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卷十 剔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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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無星辰,要是黑洞撲朔迷離。巫馬愔綠緊拽著象征徵羽貞潔的白帕,搖搖晃晃的回到西閣,在此之前,她在東閣休息了4個時辰,中毒基本已清除,或者是毒性已過。
她不願待在東閣,哄著疲憊不堪的徵羽入睡後,她坐在椅子上回想著這幾天的事,簡直苦不堪言。但一個現代人的承受能力絕對高過這群落後的古代人,她不會輸給幾個女人。命運從來都屬於有頭腦的人來操作。
如果你夠聰明,還可以操作別人的生死。例如那個叫如珍的女人,她一定要讓她在很短的時間內,用生命來懺悔。
一直以來,巫馬愔綠就希望可以到一個法製與科學都不健全的社會,去完成她的心願。她要一個可以肆殺的國度來完成。現在穿越,正好可以得償所願。
再看看手中的白帕,現實似乎在給夢想舉白旗。她不僅冷然一笑,她喜歡這個國度,或者,是這個時空。在這裏,她可以真正成為操作別人生命的神。
白雪黑夜,步履艱難,寒風犀利,刮人肉骨,一個衣衫普通包裹著的瘦弱身體內,一個魔鬼正在叫囂狂怒,她壓抑的能量在將來不期的一天爆發,將波及正國江山社稷,與許多人的生命與命運。
她嘴角的冷笑比寒風還刺骨,隻是無知的人們可能在還沒發現之前,就已經咽氣。
剛走回西閣,巫馬愔綠就看到一個穿戴整潔、氣質普通的女使如冰雕玉成一般站在她的房前,仿佛一尊泥菩一動不動。
巫馬愔綠收起戾氣,溫順的頜首低頭。
:“現在4更,新進女使都會在這個時刻起身學習,我叫顏舞寒,是西閣的掌侍女使,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冷言冰語,自說不怠,眼神與愔綠毫無交集,仿佛在與空氣說話一般。
:“是,顏掌侍。”巫馬愔綠乖順的點頭答應。
顏舞寒瞄了一眼眼前這個低頭溫順的女子,難道剛才她看到的美目冷如冰霜,妖豔而怪異的臉龐,都是假的?她沒多想,轉身走去去瑕樓。
緊跟在顏掌侍身後,想休息喘口氣的巫馬愔綠隻好詛咒她祖宗十八代來強打起精神。前方空洞的人兒步履輕巧,靈魂飄移般專心前行,並不知道巫馬愔綠在身後惡視著她。
來到去瑕樓,這裏是位於製寢房深處的一棟孤樓。外表破舊不堪,瓦片殘缺不全,樓柱掉漆斑駁,周圍花草雖普通幸在繁盛,顯得稍有人氣。
在進去之前,巫馬愔綠看到大門上寫著‘去瑕樓’三字,不明其意,她在一個科學極端發展的國度中長大,對於古代文化,她知之甚少。但這個去瑕樓去層層攀高,竟有5曾之高,這在古代樓後的建築學上,是很難達到的。
進去後發現樓內隻有一個大堂,再無其它房間,絕非神塔獨體,而仿佛是一口枯井,吞噬人命,零星的幾盞燭燈幻熄幻滅,照得人麵目全非。
巫馬愔綠站在樓中由下至上望去,是高聳空曠的空間,這個建築在古代應該是很少見的吧,有點像西方的教堂,她還在旁邊看到一個小樓梯可以通往樓中第二層。
在樓中擺放著一張和製醫房極為相像的石床,但不同的是上麵鋪著褐色錦緞,每個角都垂落著大紅色中國繩的流蘇,旁邊放著一個木架,巫馬愔綠不知道那叫什麼,隻是在古裝劇裏見到過,是那些小姐梳洗的時候時候放著木盆的架子。
可上麵沒有放木盆,隻放著一個托盤,和在執行裸刑時那些女使拿著的托盤一樣,但沒有錦帕遮擋,托盤裏麵放著一把剃刀,孤零零,銀冷寒光,攝人魂魄。
:“躺上去吧。”顏舞寒毫無起伏的聲調在空洞的去瑕樓中響起,飄到了巫馬愔綠的耳中。
