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六二 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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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騫在家裏等著應紫天來。蹇騫不是要殺她的,她還沒準備殺應紫天。
今天是應紫天主動來找蹇騫的。
蹇騫削著蘋果,其實她吃蘋果是不削皮的,蹇騫隻是想擺弄一下她剛剛才買回來的‘雙立人’的小刀。
果然很鋒利,蘋果皮削得又薄又均勻,用它在晚上2點對著鏡子削著蘋果,等待著前世或鬼魂出現是最適合不過的選擇了,絕對不會讓你浪費蘋果,一個即成。
不過蹇騫個人其實比較喜歡鈍一點的刀,切肉的時候,哈哈,別害怕,是切豬肉絲或者牛肉片的時候,來回要割上幾刀才能把肉筋割斷的感覺,是她最喜歡的感覺。下麵配上一塊廉價但實用的竹木製的菜板,手感更舒服。
鈍鈍的武器製造出來的傷口比起鋒利的武器也更漂亮。那樣的傷口會很痛,皮膚綻開的程度也比較大,流血也很難止住,但正是外麵的血有些凝固,而傷口的血又正在流淌的時候,是美麗的時候,即使愈合後會留下一個難以忘懷的印記,讓人興奮好久。
:“嗯。”
太投入幻想那些讓人心血澎湃的傷口,不小心給自己的手指弄了道難看的傷後,血從皮下浸出來,那個蘋果像個吸血鬼一樣那我的血都吃光了。而蹇騫的手指傷完全看不到傷口的樣子,這就是刀快了的劣勢,讓你白白流了血還什麼都欣賞不了,蹇騫隻好無奈的吸吸傷口,用她的唾液消消毒。
:“看來蹇老師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熟悉一下人血的顏色和味道了。”應紫天戲謔的靠在門上。
:“紫天?”蹇騫裝出茫然的看著她:“你是怎麼進來的。”
:“第一次來你家的時候,順便複製了一把鑰匙,省得蹇老師還要走過來為我開門,要是手上的刀一不小割我,就不好了。”應紫天來關上門,但沒有再走近一步。
:“紫天,你究竟怎麼了?怎麼會這樣?”這不是平時的應紫天,那個嬌柔懦弱的應紫天再也不見了嗎?
:“蹇老師,我們就不要浪費大家時間了,做個交易吧。”應紫天天真的笑容中充滿邪惡的誘惑。
:“做什麼交易,你究竟在說什麼?”?蹇騫有些懵了,她不是應該成為自己的獵物嗎,怎麼此刻怎麼會有在和獵人聊天的感覺。
:“你、端木、林禾之間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你已經恢複記憶了吧,還裝什麼善良呢。”她陰冷的雙眼中散發著和蹇騫同個味道的殘忍。蹇騫突然明白,她們都是天生的偽裝者,更是天生的嗜血惡魔。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這樣的獵物,像個獵人一樣的獵物,更能激起蹇騫心髒重重跳動。蹇騫都快要伸手去捂著自己的心髒,告訴它別這樣激動,自己和它一樣緊張興奮。
:“林禾一定告訴你,郗語用催眠和給你亂用藥,要讓你覺醒的事情了吧。”
她狡猾的眼神,蹇騫知道她一定知道原因,她要用這個原因來和自己交換什麼?
:“你怎麼對林禾這麼了解?”
:“我怎麼知道她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個FANS為了你已經嚴重幹擾到我的日常生活,該怎麼辦呢,相信隻要我用點手段,這個善良的人一定會做牢的。究竟應不應該為蹇老師留條活路呢,可蹇老師活著好像特別威脅到我的生命,該怎麼取舍呢?”應紫天瞟了蹇騫一演,毒辣的笑著說。
:“你想怎樣?”蹇騫暫時沒有辦法,她是個殘忍的人,卻並不聰明。
:“得不到我讓你很想殺了我吧,郗語為了讓你恢複記憶,不就看中原本的你是多麼的變態嗎?難道你真要這樣白白的為她犧牲,傻傻的往陷阱裏跳嗎?”
果然,真是這個原因。蹇騫就覺得在催眠的時候郗語就知道自己的為人了,郗語先讓她恢複記憶,又讓鼓勵我“好好的”去愛應紫天,真是個陰毒的計謀。
:“你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蹇騫很好奇。一個30歲的女人和17歲的女孩,能發生什麼好玩的故事。
:“太久了,都快忘了是為什麼了,隻記得一些要堅持下來的渺小的恨。”應紫天的眼神飄渺了半刻。
那瞬間,蹇騫想起自己很多塵封的往事。從她的眼裏蹇騫看到一個女人正在努力毀滅不屬於她的一切,她的堅持到最後已經變得毫無意義,她也知道沒有意義了,但繼續不做下去,她活著又能幹什麼呢?
