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 第52章大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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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眥收斂心神,冷冷的說道:“白族長算計的好,可惜我下手更快,沒被你封印,反倒是你成了我的階下之囚,想報仇嗎?我就在這裏!”
白琧淺笑道:“殿下遵守約定沒有傷害我的族人,一身皮肉而已,沒什麼舍不了的。”
白琧轉身低頭探查草場地下的情況,不再理會睚眥。
三千年前的封印,如今僅剩一塊心脈還未歸位,熬過了艱難的血脈融合所帶來的苦楚,白琧如今的力量已經達到頂峰,他周身的真元滿溢而出,帶著熟悉的寒涼之氣,直達睚眥的心脾。
草原之上,一條狹長的深坑裂縫觸目驚心,這是前幾天剛剛發生的地震所造成的景象,白琧將禦龍鞭探進去試探他的深度,兩米左右的深度應該不夠一個體積龐大的異獸從地心爬出來。
睚眥跟在白琧的身後,手裏拿著一張地圖,用紅筆分別圈出了六個被封印的位置,相鄰的兩點之間連上一條直線,正好是一個等距離的六邊形。
“這是什麼陣?”睚眥問道。
白琧沒抬頭,找準了一個地方,手掌擺動,激起數道掌風,掌風過處,風吹草動,一陣光暈閃爍隨後散盡。
獻祭陣被破了。
睚眥挑眉,他當然知道白琧的用意,把獻祭陣破除,讓地下的囚牛能夠毫無顧忌的鑽出來。可是這個方法對待自己這種殺戮莽夫可能有效,對待大哥囚牛,就不一定了。
果然,白琧屏息凝神的等了一個鍾頭,也不見這裏麵有什麼動靜。
奇怪,這地震的裂痕,一定是化骨陣成後,蘇醒的囚牛造成的,但是為什麼不肯出世呢?
白琧掐住自己的下巴,難道是記錯地方了,或是陣法出了問題?
睚眥忽然開口說道:“我大哥和我們不同,用時下的話說就是文藝青年,還帶著點知識分子氣息,凡俗方法恐怕不行。”
白琧詫異,什麼意思?全是新詞!
記憶回溯,白琧對睚眥的這位大哥沒有什麼特別的記憶,臉長什麼樣子都快忘了,有不同嗎?
“世人願意把我大哥的形象刻在琴頭,他溫柔好音律,有些多愁善感。好比世人願意把我的形象刻在刀劍環柄之上,昭示崇武好鬥。”
囚牛的母親是頭牛,偏偏這位混血龍子並不適用於“對牛彈琴”那句話,不僅愛好音律,還通文墨,和睚眥這樣打打殺殺的莽夫不同。
白琧想了想,問道:“你有辦法把他召喚出來嗎?”
有辦法也不會告訴他,出來就獻了祭,和眼前這位狠絕的人同生共死,雖然自己活了千八百年,但那是孤獨終老的日子,好不容易現在有了兄弟姐妹,還有了白琧,他還沒活夠,無奈,隻能委屈一下大哥,繼續在地底下睡著吧。
“沒有!”
白琧俯身折下一片頎長草葉,放在嘴邊,一段優美的旋律緩緩而出,旋律簡單而輕快,睚眥有印象,這是禦龍族的童謠小調,他在聚龍峰上的時候聽過很多次,隻是,睚眥沒有想到,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的白琧,竟然能把綠油油的葉子吹出調調來,這樣也行?!
白琧在吹奏童謠小調的同時,將自身的真元灌注其中,曲調悠揚四散,沒一會的功夫,草原上刮起了風,睚眥感覺到腳下大地的震顫,倒不是白琧吹得有多好聽,實在是難聽的讓人牙酸。
若是高山流水般的美妙音樂,未必能夠引起囚牛的注意,就是這難聽到倒牙的仇人的調子,才能喚起大哥出世的欲望,不愧是一族之長,不按套路出牌啊!
腳下琧裂縫越來越深,越來越大,來自地心深處的氣流不斷的冒出,帶著越來越近的吼叫聲,白琧忽然屏息凝神,一躍而起,向後跳躍,原本站著的地方忽然飛沙走石,一隻龍首牛身的碩大野獸從地底鑽出,發出哼哼的叫聲。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再吹下去就頂死你!
就在囚牛破土而出的一瞬間,白琧手掌擺動,原本被移動了位置的獻祭陣忽然紅光大熾,陣成。
睚眥牙咬切齒的睜開識眼,囚牛的龍魂之上被重重的打上了“囚”字,新鮮出爐,還冒著熱氣。
老家夥的手速太快!
囚牛鑽出地麵,龐大的身體搖動了幾下,隨之而來的是僅剩的一塊心脈鑽入了白琧的身體。
囚牛轉而變成了未著寸縷的成年男子,一頭黑色的長發和纏綿的胡茬,用時下流行的話說就是雅痞,是睚眥的大哥沒錯。
白琧轉頭看了一眼睚眥,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家的兄弟隻要出世都像剛出生的嬰孩一樣,無一例外的不穿衣服。
睚眥會意,這有什麼辦法,誰家的布料能千年不朽?!
囚牛的目光掃過麵前的兩人,盡管時過境遷,可是這兩人化成灰他也認得。
囚牛指著白琧,說道:“白族長,別來無恙?!”