反正也沒有力氣,裸刑、破身接踵而來的苦難已經讓她精疲力竭,還不如躺在那石床上好生休息,反正能做的都做了,巫馬愔綠覺得這個不太聰明、又恪守本分的顏舞寒,要做的肯定都是製寢房規定的事,自己絕不會作出滿足私欲的事。
顏舞寒沒見過這麼聽話的女使,一般到了去瑕樓的新進女使都害怕這裏的陰氣,特別是那把銀光四射的剃刀,不知道會割在自己身上哪個部位的未知感,才真正膽戰心寒。
可是這個女使,隻有11歲,卻膽大鎮定,仿佛那把剃刀與周遭的陰冷全然無物,她躺上去就立刻閉著眼睛,也不似逃避現實,而是……真正的困了,在睡覺。
不去多想為何一個11歲的少女如此冷靜,她拿起剃刀走到她身旁:“褪去褻褲。”
巫馬愔綠眼睛都沒睜開就脫掉褲子,把裙子高高的拉到腰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後宮女使是從妓院招聘回來的。
在後宮中什麼怪事沒見過,即使沒見過顏舞寒也知道裝聾作啞才是明智之舉。她盡忠職守的拿著剃刀看著巫馬愔綠還未發育的身體,不知道如何下手完成‘剃規’。
沉默了很久,連空氣都結冰的時候,巫馬愔綠睜開眼睛斜望著顏舞寒,她毫無表情的拿著剃刀頂著自己的下身的樣子真的蠻恐怖的。
:“怎麼了?”她問了她一句。
顏舞寒疼惜的表情一閃而過:“穿上褻褲。”這個躺在去瑕樓的女使根本就還隻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受盡人間折磨呢?她不懂,禦製房的人也從來都不懂。
巫馬愔綠詫愣一秒,急忙拉起褲子,這冰天凍地的,誰願意不穿褲子涼在冷颼颼的空氣中。
:“顏掌侍如此有失規矩吧。”門外突然傳來一句老嫗低喃。
聲音不大,卻讓顏舞寒瑟瑟發抖。
巫馬愔綠朝窗外看去,慘敗的窗欞上窗紙已破,可窺見人形是一宮婦妝扮,無奈天色還太黑,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快把褲子脫掉,不要動。”就在這須臾之間,顏舞寒丟下出爾反爾的一句話,緊握剃刀戰戰兢兢的急奔出去瑕樓,剩下巫馬愔綠一個人躺在那裏不知所雲。
不過巫馬愔綠從來都不會乖乖聽話,她靈巧的翻落下床,不穿鞋踮著腳尖朝門口慢慢移去,快到窗邊時俯下身子,像一隻夜歸的貓匍匐過去,蹲在窗下偷聽。
隻聽見顏舞寒空洞的聲音此刻顯得十分畢恭畢敬:“卑職知罪,卑職是準備為新進女使執行剔規,隻是新進女使年紀尚幼,卑職似乎無從下手。”
:“規矩永遠是規矩,做不了和做不做是兩回事,難道你不懂?”老嫗聲音綿長有力,似無心,卻有意。
:“卑職……”顏舞寒低喘,因為懼怕而呼吸不暢。
:“禦製局為什麼會有剔規,你可知?”老嫗溫和的聲音打斷顏舞寒。
:“去瑕,潔身,侍主,無垢。”顏舞寒孱弱的小聲回答。
:“哈哈……”老嫗有氣無力的冷笑兩聲:”剔規,是要新進女使懂得自己已非尋常女子,她們所擔負的是皇室為廣衍後嗣的功職,否則我們不會寒天住暖閣,享女禦俸祿。但這份榮耀隻有我們自己清楚,更多的悲痛與屈辱隻能自己默默承受。”
這些話聽來含義深刻,有示人臥薪嚐膽之意、忍辱負重,巫馬愔綠更覺得是在對自己說。
:“卑職知道。”顏舞寒知道,所有的女使都自稱奴婢,但隻有禦製局裏有宮銜的女使可自稱卑職,這是一種社會身份與地位的提升,是一種對後宮低賤女人的莫大恩賜。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後宮女使多不勝舉,你可在掌侍一職做到極致,就懂得何謂自得天下。”老嫗字字珠璣。
巫馬愔綠在窗下聽得捉襟流汗,這些話她可以肯定是對著她說的。隻是,一個低賤的女使如何自得天下,這究竟有何玄妙?
