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禹村。街市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花暖城，冪公主，菜鳥，小豬四人在街上慢慢行走。
    一個黑衣公子，抱劍而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冪公主甜甜一笑，撥弄著辮子道：“我們的路你也敢攔，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他麵容嚴肅，不苟言笑，盯著花暖城緩緩道：“我要和你比劍。”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的規矩？”小豬站出來指著他氣道。
    他冷冷一笑，拿出右手，右手上少了一根指頭。他詭異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五年前我敗了，五年後的今天，我要贏回這根手指。”
    “小豬，讓開。”花暖城淡淡命令道，語氣雖是淡淡，卻隱約透著股不怒而威的霸氣，不容人違抗。
    那人鏘一聲拔出了黑色長劍，側身而立，嚴陣以待。
    街市上的人紛紛惶恐，或奔走逃離，或退得遠遠觀看。
    花暖城上前一步，淡淡道：“你叫長空，五年之前我說你劍法太稚嫩，攻勢雖然淩厲，但是層次不明，頻繁全力出擊，與市井無賴無異。劍法應當有連綿不絕之勢，讓對手覺得見過一山之後還有第二座山，讓他永遠也無法得知還會不會有第三座，第四座山。”
    “花城主所言極是，這五年來，我一直努力達到這種境界。”
    花暖城淡淡一笑，道：“你認為已經達到了？”
    “是”他自信而語。
    “好吧，出劍。”
    那人突然之間騰空而起，雙手握劍身體急速旋轉刺向花暖城。花暖城巋然不動，在劍尖要刺到自己胸口那一刻，他隻是轉動雙腳便輕鬆避開。那人一刺未中，人要落地之際，劍尖插入地麵，劍身彎曲反彈，他再次持劍飛速刺來。
    “第二波”花暖城輕輕數道。他依舊站立不動，目光緊緊盯著劍尖，一陣寒風從劍尖襲來。顯然這次速度快於先前，淩厲於先前，又陡然回招，倒不失為妙招。
    花暖城似乎在看著一個徒弟演武一般，袖手旁觀。每到劍尖要刺到他時，他移動兩小步便輕易躲開。
    那人又一招落空，落地已呈蹲狀。他心裏微微有了怒色。大喝一聲：“關山斷夢。”黑色長劍一揮，地上的石板盡數飛起，砸向花暖城。他人劍合一藏於石板之後目光緊盯著花暖城的胸口。
    “第三波”花暖城飛天而起，動作隨意文雅，有飄然輕盈之態。日光之中，那一身紅衣尤為醒目，但更為醒目的是紅衣之上的那張臉，細嫩，精致，從容，文雅。
    一陣窸窸窣窣破碎聲響，那人衝破層層石板，直刺花暖城下身。
    他心想，人在空中無處借力，看他如何逃脫。
    “第四波”花暖城在空中上升，負手而立。目光所望之處並不是身下的對手，而是遠方的田野，村舍。
    所有的內力用此一刻，他眼見慢慢近了，心裏有種貪婪滿足的快感。
    就在那劍尖要刺入花暖城腳底的一刻，花暖城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間倒置，他用兩指夾住了那人的劍尖。
    那人驚詫不已，失望大叫，用力拔劍，劍夾在他手中紋絲不動。他凶狠低吼，再次拔劍。卻見他竟然把出了一柄短劍，毫不猶豫刺向花暖城麵目。
    “劍中藏劍，第四波”花暖城說完，夾著劍尖的手指一扭，鏘一聲脆響，劍尖斷折。花暖城手腕一抖，那劍尖猶如飛鏢射向刺來的短劍。
    一陣金屬交接聲響，那人覺得有一股大力從劍身湧來，流進了手臂之中。他覺得手臂腫脹難忍，不知怎麼回事，手一鬆，短劍掉在了地上。
    “好”冪公主立即拍手叫好。她看向周邊發呆的人群喊道：“你們發什麼愣啊，趕快鼓掌。”
    立即，這條街上掌聲如雷。
    “我又輸了。”長空垂頭而立，喪氣而語。
    花暖城拿出一塊手帕輕輕擦拭著雙手，道：“層次感有了，但沒有新意。都是前人的招式，又怎麼可以出其不意。”
    “你是唯一一個兩次找我挑戰的人，那根手指就先欠著。”