太無聊了。就像她自己。
:“你不是要和我做交易嗎?說來聽聽。”衝著她和自己一樣的冷淡人生,蹇騫先幫她一個忙,讓她了卻心事才可以毫無牽掛的享受自己帶給她的夢魘,那樣她才能夠認真專心的感受恐懼。
:“幫我殺了郗語,我要讓她清楚明白的死在自己的棋子下。”應紫天眼中閃著狠光。
:“你給我什麼好處呢?”真不是個善良的孩子,明明雙方都可以輕易的買凶殺人,卻非要讓對方死得心服口服,何必呢?浪費時間和生命。難道設局埋套真的這樣好玩?
:“蹇老師這把刀是我為準備的吧。”應紫天慢慢向蹇騫走過來,拿下她手中的刀輕輕的在蹇騫的臉上遊弋著,刀尖幾次從蹇騫的眼球下滑過,最後刀尖滑落在她的手腕上,隻消輕柔的一下,血立刻冒了出來,順著手臂流著,最後染紅衣袖,淺綠色的衣服配大紅色的血,那難看的樣子,讓蹇騫真想撕開她的衣服,讓血好好的在她細嫩白皙的皮膚上遊走。
:“反正郗語一死,我活著就沒什麼意義了,到時候隨便你怎麼玩。但如果她不死,你就得為她陪葬。”她流著血的手抱著蹇騫的頭,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著。
蹇騫隻盯著她還在流血的手腕,那血腥味道比起許願精靈果然美味許多。
蹇騫在她手上舔了一口甜美的血液:“成交。”
蹇騫是個殘忍的人,卻並不聰明,但攸關生命的事,她卻可以發揮超常水平,讓自己的對手好好的吃上一驚。
既然設局如此好玩,那麼她也想也參加一個,沒有籌碼的人會玩得更瘋,希望她們能做好心理和生理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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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裏,抱著應紫天的時候,林禾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甚至比深陷危險當中的應紫天更害怕。林禾知道做這件事的那個人不是她自己,隻是和她長著同樣麵容的一個陌生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殘忍,可以輕易的去恐嚇、了結一條生命。愛不是讓世界變得美好,讓人們變得溫和的力量嗎?為什麼她覺得愛是一種可怕的,可以摧毀地球的病毒。
任何人感染了它一開始並無可疑症狀,可一旦發生病變就會造成讓人死亡的結果,並且在死之前大家都那麼痛苦。
死的人痛苦,殺人的人更痛苦。心中最早的聖潔神明早已被褻瀆,隻想著神都救不了的自己,如何才能找到解脫的路口。也不管哪裏通向光明或者黑暗,隻是想要一條路,一條可以走下去的路。
但她的路又在哪裏?結束生命是唯一的方法吧。在最後,還要搭上一條無辜的人命,隻為了能讓愛的人活得更久,不被警察抓去槍斃。
這樣的人生,不是可悲是什麼?
蹇騫,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如果早知道還是死,我又何必白白浪費了那7年的時間,也許用那7年來讓你慢慢愛上我,痛快的殺了我到好了。
最後走得還真是一清二白,什麼都未曾擁有,什麼也都沒能帶走,什麼也不會留下。
咚咚咚……
怎麼會有人來敲她的門呢?
林禾呆望著自家的大門發愣,喜歡清靜甚至有些避世的她,沒有所謂的親朋好友,家庭住址連醫院都不知道,平時除了物管來收費是不會有人按她家門鈴的,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這個時候物管不會來打擾住戶的,哪又會是誰呢?
