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玉髓幻影 第一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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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東北風呼嘯而過,依著風勢滑翔而來的怪鳥落在了山崖上。
玄衣少女撫摸著那隻怪鳥,突然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似的,垂下眼簾落了幾滴眼淚。
“顒鳥啊,你又要在人間降下大旱了嗎,可是現在人間早已和過去不同了,即使發旱也不再可怕……隻是啊,現如今的世間混沌不已,妖怪與怨靈肆意破壞,卻沒有人能發現,看來十八年前我的預防工作還做得不好啊。”
顒忽然驚慌地叫了起來,頭上的四隻眼睛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它頻頻回頭張望,玄衣少女清晰地從它的眼中看到了來人的影子。
那是與她完全相反,一襲白衣的美麗少年。盡管已經過去數千年,時光也絲毫未在他臉上刻下痕跡。
雪白的頭發,雪白的肌膚,唯有那雙眼睛是鮮紅色的。
“白澤,你特意來令丘山找我,所為何事?”少女轉過身看著他。
“玄武,我知道你到朱雀之地是為了躲避我,我來這裏隻是還債,”少年將手指扣入左眼,“這是白澤的眼睛,有了我的眼睛,你就可以分辨出寄身於人體的妖怪了。”
玄武一顆心有如亂麻,理也理不清,但她知道白澤已經下定決心。
“白澤,我……”
鮮血在白澤的臉上紅得可怕,令她不忍直視。
“我要下界。千年之前的一場大戰,你早已元氣大傷,而時至今日還不能恢複卻全都怪我。隻有我能絕無差池地分辨出四凶,屆時你們四聖再下界也不遲。”
明明是個瘦弱的少年,但是白澤的語氣無比決絕。玄武很清楚自己無法阻止他!
“十八年前,我明明令孟極去殺死了新生的四凶之一!原以為……”
“不可能高枕無憂的!他們還可以再寄生於人類,人間烏煙瘴氣,正是四凶成長的最好食糧。我要在他們還沒有恢複元氣之前找出他們。”
玄武深深地歎氣:“我明白了。你……此行——保重!”
曾於上古時代,將《白澤圖》交托於黃帝的神獸白澤,再次降臨現世。
傳說,在W高中的舊教學樓一樓樓梯的拐角下的房間是一間幽靈房間。沒有任何人能打開這間房,除了每月的十三號。
若是真心實意地相求,那天就會出現一個麵無表情的冰冷女子,接受你的訴求……
證人A(女):
傳言是真的哦,我真的有一次遇到了!嗯?你問是什麼時候,是三個月前的十三號吧。那天已經下了晚自習,本來和同學約好一起回家的,結果都走到校門了我才想起來地理的練習冊沒有帶,回頭去拿的時候要經過那個樓梯口……我真的看到了!不是幻覺!那個女的皮膚很白,在黃色的走廊燈底下看起來簡直是麵無血色,還穿著黑色的套裝,她就站在拐角那裏,看起來好像沒有腳,那個小房間的門也開著!我怕得要死啊,那時隻有我一個人在樓裏,趕緊竄上樓梯去教室了。
證人B(男):
呃,你問我?我是遇到過,不過我也沒跟幾個人講,你怎麼知道的?好吧好吧,我說,是我去找了她幫忙的,不過最後她千叮嚀萬囑咐就是具體內容不可以跟任何人說,否則後果自負。所以抱歉,我也不能告訴你。啊?你問我她是人是鬼?我也不清楚,應該是人吧,但是肯定不是普通人就對了。
證人C(女):
那女生就是我們學校學生,信不信由你,別耽誤我時間,我還要去補課呢。
今天十三號。
齊雨站在傳說中的拐角小房間門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焦急還是期待,或者根本是害怕。
會出現嗎?不會出現嗎?
以寫怪談為理由,到處去問同學,綜合最有代表性的三個證人的證言來看,這個傳言中的女子還真是詭異啊!她到底是鬼?是妖?是人?
那麼,是要敲,還是不敲?
反正齊雨的猶豫都是白費了,就在她躊躇不已的時候,門自己打開了。
“救命……”
窄小房間裏的少女正蜷縮在地板上,一個瘦弱的少年則叉開腳站在她身邊低頭看著她。
“我不行了,好餓哦。”躺在地板上的少女麵無表情地說,“請救救我吧,兩位同學!”
齊雨瞪著她,這女孩好像真的很餓了,說話有氣無力的,難道請她吃飯就是求助的酬勞?可是我壓根不知道“鬼”要吃什麼啊?
