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 第44章那夜的人是你吧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7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睚眥對於自己終於可以化形這件事情無比的激動,好像懷胎三年終於分娩,除了立誓憋出個大的一雪前恥,他還要帶走白玦,他不要白玦被族長哥哥放逐,他不要小主人就此娶親。
白玦推開屋門,外麵的雪映著月光,照亮了小主人的側臉。
“斷龍崖的雪夜真美!”
白玦倚靠門欄,仰頭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酒。
“小主人。。。。那酒。。。。”
睚眥還沒說完,迎麵飛來一個酒葫蘆,睚眥一把接住。
“嚐嚐!”
白玦的話就是命令。
睚眥一飲而盡,那酒甘香醇厚,回味無窮。
“好酒!”
睚眥把酒葫蘆倒過來,把最後幾滴也喝幹淨了。
“哈哈哈哈。。。。。”
白玦又拿出一個酒葫蘆,自己率先咕嘟咕嘟懸空倒了幾大口,腮幫子高高的鼓起,喝酒像喝水。而後,將酒壺拋給了睚眥。
睚眥接住酒壺,難得小主人今日興致高漲,狼崽子決定舍命陪君子,睚眥喝下的酒此時起了作用,他渾身都熱了起來。
“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白玦道。
睚眥覺得今天的小主人似乎不太一樣。
兩個酒葫蘆都被喝幹。
白玦麵色紅潤,眉目之間似乎充盈著水潤的波光。
“你剛剛說,你愛我?!”
“是。”
“哪種愛?”
酒壯慫人膽,何況狼崽子從來都不慫。
睚眥一把勾住白玦的後腦,嘴唇貼了上來,酒氣和鼻息互相勾連牽扯。
“和我走,我帶你離開。”睚眥說道。
白玦有點吃驚,緩過神來,輕撫睚眥的頭頂,開始哈哈的大笑起來:
“小妖,人妖殊途,我不但不能和你走,你還要盡快離開。”
睚眥的臉色倏然變冷。
“別這麼看著我,小妖,念你剛剛化形,我不忍廢你修為,人族和妖族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數年,所有族裔卷入其中也隻是時間問題,你若再留在這裏,恐怕我也不能護你周全!”
“什麼意思?小主人懷疑我是妖族的奸細?”
“悠悠眾口,即便我不這麼想,我又能堵住誰的嘴呢?”白玦反問。
“你不必娶妻,不必放逐,我帶你離開,我們一起離開,別人的嘴,隨他們怎麼說!”
“明日一早,我就會離開,不會再回來,你也走吧。”白玦麵色冷峻,“多年陪伴,謝了!”
“多年陪伴,謝了?”睚眥難以置信,這話是從小主人的嘴裏說出來的。
這麼多年的愛慕,就隻是一句謝了,小主人原是這般絕情的嗎?
“聚龍峰不能收留妖族之人,我不能容你,禦龍族也不能容你。”
白玦拿出一個布包,打開竟是真金白銀,普通人家一輩子恐怕和得不到這些錢財。
“去尋你自己的族群,找一個該愛的人,過自己的逍遙日子,這裏不是世外樂土。”
酒精上頭,睚眥覺得有些暈眩,還有點激動,胸中的疑惑和不甘正在沸反盈天。
“讓我走嗎?小主人好狠的心啊!”睚眥一把將白玦摟在懷裏,原本的怒意驟然消散,成了無處安放的委屈和害怕。
“小主人,我不想離開你,隻想和你在一起。”剛剛化形的睚眥體驗了人眼的淚窩有多淺,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流下了關於愛情的第一滴眼淚。
白玦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眼神收斂,他溫柔的托起睚眥的臉,幫他擦去臉上的淚,輕聲問道:“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那你想如何呢?”
睚眥被這變化莫測的溫柔搞得有些手足無措,卻又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勵。
即便已經可以化形,但是深植於妖族的獸性仍舊不能控製的遊刃有餘,日夜思慕的愛人正在溫柔的輕撫自己的臉,哪怕一個輕微的睫毛煽動,都似乎是在對他招手。
睚眥不管不顧的棲身上來,任憑最原始的欲望占據自己的大腦,一夜風雪壓彎樹梢。
龍管局的窗外還在不斷地炸響漫天的煙花,睚眥陡然一驚,白琧不知何時走到窗邊。
“過新年了嗎?”白琧問道。
睚眥內心此時隻有一個想法,幾乎就要衝破牙關,卻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沒有,不隻是過年,想放的時候就可以放。”
“很久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煙花了。”
“想起什麼了?”
白琧微哂:“想起嘲風和朝天的封印之地了。”
那是最後被封印的兩個兄弟看來之前的事都已經想起來的差不多了。
睚眥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天夜裏,斷龍崖頂的,是你吧!”
玻璃上映出五彩斑斕的漫天煙火,看不出兩人是喜是悲。
“你希望是誰,就是誰!”
