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媽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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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天氣轉涼,光禿禿的沙丘嶺又鋪滿了嫩綠嫩綠的麥苗,像綠色的地毯無邊無際。進入初冬的茫茫大沙河,如一條看不到頭的銀蛇蜿蜒曲折。堆滿沙石的茫茫河道萬木枯榮,一片荒蕪。
這天,妞妞正在河邊玩耍,二丫突然趕來,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說。
“妞妞,快回去,你媽回來了,穿的可漂亮了,帶了好多好多的東西”
“什麼,媽媽回來了”
妞妞隨二丫飛也似地往家趕。轉過幾道彎,終於到了家門口。這時妞妞卻忽然停了下來,站在門口偷偷往裏張望。隻見破舊的草屋裏,一位穿著時髦的女子站在那裏。奶奶忙著在收拾滿屋淩亂的東西。
奶奶首先看見了妞妞,忙拉她進屋。妞妞掙著立在門邊。
三妹急忙迎上去抱她。
“妞妞,媽想死你了,讓媽媽看看,妞妞長高了沒有?”
妞妞躲在奶奶身後,怯怯的望著媽媽,一言不發。
“妞,你看媽媽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還有新衣服,你試試?”
三妹就去包裏找衣服。
妞妞看著眼前的媽媽,穿著粉紅色的羽絨服,緊身的牛仔褲,腳蹬一雙長筒的馬靴。特別是那滿頭的卷發。和屋裏的景象格格不入,跟印象當中的媽媽更是相差甚遠。
三妹找了件橙色的小大衣,把妞妞拉了過來。
“妞,都怪媽不好,讓寶寶受苦了,媽對不起你呀,來你看媽給你買的鴨絨衣看合身嗎?”
妞妞換上了新衣服。看著媽媽說
“媽媽,你真是媽媽嗎?人家都說你不要我了,你還走嗎?
三妹滿眼含淚,一把抱住了女兒
“我的妞啊,媽不走了,媽永遠不走了”
爸爸趕集回來了,買了好多的菜,豬肉,還有妞妞愛吃的蘋果,香蕉。奶奶把屋裏收拾的幹幹淨淨,一家人就開始做飯。
那一天,妞妞高興的像個幸福的小公主,跑來跑去,抱抱爸爸,抱抱媽媽,拿香蕉餅幹分給大家吃。
看著三妹切菜,春陽燒火,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妞妞穿了新衣服,漂亮極了。在屋裏轉著圈,高興扭來扭去。
“媽媽,你知道嗎,我都上學了,老師誇我唱的歌最好聽,我唱給你聽好嗎?”
“妞妞唱歌肯定好聽”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聽著孩子天真無邪的歌聲,正在切菜的三妹突然蹲在地上痛哭了起來。想想自己看看女兒不僅淚流滿麵。
“媽媽,你怎麼哭了,妞妞唱的不好嗎,那我再唱首別的”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好好,妞妞唱的太好了,太好聽了”
中午一家人終於聚在了一起,吃了豐盛的午餐。下午,三妹把屋內床上臭烘烘的床單被套,衣服洗了一遍,在院子裏晾曬。一陣風兒吹過,像一麵麵旗幟隨風飄蕩。
小屋子打掃的幹幹淨淨。冷冰冰的家終於又恢複了久違的溫馨。爸爸媽媽在屋內忙活。小妞妞在花花綠綠被子床單間鑽來鑽去,滿院子的瘋跑。
第二天,是禮拜日,大家一早就起床,爸爸換了一身新衣服,穿上那雙放了好久的牛皮鞋。春陽三妹一左一右牽著妞妞的手,坐車到市裏最大的河濱公園去玩。
公園裏人來人往,妞妞好奇的看著遊樂場上的各種玩具車,遊樂車,碰碰車,還有帶軌道的小火車。媽媽今天出奇的大方,領著寶寶玩了個遍。中午又到好大好大的餐廳點了一桌的飯菜。還有妞妞最愛喝是可樂,飲料。
多年來,和爸媽在一起,妞妞第一次如此的開心。世界上最偉大的愛莫過於父母的愛,一家人能夠呆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福。吃著喝著,爸爸臉上也終於露出來久違的笑容。
美好的東西如曇花一現,稍縱即逝。當太陽落山,夜幕降臨的時候。門口卻來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一位穿著西服的男子戴著墨鏡在車裏傲慢的抽著煙。
三妹春陽在屋裏開始吵嘴。看著爸爸發瘋似的大聲吼著。妞妞莫名其妙,嚇得躲在一邊。這時媽媽忽然拎著包,抹著眼淚出了屋,坐上車隨那男子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爸爸坐在那剛換過新被單的床上,拚命的抽著煙。把床下那瓶老酒幾乎一口氣喝光。然後就抱著妞妞滿眼含淚的哭泣。
一天之內巨大的落差,妞妞不思其解,傻傻的呆坐在爸爸懷裏,麵無表情。奶奶在一旁唉聲歎氣,滿眼淚花。
第二天天陰沉沉的,刮著凜冽北風。妞妞中午下學,見媽媽又回,正在屋裏做飯。不大的客廳煙霧繚繞,布滿了未燃盡煙蒂。爸爸臉色沮喪,不說一句話。臉上再也找不到曾經的笑容。
見妞妞回來,三妹強裝笑顏抱住了她。把肩上的花書包放下,順便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妞妞,乖,下學了,看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妞妞本想問昨晚的事情,卻看見爸爸痜喪著臉,麵色鐵青,很是難看,一肚子的話又咽了下去。
在壓抑沉悶的氣氛中過了兩日。這天,妞妞就聽見爸媽在屋裏大聲的爭吵。什麼離婚,扶養,還有一萬塊錢什麼的,也聽不明白。妞妞不敢進屋,就一直躲在門外,偷偷的抹眼淚。
第二天一早。爸媽一改多日的愁悶,奶奶也在家。媽媽把妞妞拉了過來就問。
“妞妞,媽媽就要離開了,你願意跟媽媽走,還是跟爸爸”
妞妞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大聲吼道
“你說過了不走,你還走,你騙人,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我誰也不要,你們都走……,我就要奶奶,我還去奶奶家!嗚嗚……”
等到妞妞再次下學的時候,家裏已是大門禁閉,上了鎖。院子裏冷冷清清不見一人。還是奶奶把她領回了家。妞妞便又在奶奶家住了下來。
從此妞妞變得心事重重,少言寡語,除了上學,每日總是躲在屋裏,抱著他那隻可憐小白兔。
奶奶家離學校不遠,二丫還是一如既往的每天領妞妞上學下學。所不同的是,兩人也總是默默無語,失去了往日的歡笑聲。三妹的再次離去,一切的希望如泡沫一般瞬間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