“謝謝你們,我就不客氣了。”
萬俟紫綺低頭大快朵頤。
齊雨心說原來她也隻是吃普通的漢堡啊。
“你也是來找她有事的嗎?”坐在身邊的美少年搭話說。
“那麼你也是?”
全身肌膚雪白的少年,漆黑的頭發,還有淡淡的微笑,真是男版的白雪公主!齊雨心跳瘋狂加速。
“嗯,算是吧,不過沒想到她卻餓昏了。”
萬俟紫綺從食物裏抬起頭來,依舊是那種嚴肅認真的神色:“維持E-CUP的身材是需要消耗不少體力的。”
好冷的笑話!
看到對麵坐的兩個人都一臉冰棍似的表情看著自己,紫綺感到大受打擊:“難道不好笑嗎?”
“那個怎麼說呢,你該不會真的是E-CUP吧?”齊雨湊過來問。
“是真的。”
“我好歹是個男的。”美少年冷冷地說,看起來他其實根本不在乎她們說什麼。
“雖然學校裏關於你的傳言很可怕,難道你其實是個很天然的人?”齊雨問道。
紫綺歪著腦袋思考:“我不知道,我隻是很窮所以偷偷地住在這裏而已,沒有老師知道。所以拜托我做事的人我都會請他們好好保密,不過為什麼你們都要在十三號才來找我?”
好像漫畫情節!這女生根本就隻是個天然呆吧?外加麵癱而已!
“你們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我什麼都做,隻要你付酬勞。”紫綺向他們伸出了手。
“我是白修凡。”
“我是齊雨。”
兩個人同時開口,白修凡看了齊雨一眼,微笑著說“女士優先”。
齊雨抱歉地點點頭,望向紫綺。
“我是來問這個的……”她從書包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精美的禮盒,然後打開放在桌上。
潔白的美玉在燈光下柔和地發著光。白修凡臉色微微一變。
“這是白玉髓的手鐲!這沁色……想必是價值不菲的古物。”他湊近這玉鐲,細細地觀察著,上麵的幾個文字好像是花紋一樣。
“這個玉鐲是前幾天父親送我的禮物,自從收到它以後,我每晚都做同一個夢,結果根本睡不好。”齊雨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紅了臉。
紫綺卻好像不需要再聽下去,她輕撫那款精心雕琢的白玉髓的手鐲,那風格可說與平日能在博物館裏看到的古物相比是獨樹一幟。
“這不是中原風格的古物,看來你父親給你的禮物很不得了。”
“是嗎?”齊雨害怕地說。
“你放心的話,今晚就把這個手鐲放在我這裏,我會仔細研究看看,”紫綺忽然豪氣萬丈地站起來拍著胸脯,“我人窮誌不窮,絕對不會拿不屬於自己的一分錢!”
看著漢堡店裏的眾人紛紛側目,齊雨趕緊把紫綺按回座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那個,今天算我請,明天我再來找你!”
齊雨在怕什麼呢?紫綺歪著頭看著齊雨跑出去。
“我的事情就簡單說了吧。”白修凡的話引回了她的注意力。
紫綺看向白修凡:“我會不遺餘力地幫你的。”
“我先問你,你是由人類養育長大的嗎?”
“人類???”紫綺腦袋裏就是一坨漿糊。
“我看到你的時候,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白修凡指了指右眼,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出他那灰暗的左眼是假的,“你已經忘記我了嗎?”
我和你見過麵嗎?雖然我頭腦確實不太好,可是記憶力還勉勉強強啊……紫綺困惑地歪著頭思考,可是絞盡腦汁也沒有任何印象。
“難道……是被我始亂終棄的……對象?”
說個笑話緩和氣氛吧。
不過白修凡顯然一點也不覺得好笑,隻是保持著那優雅冷淡的笑容看著自己,紫綺心裏感到一陣陣發毛。
“你懂得鑒賞古玉?”白修凡指著那個手鐲說。
紫綺不自覺地順著他的指尖看向白玉髓手鐲:“這……也不是說懂得,應該說是感覺。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來。”
“……窮奇,在你腦海中可曾出現過這樣的名字?”
雖說白修凡從不會看走眼,但是麵對這個始終麵無表情的少女,他無法猜測她的內心想法,或許她確實已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也或許這一切都是偽裝。
“……窮奇……我沒有印象。”
紫綺低頭暗忖為什麼外貌這麼溫和的美少年,說話的時候卻有種可怕的魄力呢?
白修凡沉吟片刻,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紫綺急忙拉住他:“你還沒說找我是有什麼事。”
“沒關係,我的事情不急,你可以先幫那女孩解決問題。”白修凡和氣地說。
“那我要怎麼找你呢?”
“你不用來找我,我會再出現在你麵前的。”說完白修凡對她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