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感染嚴重，他們在學校隔離意識那麼強。這條街上的酒吧卻站無虛席，人和人都勾肩搭背的。
    單方麵努力有什麼用？出事了就會委屈他們這些小學生。
    龔邵穿著皮外套，高街的穿搭門口的保安問都沒有，直接放他進去了，還貼心地說了句，“歡迎光臨，祝您消費愉快。”
    到陸小訊。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默契地一人伸出一條胳膊攔住他。龔邵在低頭看手機，沒有注意身後少了他。
    陸小訊的視線緊緊跟隨著他。
    第一次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沒人帶他真的害怕。
    “先生，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
    保安很客氣地接過他手裏的身份證仔細對比後，又問了很多問題才放他進去。
    裏麵黑沉沉的，但各種不能起到照明作用的燈光刺得陸小訊眼睛都要瞎了。
    “你也別說了，我也不想來這裏的。我那個富二代室友，非想來找你玩。”
    “今天剛好成年，不過你別拿他當大人。”
    龔邵交代清楚，皮皮倚在吧台前笑得風情萬種，眼裏好像藏著萬千繁星，“你知道，我從來不碰高中生。”
    “別老是提這茬。”龔邵當初為了讓他爸血壓飆升，那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還拉著人家皮皮，非說這輩子除了皮皮哪個女人都不娶。
    “不提不提，能讓我下樓來陪酒的人，也就是你了。”皮皮遞給他一杯酒，兩人輕輕地碰了一下酒杯，“二樓今天會有拍賣會，龔少爺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龔邵喝了口威士忌，嗓子都快冒煙了。
    想著，對調酒師說了句，“給我朋友來杯果汁就行？”
    調酒師一臉懵，他們老板千杯不倒，這小子瞧不起誰呢。於是，職業假笑道：“請問，您的朋友是哪個？”
    “嗯？”龔邵360度地看了一下，陸小訊沒跟上他，“臥槽，我朋友人呢？”
    皮皮也很納悶。
    他甚至以為龔邵從一進來就喝醉了，因為他沒有看見龔邵口中那個“富二代朋友”。
    “我的天，找了你們好久。”
    端著紅酒的女服務生，把陸小訊引過來。
    皮皮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上薄下寬的嘟嘟唇，鼻子確實挺而立，那雙不諳世事的眼睛，實在讓人陶醉。
    看邊上好幾個男的蠢蠢欲動的眼神，皮皮笑了笑，“你好，你比我長得好看多了。”
    這句稱讚是認真的。
    兩人都是偏女相的臉，可陸小訊眉宇間的優越感，遠遠來著就像一個貴族王子。
    皮皮是那種放蕩形骸的野花。
    兩者的較量，就是玫瑰和野花的區別。
    “沒有，皮皮真好看。”陸小訊伸出手，與他輕輕一握。
    還沒開始交談一句，一個穿著騷粉色西裝，露著大片胸膛的男人就端著酒杯，靠了過來，“哦豁？今天可算是沒有白來，能見到皮皮，還能看到這樣清秀的小美男。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啊。”
    “金老板說笑了，今天晚上的拍賣會可……”
    皮皮反感地往後退了一步，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和煙酒味混在一起實在難聞。
    騷粉男中斷他的話，對陸小訊起了興致，問：“那麼這位清秀的弟弟是哪家的孩子？”
    野花遍地都是，懸崖上的高嶺之花更誘人。
    皮皮上前:“金老板，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兩個小孩來我店裏照顧我的生意，這是首領軍長的獨子龔邵。這是陸總的兒子。”
    他可以把“照顧生意”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希望這個登徒子能知難而退。
    “陸總啊？哪個陸總，難道是坐在金象裏的陸總？”騷粉男有些吃驚，眼神裏還有點小興奮。
    “是不是管你毛事？”龔邵煩死這種人了，轉頭道，“皮皮你不是說兩樓今晚會有拍賣會嗎？走帶我們上去，拍點珠寶給訊哥當生日禮物。”
    皮皮拍了一腦袋，“啊對，小訊今天生日，那金先生我們先失陪了，晚會二樓見。”
    他話裏有話。
    那個騷粉男估計肺都要氣炸了。
    他是附近臭名昭著的渣男，有老婆還逛gay吧，最近老婆從國外飛回來了。
    他就沒能力上二樓了。
    一是他的錢都是她老婆的。
