走到洞口處,接著外麵的光亮,粗粗地掃了一眼。然而,紙上所書的內容卻讓她又驚又喜。
喜的是,那張泛黃的紙,竟然是她苦苦尋覓的賣身契。冷夫人果然為自己要了它過來,卻將它封在了八寶簪裏。驚的是,冷夫人白紙上,所書的,竟然是……
彎月急忙將紙塞入衣服裏。轉身時,正對上若愚那雙探索的眸子。見他打量著自己,彎月急忙訕笑了下,殊不知此舉更顯得自己做賊心虛。
“她們該是走遠了,這個,待在這裏這麼久,你也餓了,等會兒,我去抓魚。”彎月找了個借口,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待到跑出黑暗的洞穴,她大呼了一口氣,老天,這,這是什麼荒唐事。
冷夫人,竟然是有夫家的人,卻被將軍困住成為其小妾。而她與夫君所生的女兒,卻被人暗中調換成了若愚。這十幾年來,冷夫人無時無刻不思念自己未曾謀麵的女兒,無奈將軍府看管森嚴,且牽掛著若梨,她始終無法離開。紙上的字跡歪歪扭扭,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冷夫人的手筆。想必,寫此信的冷夫人,已然病入膏肓,無法完成尋找女兒的心願了。於是,她將彎月的賣身契取出,放入到八寶簪內,期待若是彎月能看到其中的玄機,會念著自己放彎月自由的份兒上,為她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兒。
人海茫茫,惟一能辨別那個女孩兒的物件,就是一枚雕著鷹的戒指。
想到這裏,彎月的心不由得為冷夫人揪痛起來。這個可憐的女人,一生悲喜交集,死前卻連自己最愛的人和最親的人都見不到。何以薄命如斯。
洞中,若愚正閉目運氣,悄悄地化解軟筋散的力量。待到手腳稍稍能動,他從懷中取出一顆丹藥,塞入到了口中,再次閉目打坐起來。
洞外的彎月仍在沉思中,自然不知洞中某人正在逐漸複原。直到肚子裏不止上演了一遍的空城計,彎月才想起,自己已經半天沒有吃過東西。
待若愚結束調息沒多久,裙下濕漉漉的彎月捧著兩條魚,走了進來。
“今天就吃這個?”若愚有些厭惡地看著兩條奄奄一息的魚,挑了挑眉,問道。
彎月狼狽地點了點頭,心裏暗自說道:“這個四少爺,落難時刻,就別擺譜了,你可知道,我為了抓這兩條魚,幾次差點兒掉到河裏去呢。到那時,就不是我吃魚,而是魚吃我了。”
然而,這些話,她終是沒有好意思說出口,隻是問道:“公子,你身子有沒有帶打火石?”上午給冷夫人上香的時候,她看到,若愚的身上有帶打火石。
若愚點了點頭,說道:“在我懷中,你摸出來吧。”
彎月“哦”了一聲,可手伸向若愚的胸口時,卻停在了空中。那溫熱的胸膛隻手可得,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啊。自己要是摸了若愚,以後在四公子的眼裏,這女色魔的帽子是不是越戴越高?
若愚見彎月的臉紅撲撲的,夾帶著幾許羞澀,原本對彎月的厭惡逐漸為捉弄這個醜丫頭所取代。傳說中的女色魔,也會臉紅?
