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今年花還落，來年為何依舊開……”坐在池邊，懷柔輕輕撒掉手中的花瓣，輕聲歎氣。
    “嗬嗬，是誰讓我家柔兒如此愁苦。”空氣中空靈的響起一個聲音。
    懷柔微微一笑：“當然是我家香裏了。還能有誰。”
    一個翠綠色的影子，從水裏冒了出來。
    懷柔起身，支著身子看向水裏，荷花掩映下，真真一副美女出浴圖。不禁笑她：“香裏，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是”水鬼”啊，簡直就是一個嬌滴滴的豔鬼。”
    香裏是百惡穀一員。是五鬼之一水鬼。水性好，且善用暗器。江湖人稱：百裏飄香，夢裏有鬼。若近水而戰，沒有幾人能勝過此人。
    香裏白她一眼，沒好氣的問：“我是來找你說正事的。”
    “是，是，九娘有什麼吩咐？”懷柔笑掩著嘴道。
    香裏微微一笑：“懷柔，以後就看你的了。九娘與百惡穀眾人商議，從這一刻起，懷柔就是我們的將軍。以後的棋要怎麼走，全在你自己。百惡穀眾人皆聽從你之差遣。”
    懷柔呆住：“怎麼、怎麼會這樣。你們……”
    “懷柔，放心的卷起波浪吧，我們就在你身後。”香裏說著扔上一件東西。懷柔伸手接住。
    攤開手掌，是一枚紅色月牙形狀的印章，與她額頭的形狀一模一樣。
    “血月，是百惡穀權利的象征。將軍可不要辜負我們的一片心意哦。還有，你的勝利，就是百惡穀的勝利，我們與你站在一起，不要忘記哦。”香裏說著，潛入水中遊走了。
    微波粼粼的湖麵，蓮葉接天，似乎從未有人來過。
    懷柔握著手中的紅月，漸漸迷茫。
    那日，九娘毅然為她刺了這樣一個記，是否從那時候起，九娘的目的就是要將百惡穀交給她。
    想她隻是為了一己私仇才要報複，這樣的她憑什麼得到這樣的待遇。
    剛才安落已經找過她了。
    和最初的安排一樣。
    陳蕭要她扮懷柔。
    也就是說她要扮回以前的柳懷柔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裏啊，快點去換衣服吧。”豆腐大叫著衝過來，拉起她的時候小聲說了句：“柔兒做將軍了呢，真好。”
    懷柔低頭，苦澀一笑。不值得，她根本就不值得這些人為她這樣做。
    回到房間，懷柔換上了久未穿上的粉紅色衣衫，豆腐幫她拔掉黑色的鳶尾簪子，換上了桃花簪子，懷柔輕輕的對鏡描眉。
    豆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往事如風，那年“柳相府裏坐描眉，春風也渡靜偷窺”的人兒，如今又坐在另一個宅子裏，做著同樣的事。而江之南，再不會有人將這話傳的人盡皆知。因為蕭公子再也不會寫這樣的詩。
    懷柔整理完畢之後，輕輕回眸問豆腐：“我美麼……”
    她的眉間，不知怎的染了霜一樣，微笑著，卻萬分凝重。
    豆腐捂住嘴，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美、柔兒好美。”
    柔兒，上天為什麼要讓你經曆這樣的事呢。
    你明明受了那樣的傷，卻還不得不背著這些傷，將受傷的你重新演繹。
    柔兒，你好苦。
    “豆腐，不要哭。沒事的。”
    美……
    天下人都說我美。可是，為何我的美，卻無法打動那鐵石心腸的人兒。
    他就在我麵前，揮劍殺了我父母。
    我好疼，好疼。卻什麼也不能做。
    所以，就讓我再用這樣的身份，讓他們償還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