白琧不以為然,從腦門上扯下一個退熱貼,用手摸了摸,似乎沒有那麼燙了。
“金狻猊想要故人相聚嗎?可以啊,等嘲風和朝天找到了,你們兄弟卻是就可以團聚了。”
睚眥一把攥住白琧的胳膊,力道大的白琧皺眉。
“那天夜裏,斷龍崖頂,是不是你!?”睚眥說道,“白玦從不喝酒,也從不攆我走,那天回來的,是不,不是他,是不是?”
白琧微愣,繼而笑了起來:“殿下不必如此緊張,我說過,反正我們兄弟長得一樣,殿下求而不得,我也可以代勞,一身皮肉而已,不必在意。”
“真的是你!”
他竟然是三千年後才幡然醒悟,那天晚上的是白琧,不是白玦。
“你根本從不放在心上,是不是?”睚眥猛吸了兩口煙,“白族長真是風流瀟灑不挑食啊!”
“我從沒說自己是位君子,殿下!”
“明明是隻小白兔,非要把自己說成潘金蓮。”
“潘金蓮是誰?”
。。。。。。
顯然,金瓶梅和水滸傳還沒有進入白琧老祖的知識範圍。
是啊,這位崖岸高峻的白族長短暫的一生都奉獻給了族群,屠龍滅妖,扶助人君,死後漫長的歲月裏孤獨的守著龍塚,躺在後人的功德台上,用一個冰冷的名字承受著族人的敬仰,生生死死,普通人一生的情愛快樂似乎是這位大人物提不上台麵的不良嗜好。
睚眥還想說點什麼,門被敲響,是白局長。
白琧和白瑜站在一起,睚眥看得有些錯亂,仿佛三千年前的白琧和白玦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詭異的令人分不清今夕何夕,也許曆史本身就是一個輪回,相似的場景總會重現,可是,睚眥仔細回想過去,他在斷龍崖生活的十年時間,都沒有見過白玦和哥哥同時出現在自己麵前,應了那句新潮的話“活久見”!
白局長頂著一雙黑眼圈,明顯是沒有睡好。開口就是無奈的哀求:“老祖,您快去看看吧,我是在是管不了了。”
白琧乘坐電梯,一直到了地下二十層。陳列室裏的是剛剛被修複好的那塊大石碑,又叫功德碑,玉笙親手題刻的那塊。
這裏的建築結構似乎被施了什麼空間上的變換法術,那麼高的功德碑竟然能夠完好無損的立在一幢建築物的室內。
此時,贔屭獻出了原型,非要把功德碑馱回背上去,馱了幾千年,不馱著個什麼東西,贔屭睡不著。
。。。。。。
“你們回去吧,我就在這睡了。”
白琧啞然失笑,真是一個盡職盡著的家夥。
按說,在這裏睡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這畢竟是建築物內部的空間,裝下一個功德碑已經是不容易了,若是再加一個巨大的贔屭,這龍管局就要被捅出一個對穿的窟窿了。
況且,龍管局眾人哪裏知道這幾個人的來曆,大晚上值夜的人,若是一不小心,碰到了巨口獠牙的贔屭,還不得原地升天,魂不附體。
白琧沒辦法,隻能在地下二十層將一整層樓用符咒封住,那符咒超強的禁製能力可以隔絕他人的進入,最重要的是防止贔屭用真身四處遊蕩。
自從龍骨隊成立,這樣的事情就不一而足,蚣蝮睡覺的時候不睡床,非要睡在後院的池塘裏,好說歹說,給他的浴室換了一個超大浴缸,算是各讓一步。還有狴犴更加讓人頭痛,像個沉迷於網絡遊戲的網癮少年一樣,白天黑夜的守著電視,觀看《今日說法》、《道德法製》、《拍案警覺》、《天下法製》、《偵緝追凶》一類的電視節目,給他上現代化在教育課的老師時常被他揪住問問題,問的都是一些關於刑法偵緝的事情,總之,龍骨隊就是一幫不務正業的問題兒童。
每當此時,白琧就會成為滅火隊長和幼兒園大班班長,為白局長排憂解難,這個小後輩,白琧還真擔心他哪天繃不住了。
白局長忠於惴惴不安的回家睡了,白琧和他再三保證自己會看好龍骨隊的人,可憐的白瑜,年紀輕輕就快要被折磨的精神衰弱了。
送走了白瑜,安頓了大家,睚眥終於開口問道:“如果真的是白瑜,你有什麼打算?”
白琧的嘴裏不僅沒有實話,還總喜歡避重就輕的打太極:“把他許配給你,將功補過,我是他的老祖,這件事,我出麵,不怕他不給麵子,好不好,狼崽子!”
睚眥恨得牙根癢癢,這沒正經的老東西,想要,老子會自己去搶,還用的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放心吧,有老祖在呢,禍事我背就是了!”
睚眥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說道:“老祖覺得自己不做點好人好事就不行是不是?”
“如今,像白瑜這樣血脈純正的禦龍族已經很是少見,無論如何,我會護著他的!”
作者閑話:
求評論,求收藏,睏死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