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書立懷裏笑得樂不可支時，上座傳來了聲音，“傳禮部侍郎周鈺。”
    “周鈺參見陛下。”周鈺畢恭畢敬的行禮，絲毫看不出是剛才惡搞的那個人。
    滿場霎時寂靜下來，都在等上座那人發話。
    好一會兒才聽見赫連燁的聲音，沉穩有力，好似一切盡在掌握，“說吧，是誰？”
    周鈺果然不負我的期望，毫不猶豫地，大氣凜然地，指向了我。
    全場愕然，包括書立、赫連焰，隻有陌北沁露出一絲別有深意的笑容。
    施施然起身，整了整剛才大笑時弄亂的儀容，我緩步走出，來到中間，向著首座的赫連燁行禮，“民女上官墨嫣見過陛下。”盡管我很緊張，但表麵我仍裝出一副平靜，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一個大家閨秀。
    “你就是上官墨嫣？”
    對於這樣的問句我早習以為常，坦然答道：“回陛下，正是民女。”
    “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我抬頭向上看去，首座上的赫連燁頭戴朱雀振翅頭冠，身著紅底鑲金繡朱雀長袍。眉目間和赫連焰十分相似，隻是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輕狂，多了一份內斂少了一份張揚。
    見他皺了下眉頭，我開口道：“陛下可是覺得我這般相貌入不了您的眼？”對於自己的容貌我還相當有自知自明地。
    他微挑眉毛，並沒有答我的話，而是換了個話題，“這是你安排的？”
    “回陛下，正是民女，是民女拖周大人幫忙的。”
    “所求為何？”一國之君自是比一般人考慮的更深。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撚起裙擺，我跪於地上，很懇切的說：“求陛下一句金口玉言。”
    “嫣兒，陛下麵前容不得你放肆。”將軍爹爹突然嗬斥道。
    “陛下，民女所求之言，一不傷天，二不害理，既不違反律法，也不影響道德。還望陛下成全。”我深深一叩頭。
    “你且說來聽聽。”
    “陛下不能先答應嗎？”話剛說完就瞧見將軍爹爹臉色發黑的望著我，好似我說了多大逆不道的話。有點迫於他的氣勢，我又繼續說道：“民女想求道聖旨，讓民女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民女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合世俗禮教，可民女卻認為兩人如要在一起，必是要建立在相愛的基礎上的，從相知到相識，才能相戀到相愛，才能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說此話的我臉不紅心不跳，可周圍那些人卻不這麼認為，小聲議論著，說什麼她真夠大膽的，這話真有些不尊禮教，又說什麼她定是嫉恨六王爺退婚一事，故意讓王爺難堪，等等。
    這些聽在我耳中根本不算什麼，我隻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隻為自己能沒有任何牽絆的留在他身邊。哪怕他娶妻生子，哪怕他白發蒼蒼。
    對上我那堅決的麵容，堅定的眼神，赫連燁看向了下麵的赫連焰。
    我沒有去看赫連焰，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在挑釁他。關於我與他的婚約，我真是一點來龍去脈都不知道，無緣無故被訂了親，又無緣無故的要被退親，我自己都還覺得有些冤枉呢。
    “六弟。”赫連燁喊到，許是在征詢赫連焰的意見。
    “皇兄，既然這是墨嫣所求，便允了她吧。”赫連焰的聲音帶著絲張狂，“我赫連焰看中的女人自是要憑自己的本事得到。”
    “嗬嗬，你們倆倒是一個脾氣啊。”赫連燁聽後居然開懷大笑起來。
    “上官墨嫣，今日朕大壽，你如此用心獻上表演，朕也不能不賞你，那便如你所願，賜你道聖旨，讓你自己尋如意郎君，不過這時間可不能太久，不然你爹爹可會怪朕的。”
    我瞟了眼將軍爹爹那仍舊發黑的臉色，心裏思索著剛才赫連燁的話，難不成這婚約是將軍爹爹訂的？
    “還不謝恩。”美人娘親在下麵小聲提醒我。
    我恍然，趕緊的叩頭謝恩，然後喜滋滋的坐到書立身邊。
    本以為書立會為我高興，卻見他緊鎖眉頭，神色複雜的望著我。
    難道他希望我嫁給赫連焰？他希望我嫁人？他不要我待在他的身邊嗎？如此想著便覺得心一陣陣地抽痛，手按著胸口側開身子，不讓他看見我蒼白的臉色。
    “墨兒。”他喚我。
    話音裏的憂慮，讓我強打精神，笑著轉頭看他，撒嬌道：“我還沒吃飽。”你不懂我的心，我卻不願傷你的心。
    “嚐嚐這剛上的水晶肴蹄，入口滑嫩又帶點韌勁。”許是見到我的笑容，他便也緩和了神色。
    在人前我們仍舊是一對手足情深的兄妹，可是背地裏呢，我卻是個愛上自己親哥哥的無恥女人。
    帶著一份心痛，一份感傷，我渾渾噩噩的度過了這場壽慶，後來席間發生了什麼，於我來說都無關緊要了，以至於後來赫連燁說要在端午那日辦個遊園會，好讓各府的公子千金有個互相認識的機會，更是為了讓我挑個如意郎君。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書立至那以後就沒有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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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相愛換來一身罪孽，就讓我一人承擔，我隻願我愛的人開心幸福。
    如果我的愛讓你無法承擔，那就讓我永埋心間，望你永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