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之始 第六章你說過要娶我,卻在今日送我上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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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人的欺騙,會造成短暫的盲目,那麼所有人的欺騙,就會徹底遮蓋這個人的眼睛。
江辰的慫恿,美姬的迷惑,最信任的手下的背叛。
這一切,都導致了張笑的失敗。
一向謹慎的張笑,從來沒有想到會輸,而且會輸的那麼慘。高崖上掉落般粉身碎骨,再無回旋的餘地。
在朝堂上與陳蕭鬥智,看他雖然不甘心卻依然答應了他要做守護軍的要求。
私下裏,與外邦盟友商討大計。
閑下來的時候,張笑會一個人輕輕渡步到安府。並不進去,隻站在安府後院的牆外,桃花冒出牆來開放在他頭頂。
他仰頭,滿目的柔粉。他知道的,裏麵有坐秋千,那個女子常常坐在那上麵。
嘴角微微勾起,張笑感到某種莫名的幸福。那一刻,這個世上的喧囂與勾心鬥角都不存在了。隻有院子裏可能出現的女子,與輕輕飄落的花瓣。他如同一個普通的書生般眼神幹淨。
那個午後,江之南柔色的陽光,為悲傷之前,刻錄下了美好的一時。
之後……
那個男子,將再沒有機會這樣溫柔的靠近這裏。那日,張笑離開的時候,突然的變了天。
天空裏飄散著纏綿的細雨。因為出門時沒帶隨從,也沒帶傘,所以,張笑隻能淋著雨向回走。並不大的雨落在身上有如情人的纏綿一樣溫柔。
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會遇見那個女子。
一時間,停了腳步。
她穿著一身的藍衣,似乎是從畫中走出來一樣。飄渺的美麗。
她的手上握著一把淡藍色的傘。若不是她頭上舉著傘,且正微笑著向他走來。
他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的眼睛裏,映出來的人影是我嗬。心砰砰的跳著,隻為了這一刻,她眼裏完完全全映射出自己的身影。
懷柔走進他,伸手將手裏的傘遞給他。
“天已落雨,將軍何以獨自淋濕呢。”懷柔輕聲說道。似乎是一語雙關的話,在說:全天下人都是陳家的,你又在掙紮什麼。
迫的張笑不自覺的笑了:“就是因為沒有人淋雨,所以我才淋嗬。”
我想要你陪我淋雨,你會麼?
懷柔仰望著漫天的細雨,輕笑出聲:“是否要撐傘全看將軍。不過,在雨天不會被淋濕的人,不是提前知道天會下雨的人,而是提前帶了傘的人呢。”
轉身,懷柔步入雨中。
本能的,張笑開口喚出了聲:“懷柔!”
前麵的女子沒有動,隻靜靜的等他開口。張笑想了一下,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說道:“若我贏了,你會不會選擇我。”
懷柔在他看不見的正前方,嘴角勾起抹殘忍且冰冷的笑。
“將軍,懷柔隻有一句話,若有本事的話,請將軍放手去做吧。”
空氣中是她香甜略帶點誘惑的回音。
那一刻,張笑知道,再也無法抽身。他必須去博一場,因為這得到那個女子的唯一辦法。
————
十日的部署,張笑與陳蕭進入了最後的對決
江之南裏處處紅綢飄蕩。
安將軍府裏,入眼之處到處都是喜氣。懷柔房間的門外,站著一排的丫鬟。裏麵,豆腐正為她別著發簪。
銅鏡裏,穿了一身鳳裳的懷柔,美麗不可方物。戴上鳳冠。懷柔起身優雅的轉了個圈,歪頭微笑著問豆腐:“豆腐,我美麼?”