:“卑職悉心受教了。”顏舞寒維諾應答。
:“去吧。”
聽到老嫗放人,巫馬愔綠趕緊躺回石床之上,不一會顏舞寒就推門而入。
巫馬愔綠看到她臉上有些自嘲的恨意,看到握緊的剃刀覺得陣陣心寒。
在後宮如果想做好人,就得付出代價,顏舞寒一直以明哲保身為生存法則牢牢遵守。今日她本想放過一個無辜稚女,可惜換來的卻是一頓訓斥。
正義在後宮被顛覆為錯誤的行為,醜惡的欺淩成為生命的主旋律,相悖而馳的道德觀念,整扭曲著無數冤屈的女人,變得更加可怕。
:“還不脫掉褲子。”顏舞寒聲音變得高亢。
巫馬愔綠逆來順受,立刻推掉褻褲。
如同僵屍一般,表情猙獰又安和無波,手拿剃刀的顏舞寒目無焦距,隻是機械的動作,刮著巫馬愔綠方寸嫩肉。
她想起烏製寢滿不在乎的對待巫馬愔綠用裸刑,就料到這個孤苦的小女使注定是個掌侍,說穿了掌侍就是個無人問津是、隻會說不會做的妓女。
:“原來顏掌侍對待自己的人從來都是如此仁慈的呀。”如珍帶著羸弱的徵羽進入去瑕樓,她充滿諷刺的聲音,在冬天的早上聽起來特別冷冽。
徵羽看到巫馬愔綠躺在是床上裸露著光滑的玉腿,而巫馬愔綠卻冷冷的看著如珍這個瘋狗。
顏舞寒聽到如珍的聲音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自顧無人的對巫馬愔綠說:“你要記住,剔規是先祖留下,意在去瑕,潔身,侍主,無垢,更要讓我們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低賤。”說到低賤,顏舞寒不免下手重了三分。
巫馬愔綠覺得下身突然傳來痛笞感,她不解的瞪著顏舞寒。
:“顏掌侍難道不知道,我們禦製局即使在懲罰女使的時候,都不能在她們身上留下明顯的或是去不掉的傷痕。”如珍對於顏舞寒的不聞不理感到氣氛,她走上前與之並排,怒視著她。
:“掌侍從來隻有破身時才親身經曆人事,不像掌寢,一輩子都讓人睡,這點傷是比不上別人皮肉之痛的。”顏舞寒依然隻看著巫馬愔綠,像是在教導她要對掌寢的女使寬容點,實則諷刺不斷。
:“你……顏舞寒,你不要得意,我讓烏製寢收拾你。”如珍知道烏製寢是掌寢出生,而且她曾在掌侍處吃過虧,自然對待掌侍過分嚴厲。
但顏舞寒依然麵無表情的用巫馬愔綠的衣襟幫她擦掉那些血珠,將剃刀放回遠處:“走吧。”
對於顏舞寒的漠視,巫馬愔綠隻能說此人道行絕對高深,在後宮中她的空洞並非是她的人生態度,而是一把利器在割據著敵人的心智。
巫馬愔綠拉起褲子,下了石床,下身割傷的痛不及她此刻的倦意,步伐淩亂不小心撞到如珍,她倒地之時剛巧碰到那個木架子,落地之後,左手正好壓著剃刀,一股鮮紅暗自湧流。
:“對不起,如掌寢。”巫馬愔綠效仿顏舞寒冷漠空洞的聲音喝表情,連上去扶一把的意思都沒有。
徴羽看了她們二人一眼,洞察暗地矛盾,愔綠已入掌侍,她立場分明的站在顏舞寒那邊,所以她立刻上去扶起如珍以示親近。
被扶起的如珍捧起左手檢查傷口,幸好並無大礙,然後怒火衝天的對著顏舞寒吼道:“這件事我不會糾纏不休。”
:“烏製寢雖是製寢房的女官,但在她之上的高級女官也每天盡忠職守的在管理整個禦製局,想必烏製寢定不會處事不公,袒護私己。”顏舞寒字字冰冷,聽著揪心的無力之聲卻令人無法還擊。
帶著身體極度疲憊的巫馬愔綠邁著習慣性謹慎的步伐離開去瑕樓。
出了去瑕樓,天剛茶亮,以為無邊無盡的一天將伴隨折磨艱難渡過,卻不料如此眨眼而過,巫馬愔綠心中隱約慌亂,是哪裏不對她說不上來。可能是顏舞寒離開的那幾分鍾裏,她偷聽到那些話令她心亂如麻。
那個對她說話的人究竟是誰,她說這些話與她有什麼必有聯係嗎?如果有,那也肯定是和真正的巫馬愔綠有關,也不是穿越來的端木無意,最重要的是她該如何找出哪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