林禾不喜歡透過貓眼看外麵,她總認為隻要將眼睛湊上去,外麵就會有一根冰錐硬深深的刺進她的眼鏡裏。她也不喜歡像個恐怖電影裏傻呆呆的死者一樣,對著門大叫‘誰在外麵’,於是她幹脆直接拉開門。
:“怎麼是你。”林禾麵無表情的說。
:“我以為你會很高興見到我。”蹇騫不等她招呼就自己進來了。
:“你來幹什麼?”林禾偏著頭不看蹇騫。
:“你要這樣大開著門和我商量殺人的事嗎?”蹇騫帶上門關好,摟著她的肩膀走進屋裏去。
她掙開蹇騫的手:“你什麼直說好了。”
:“真不知道你吃什麼長大的,這麼瘦弱還算T嗎?真不知道端木看上你什麼了?”摟著她時明顯感到她的肩上的骨頭有多釘人。
:“你說過,她看上的是我的錢。”林禾一副早就接受的樣子。
:“啊,我說過嗎?哈哈,我忘了。”蹇騫無所謂的攤開雙手。
:“蹇騫,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請直說。”林禾對於蹇騫的已經忍耐到極限。
:“上一秒中還眼帶迷情的盯得我臉紅,這一刻又拒人千裏之外,林醫生真是個嬗變的女人啊。”
林禾恨著蹇騫沒有說話。
:“是不是打算同情敵同歸於盡了,所有才有這份決然的表情呢?”蹇騫戲謔的口氣中透露殺氣。
林禾戰抖一下。
:“沒想到我會知道吧,你不用把我想得太聰明,我還沒那個能耐做你肚子裏的蛔蟲。”蹇騫躺在她的沙發上對她笑著。
:“是誰告訴你的?”難道那天被人反跟蹤了嗎?不會呀,應紫天當時已經被瞎懵。她那天已經勁力模仿蹇騫的習性,難道她還是看出破綻了。
:“林禾,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算是在救我,還是在害我。郗語是心理醫生,你也是心理醫生,為什麼你們會差哪麼多呢?別人做一件事滴水不漏,你卻總事出紕漏。我拜托你要殺一個人之前先下好決心,好嗎?”蹇騫真的受不了她,不是殺人的料還在那裏硬撐,她在她心裏真有那麼重要嗎?
:“是應紫天告訴你的?她怎麼可能知道?”林禾簡直不敢相信。
:“作為醫生你的專業知識也許無人能及,但作為一個人,你太不懂人性了。你不覺得你是個矛盾綜合體嗎?”蹇騫搖搖頭不敢相信她竟然這樣笨。
:“是啊,我就是個矛盾綜合體,你說得沒錯。”作為醫生本該救人,卻為了你殺人。
:“林禾,你到的喜歡我什麼?”蹇騫真的搞不懂,一個身份顯赫的人,會愛上自己這樣一個平凡而變態的殺人犯。
林禾瞅了她一眼,像冬天裏被雪壓得置不起身子的路草,歎著氣,輕輕的呼吸著,忍不住娓娓喃喃:“你明明知道端木不愛你,卻逞強的堅持著,我想很少有人能像你那樣對愛執著。我想能被你愛著的人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原來,所謂的幸福隻是個童話。”
:“還是個殘虐的成人格林童話。”蹇騫淡漠的笑了笑,回想曾幾何時她也單純過,隻是那樣的天真再也找不回。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林禾充滿困惑和哀傷的看著蹇騫。
:“我以為你用了7年的時間來研究我。”蹇騫冷笑。
:“你殺端木完全讓我措手不及,整個過程我都想著如何救你,哪裏還有時間去研究你。後來送你去法國後,我害怕那個花警官查出什麼,所有7年來我完全不敢和你聯係,又怎麼研究你呢,你是怪物嗎?”林禾勉強的笑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又沒有可怕的童年,又沒遇到什麼人生打擊,隻是太執著的愛上了一個人,得不到後心裏會難受。想想為她付出那麼多,為什麼難受的不是她呢?”
:“就這麼簡單嗎?為了不讓自己難受,就可以草菅人命。”林禾在心理學範疇中占有一席地位,對於病態她十分了解,但像蹇騫這樣的實在少有。
你說她心裏有病吧,她卻十分正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可能手段極端了些,但她這樣做隻是在保護自己。
:“我隻能對自己負責。”究竟是這個世界逼瘋了我們,還是我們讓這個世界瘋狂。
:“哪應紫天呢?”
:“你不知道殺人是會養成習慣嗎?”我像個天真的孩子看著她,頑皮的說:“就跟吃到最好吃的糖果一樣,那個味道你忘不了,你還要。”
:“我不會再幫你了。”林禾作出一個好大的決定,感覺她已精疲力竭。
:“我當然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我想,我也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蹇騫唯一的未來就是伴隨著曾經她愛過的人慢慢走向死亡。
:“我也愛你,為什麼我不殺你?”林禾閃著淚光,笑得更牽強。
:“你做的和殺我沒分別。”她愛蹇騫,放棄一切,卻也沒能拯救她,隻是讓蹇騫深陷潭底。
如果你做的,不是別人需要的,那麼就都全是錯的。
:“你要我做什麼,說吧。”林禾也不生氣,隻是認命的樣子讓人心疼。
:“她們兩個我誰都不信,所有我要的我會自己努力。”蹇騫雖然還不知道她們因為什麼鬥得你死我活,但為這麼好玩的事而丟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