    二是在這裏拍賣的人，大多都是上流社會的男男情侶，發票也會寫這裏。
    還要靠老婆的他，怎麼有能力上的來？
    “嘖嘖嘖，樓梯上那貨長得也太好看了。”
    “能上二樓有幾個長得不好看的呀。”
    幾個酒鬼坐在一起聊天，嘈雜的音樂，給了他們口無遮攔的膽子。
    身後玩手機的人，漫不經心地說:“你們可別酸了，你看他腳上穿的球鞋，那雙球鞋是限定的，全球僅此一雙。就在昨天才被高調購買，你們猜買他的人是誰？”
    有幾個好奇地伸長脖子聽，有幾個小O已經不屑地走開了。
    陸小訊這樣的，穿著十幾萬的襯衫，扣子乖乖扣到上領子的最後一顆，連脖子都不露出來。
    禁欲中又帶著點純潔，更讓人想狠狠地欺負他，弄髒他。
    有的男生從他一進來就盯著他臉上的鞋，球鞋是每個男生的夢想。
    這雙被炒到五百萬的限定款他們也關注了一下，還發表了不少酸酸言論：醜，奢飾品從來不騙我們窮人等言論。
    那個釣凱子專業戶，拍了拍桌子，說出答案:“白象的總裁買下來送給他兒子，當十八歲生日禮物。”
    “我的天啊，資本主義就是強。人家十八歲已經坐擁了我這輩子都得不到的了。”
    “……”
    樓下那群人的目光從色欲變換成羨慕、嫉妒、恨。
    已經在拍賣台前入座的陸小訊可聽不見那群底層人對他的評價，興奮地揮舞著手，和皮皮嘮嗑。
    “你可真是幸運，剛來就碰上了拍賣會。”皮皮站在過道上，一手撐著凳子。
    陸小訊拍拍龔邵的腿，“你往那邊挪一下，讓皮皮也坐下。”
    “不挪。”龔邵坐著不動，雙腿交疊在一起，滿臉凝重地注視著拍賣台。
    “去你媽的！”陸小訊在地下踹了他一腳，站起來。
    皮皮擺擺手，解釋道:“我給你說這個拍賣會的位置是有寓意的，我這種人不能坐……”
    他還沒和陸小訊把話說通，屁股就挨上凳子了，“不就是個拍賣會嗎？有什麼不能坐的？”
    龔邵不願意挪，他就邁過龔邵坐在龔邵旁邊的位置。讓皮皮坐在他的位置上。
    “我……不是吧？年輕人你這怎麼？”
    隔著一個空位的人，看到他坐在那個位置上，嘴裏的清茶都噴了出去，“你們……”
    陸小訊抬抬眼，發現還真有點不對勁。
    會場的座位好像是一女一男，一男一女。
    沒什麼關係，總歸等會人們的視線都會落在展台上。
    他扭過頭，冷冽的目光直逼那人的眉中，很強硬地反問:“坐個座位，還要分性別？”
    “不分不分。”那人掏出手帕擦幹淨嘴角的水漬，滿懷歉意地朝他低了低頭，“是我冒失了。”
    陸小訊沒回應，給皮皮一個安心的笑容。
    “三樓今天來人了嗎？”
    “來了來了，我看到有三家都亮燈了。”
    “三家啊！有沒有林家？”
    “有的有的，張家和陸家也來人了，不過陸家沒上去，還有個薛家。”
    “到這麼齊啊？神仙打架！”
    過道上站滿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飄進陸小訊的耳朵裏。
    薛家應該是薛婉婉家了。
    陸家！？不會是他陸叔叔也來了吧？
    林家，那就眾所周知了。
    張家，是哪一家？
    “時辰已到，歡會開幕，請無關緊要人員站到後排，上三家亮燈！”
    樓上的上座直接浮現出現，白霧飄飄的圍繞著他們中間的客座，高科技的動感，讓陸小訊這沒見過世麵的人再一次汗顏。
    有五個上座，那些沒亮燈就黑黢黢的什麼也沒看見。
    三個亮燈的隔著一層黃紗，模糊到性別都分辨不出來，依稀隻能看到青青的煙霧後暖黃的燈光。
    “不是吧，這拍賣會的B格還挺高。”陸小訊隨波逐流地鼓著掌，麵部表情控製不住，“龔邵等下珠寶你悠著點拍。”
    “別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這隻是科技的力量，上麵坐的人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龔邵小心提醒道:“你看到黑燈那兩家了嗎？那是我們的位置，隻不過今天來的是我們倆。要是你爸和我爸來也能坐上麵的。”
    龔邵滿月的時候，就坐在他爸的大腿上，在那個高度，看下麵的風景。
    當然今天那個拍賣會的主辦方也認出他來了，隻不過他的零花錢有限。
    坐在那上麵點一次燈，不同於下麵的舉牌。
    舉牌是不斷的加價，還有個合適的數目。
    點燈可就不一樣了，點一次燈就等於無論這個物品最終被拍到多高的價錢。點燈那人都會以那個價錢的六點六倍購買。
    反正就是上流圈子的壕無人性，龔邵現在還沒有那樣的權利就坐在下麵老實舉牌了。
    “歡迎上等林家，一位來參加此次拍賣會。”
    “歡迎上等家張家少主，一位來參加此次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