    長空咬牙切齒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別以為你贏了就可以侮辱我。”長空撿起地上的短劍向右手無名指斬去。
    冪公主嚇得啊一聲瞥過頭去，不敢看。
    劍要斷指之時，長空覺得手一麻，拿不住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他捂著受傷的手看著花暖城恨道：“我不是給你手指，你這是想幹什麼？”
    “愚蠢”花暖城威嚴而語：“少了根手指，握劍便少了份手感。我要你手指何用？回去再練五年，五年之後或許可以與我一戰。”
    長空神情複雜地看著花暖城，許久之後信誓旦旦道：“好，五年之後，我一定可以打敗你。”說完毅然轉身離去。
    “哇奧，我總算看到花城主的絕世武功了。了不得，太了不得了。”冪公主一邊說一邊一臉崇拜的看著花暖城。
    一旁的菜鳥唏噓不已，臉上都有了冷汗，他苦笑道：“幸虧我沒有見過花紅衣跟人比試，不然打死我也不敢找他挑戰和他打賭。真會丟掉性命的。銀票誠可貴，性命價更高啊。”
    “哎”冪公主長歎一口氣，道：“同樣是男人，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哎”菜鳥學著冪公主的口吻道：“同樣是女人，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冪公主臉色一樂，道：“那是，本姑娘天生麗質，端莊有禮，哪是其它女子可比。”
    “哎”菜鳥連連擺頭道：“終於看到一個和我臉皮一樣厚的人了。”
    “你……”冪公主鏘一聲拔出長劍，指著他譏諷道：“有種和本姑娘比試比試。”
    菜鳥拿開冪公主的劍，慵懶道：“我懶得跟你比。無論輸贏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他說完便嬉皮笑臉的離開，朝賣糖葫蘆的老漢跑去。
    “你給我站住”冪公主拿著劍追趕。
    菜鳥轉身之時，冪公主的劍已經抵在他的胸口上。菜鳥拿著糖葫蘆看著冪公主，一臉不解道：“美人，你這是幹嘛。”
    “我要和你決鬥。”冪公主一字一句喊道。
    “好好的決什麼鬥啊，又沒有花紅衣那麼厲害。我們決鬥就像街上那些混混打架一樣，扭在一起撕咬，在地上滾來滾去。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你……”
    冪公主正要說話，菜鳥拿開她的劍，一根糖葫蘆突然之間塞到了她嘴裏。菜鳥笑嘻嘻道：“又酸又甜，很好吃的。在宮裏絕對沒有這種好東西。慢慢品嚐吧，美人。”
    他手裏還有兩個，來到小豬麵前蹲下來，嘿嘿笑道：“小豬，給你一個。”
    小豬舔了舔舌頭，搖頭道：“我不吃。公子說過不可以隨便吃東西。”
    “我擦”菜鳥仰頭看了一眼花暖城，道：“你這是虐待兒童，殘害他們的美好童年。”
    他拿起一根塞到菜鳥手裏，道：“別聽那個花紅衣的，聽菜鳥哥哥的。你不吃，我以後就不跟你玩了啊。”
    小豬拿著糖葫蘆尷尬地看著花暖城。
    花暖城眉頭一皺，思忖一番，道：“小豬，日後你想吃什麼便吃。但不能在公共的地方吃。”
    “是，公子”小豬喜道。
    “我擦”菜鳥一臉不滿道：“這是什麼規矩，拿著個糖葫蘆一直不能吃。非要拿回房裏一個人吃。這是買來的，不是偷來的搶來的，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吃。花紅衣，你說你是不是很不講理。”
    花暖城懶得理會他，自顧前行。小豬立即跟隨。時不時地看看手裏的糖葫蘆。
    “哎，可憐的小豬。”
    他感歎一聲，突然覺得手裏一空，低頭一看糖葫蘆沒了。在抬頭一看，冪公主已經拿著它走跑得遠遠的了。
    菜鳥及不服氣地朝冪公主的背影喊：“美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搶一根糖葫蘆，太不文雅，極不文雅。”
    “還我的糖葫蘆啊。”
    菜鳥悲哀嚎叫，大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