豆腐輕輕撫摩著懷柔的麵頰:“美,很美。隻是有著這樣眼神的懷柔,再美我也不喜歡。”
憂傷的,忍著痛苦與仇恨披上嫁衣的懷柔,她不喜歡嗬。
懷柔輕歎口氣,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調皮的陳蕭拉著她偷偷的看過身上的這件鳳裝。
他驕傲的對她說:“柔兒姐姐,隻有皇後才有資格穿這件衣服呢。以後我當了皇帝,就讓柔兒姐姐穿上這件衣服,一定,一定很美。”
沒想到,有一天,她真的會穿上這件衣服。
以這樣不堪與複雜的身份。
“豆腐,我沒事。終於要開始了,我很開心。傳令五鬼,今日夜半時分為我開路,我要血洗張府。”
豆腐的呼吸一窒,咬咬牙回道:“好。”
其實,她很想說不好的。因為她每次殺了人之後,都有好長的時間睡覺不安穩。
可是,她也知道,若不親手殺了張笑,她肯定不甘心。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柔兒,你好了嗎?”
蓋上蓋頭,懷柔柔聲應著:“好了。”
開門,安落正一身的白衣站在外麵。
透過薄薄的蓋頭,懷柔隱約能看出站在麵前的男子,今日格外的帥氣。
一時間,心跳露了半拍。
隻楞楞的站在了那裏,任由歲月裏被隱藏的很好的記憶與感情漸漸泛濫。
怎麼會……
在這個時候想起來呢。
當她穿著紅色的嫁衣站在他麵前的時候。
她突然想起麵前這個男子以前說過要娶自己,卻為什麼,在這一日,會將自己送到另一個男人手裏。
明明知道,這隻是演戲,明明知道,就算他要娶自己,自己也不不會答應。
但悲傷如同有了意識般,不斷襲擊著她的心靈。
安落,安落,安落。
想這樣不停喚著他的名字,要他償還一切的悲傷。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想這樣不停的質問他,讓他賠償自己失去的一切。最後,卻隻能隔著朦朧的蓋頭,無聲的對望。
安落,我……會殺了你吧,一定會吧。
因為你是我的仇人呢。
這樣想著,眼淚卻瘋狂的落下了下來。
這一刻,她不是鳶尾姬,不是羅刹,她知道的。她隻是懷柔,沒有家仇的懷柔,最後的惆悵。
忽然的,蓋頭被那個男子輕輕的掀開了。在丫鬟們錯愕的抽氣聲中,在懷柔來不及掩飾淚水的眼眸中。
那個男子笑了。
嘴角掛著無人能及的微笑,眼裏卻似乎藏著如桃花潭水般深沉的感情與悲傷。
抬手,安落輕柔的擦掉她臉上未幹的淚痕:“柔兒,你好美。別哭,柔兒,我……會去接你的。一定。”
是想就這樣送她走的,卻最終沒有忍住。
懷柔,你知道嗎?看到你的淚水,我是如此的心疼與悲傷。
要我怎樣,你才不會流淚呢。我多想叫你一聲:懷柔,多想說一句:我好想你。
可是,我不能。
看著你穿嫁衣,我多想說:懷柔,嫁給我吧。我會好好愛你,天不荒,地不老,就一直愛下去。可是,我不能。
我多想告訴你:其實,隻要你想,我可以給你我的命。可是,我不能。
懷柔,我是安落,這個世上,唯一的,屬於懷柔的安落。你……懂嗎?
親自為她蓋上蓋頭,安落拉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懷柔,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為你做到。
————
“報告將軍,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不知道將軍什麼時候起程?”黑衣人跪在地上,對上位的張笑彙報。
張笑扯開嘴角,大笑一聲:“現在就動身,今日,將是曆史性的一日。”
說著,就要推開門走出去,這時候江辰悠閑的渡了過來,舉起杯子道:“將軍出門,都不喝酒麼?敬你一杯,預祝你成功。”
紅色衣衫的江辰,嘴角歪歪的扯開,有些邪惡的說道。
張笑遲疑了一下,敝見他嘲諷的嘴角,心裏一陣不爽。
一杯酒而已,還怕他做什麼手腳。
聞著酒的味道正常,江辰接過來,一口飲盡。
“右使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張笑得意一笑。
轉身,張笑走向門外。
江辰的笑在後麵響起:“恐怕,我等不到你的好消息了。”
張笑皺眉,回頭剛要質疑。
“什麼意……”話未落盡,張笑便渾身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朦朧中,聽到江辰說道:“七步眠,果然厲害嗬。”
心,在沉睡之前,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