他微不可見地抖了下身,兩塊打火石順勢掉了出來。
“拿去吧。”他說道。
彎月“嗯”了一聲,急忙取了打火石,生上了火。然而,不知是不是她太心急,那打火石始終打不上火。自己倒是急出了一頭的細汗。
“把打火石對著幹燥的木柴,用力地摩擦,這樣點上火的機率更大。”若愚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懶洋洋地說道。
彎月聞言,如是打了幾番,終於點上了火。零星火種燃燒著幹柴,速有燎原之勢。趁著這功夫,彎月將木枝插入魚身。若愚見狀,搖頭提醒道:“烤魚前,一定要把內髒取出來清理一番,否則味道會很苦。”這丫頭,一看就知道她沒幹過粗活兒。
彎月臉再次紅了,想不到,烤魚前還要出這樣的功夫,待到自己將魚的內髒淘淨,手上已經沾滿了血。
若愚無語地看著彎月揮著自己的軟劍,在魚身上動來動去。這軟劍,乃是自己剛入門時,師父贈送的。如今,卻被這醜丫頭用來殺魚……
待魚烤好了,彎月挑了一條較大的,遞給若愚,自己則拿著剩下的魚,啃了起來。這好歹是自己第一次烤出來的魚,由於經驗與火候不到,魚肉有些幹焦,勉強能夠入口。餓了許久的彎月,自然是顧不得烤的口味如何,毫無形象地大吃了起來。
若愚輕皺著眉頭,細細地咬著魚身上的肉,那細膩的模樣,與一旁大口吃魚的彎月相比,宛若一條金魚配一隻土雞,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待彎月滿意地抹了抹嘴,若愚的魚才吃到一半兒。看著他那優雅緩慢的動作,彎月的心裏都為他著急,老天爺,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裏擺公子的譜啊,再不吃完,魚可就涼透了。
想著想著,彎月忽然感到一身的不自在,隻覺得洞裏悶熱無比,於是悄悄站起身,走出洞去,到溪水旁梳洗了一番。此時,太陽還未西沉,水麵上依稀見得到她的倒影。雖然倩影惹人憐惜,可惜,偏生玉有瑕疵,隻能顧影自憐。
回到洞裏時,若愚已然吃完了魚,魚骨頭有序地放在地下,而他則閉上眼,安然入睡。
當兩人在一起時,怕得不是孤獨,而是沒有話說。
若愚對彎月便是如此,既然說不上話,不如省去說話的功夫。
彎月怔怔地看著若愚沉睡的樣子,心頭一陣酸澀。自己今日,為他做了那麼多,又打架又跳崖的,難道對方,就不能跟她說點話嗎,哪怕是一句也好。
帶著滿懷的悵然若失,彎月坐了下來,托著腦袋看向洞外。眼見天色幾近沉浮,可彎月的心裏,卻愈來愈明亮,打算離開慕府的念頭,再次升了起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隻是,留下四公子一人在這裏,安全嗎?
彎月轉頭看向四公子,發現對方仍然閉著眼,神態安詳。想必,他此時也未真正入睡吧。
終究是,一個絢麗卻遙遠的夢罷了。
彎月回過頭,卻見一抹墨綠,迅速消失在洞裏的石縫內。
是那條綠蛇?彎月的心中警惕起來,這條綠蛇,難不成又回了來?
彎月挑起燒著零星火種的木枝,走向那裏。果然,那綠蛇縮在了石壁縫兒中,見到彎月過來,它“哧溜”一聲遊了下來,在彎月的腳邊緩緩遊過。
糟糕,四公子……彎月急忙掄起手中的樹枝,向著蛇身打去。
然而,綠蛇開溜的速度極快,它繞過了若愚,向著洞裏的一處掛著蔓藤的地方遊去。
那裏是蛇窟嗎?彎月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用手中的樹枝小心地撥開了蔓藤。一股熟悉的味道從蔓藤後傳來,那是……
彎月努力地吸了吸鼻子,這個味道,她太熟悉了,這正是冷夫人生前慣用的味道。檀香配上淡淡的蓮香……
蔓藤後,蓋住的是一個小小的山洞,從裏麵傳來的氣味中,她隱約猜出,最近有人,曾來到過這裏。
彎月返回到火堆旁,取來火把,隨即走入小洞內,絲毫沒有顧及身後那雙半睜開的眼睛。
借著手中的火光,彎月看清了小洞內的擺設。這個小洞,被人擺成了靈堂的樣子,一隻香爐擺在地上,香爐裏盡是燃燒完的香。而一套淡色的衣物,則被疊好放在了香爐的前麵。衣物對著的石壁上,一左一右地寫著七個大字:冷香一縷何處尋,血債還須血來還。
彎月傻眼了,這是誰做的?那套衣物是誰的?……她沒有勇氣走過去,去揭開這薄薄的窗戶紙。正當她想退出這裏時,一記手刃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腦後。
好痛……彎月直覺的捂住自己的後腦勺,可眼前卻是止不住的眩暈。可惜了,看不到背後打暈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