囚牛又轉頭對睚眥說道:“二弟,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睚眥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算是行過了兄長拜禮:“說來話長。”
“好,今日,我們兄弟兩個替父親報仇!”
睚眥撇撇嘴,為父報仇這個事情,他沒有那麼執著,況且,現在的白琧正值力量的巔峰時期,睚眥不想這個時候觸這個眉頭。
“怎麼?你怕了?”囚牛道。
他這位殺神二弟,從來不知道害怕和退縮是什麼,今日看著就是不情不願不積極。
睚眥擋在白琧身前,盡管白琧的武力值快要井噴,可是心脈融合的過程會是一個無比痛苦的過程,這個時候的白琧並沒有完全的勝算。
白琧輕輕推開身前的睚眥,緩緩拔出後脊之中的禦龍鞭,不是一條,而是兩條,一條是他自己的,一條是白玦的。
“恐怕你沒有勝算!”
白琧人狠話不多,一條禦龍鞭瞬間織成一張天羅地網,將這頭老牛牢牢地捆住,另一條禦龍鞭將它捆了個牢靠,這樣的速度和力量,睚眥暗暗心境,三千年前,若不是白琧中了毒,他也不會輕易得手。
囚牛掙脫不開禦龍鞭的束縛,口中嘶吼,重現變出真身,想要利用龐大的真身巨獸的身形,掙脫這張擺脫不掉的天羅地網。
卻沒想到,這張大網不僅牢不可破,還彈力無限,無論他如何變大,這張網都牢牢的束縛著他。
囚牛的鼻孔噴出憤怒的氣團,就在這時,禦龍鞭的一端刺入囚牛的背脊,順勢拖出最後一條碩大的龍骨,七條龍骨全部集齊的瞬間,兩條禦龍鞭立刻回到了白琧的手上。
囚牛變成人形,光滑的背脊出現一個血窟窿。父親的骸骨在他的體內並沒有保存幾天,就被這殺千刀的老東西搶走了,不僅如此,最讓囚牛不解的是一直冷眼旁觀的睚眥似乎是站在白琧一邊的。
“殺我父親,如今還要搶他骸骨?白族長欺人太甚了吧!”
囚牛憤憤不平。
睚眥餘光瞥到白琧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額頭微蹙,知道白琧的心脈此時已經開了強烈的作妖,所以白琧才會速戰速決。睚眥剛剛聽得分明,白琧在推開他的一瞬間,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別插手!”
以睚眥對白琧的了解,一向對自己冷若冰霜不理不睬的白琧,能說出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幫幫我!”
“囚牛,你父親的龍骨我要帶回龍塚去!”
忽然,天空烏雲卷積,白琧警覺地抬頭望向天空,該來的還是來了,層層烏雲之下,奇形怪狀的五隻巨獸從天而降,落地化為五位混血龍子,加上這裏的睚眥和囚牛,正好七位。
白琧攥緊拳頭,保持鎮定,睚眥卻看到了他被冷汗浸濕的衣裳貼在了脊背上,顯出了瘦骨嶙峋的形狀。
蚣蝮拿出隨身帶著的衣服披在了大哥的身上,衣不蔽體總不是一件文明的事情,茹毛飲血的時代一去不複返。
“穿上,大哥,嚇到。。。。勾引了小姑娘就不好了!”
金狻猊一頭的金發大波浪,開口便是陰陽怪氣的嘲風:“大哥,你不知道,我們這位二哥和白族長有一腿,做了好多年的夫妻呢!”
狴犴白了一眼金狻猊,冷冷地叫他閉嘴,而後說道:“二哥,事情總要有個了結,也得有個說法,你過來。”
白琧的心口瘋狂的跳動,他勉強保持身形,卻仍然搖搖欲之,就在他感覺隻撐不住的時候,睚眥再一次擋在了他的身前,把自己的肩背給了白琧倚靠。
睚眥攥住了白琧低垂的手,他的手心細細密密的布滿了汗水。
睚眥的舉動無疑是站在了兄弟們的對立麵。
金狻猊說道:“看吧,我就說吧,二哥根本就是餘情未了,這回又接著續上了!”
“二哥,白琧削斷了你的龍角,抽走了你的龍魂,你還想幫他?”贔屭說道。
“還是二哥你和白琧早有約定,父親的龍骨隻有一條,你想撇下我們獨自成龍?”嘲風道。
嘲風的話好似一記重拳打在了眾兄弟的身上,撥動了他們敏感的神經。
睚眥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終於開口說道:“我床榻上的人,輪不到別人來插手。想要成龍,必須要有龍魂,我沒有龍魂,成不了龍!”
睚眥又說道:“各位被獻祭的法陣其實是同生共死陣,白琧便是布陣人,他死了,我們兄弟都活不成。”
白琧取出七段集齊的龍骨,七段龍骨首尾相接,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龍脊。
此時,天上仍舊烏雲密布,不僅如此,隱隱的雷聲由遠而今。所有人都為之一振,這是天雷!
睚眥震驚的看著白琧,那是血誓的懲罰,萬劍攥心之苦,千刀萬剮之痛!
“你覺得我護不住你,還是你就那麼希望我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