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看看他們寫了些什麼。”
    常蘭琮也不攔他，風渭析起身往外處走過去。
    看了幾個人寫的詩，風渭析跟著評上幾句就去看下一個，沒多久人越來越多，風渭析看準機會就和方清林碰麵。
    “你找我來這裏做什麼？”方清林一見麵就問。他們之前在別處見麵很從容，為什麼又來靚苑？
    方清林不喜歡靚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裏讓他想到自已是在求風渭析。
    風渭析倒是沒有這些想法，而是指著戲台上的王白丹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方清林說沒有。
    風渭析又指著鍾和跡問他，他也搖頭。
    接著風渭析讓方清林仔細看這裏每一個人，問他有沒有哪個人是在和品城見過。
    方清林知道這一定與駱承陽的事有關，看得也很仔細。
    這裏人多，有男有女，還喝著酒，一時他很難全部看清。
    突然他指著一個人說見過，但是不是在和品城，而是在他來皇都提雙城的路上見過他。
    風渭析順著他指的方向，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城裏另一位名人，章之艾。
    說起章之艾也是這裏的一段傳說。
    這個人學識淵博，聽說有著第一頂青的實力，可是當年在書考現場被人發現夾帶舞弊，不但沒有考上頂青，還被罰一生沒得再入書考場。
    章之艾為自已辯白多次，但是事已成定局。
    章家在皇都提雙城是有產業的，他章之艾沒有頂青不能入朝，就轉身一門心思做起生意，家業是越做越大。
    在皇都提雙城，論銀錢他章家也不算少。
    “章之艾，你怎麼會見過他？”
    方清林還再問，風渭析則要走了。
    “你明天找機會去問問駱承陽是不是也見過章之艾。”
    回到人群中的風渭析有意往章之艾在的地方去，而他們那裏正在高聲叫著好詩好詩。
    人們正在傳著一首詩，而這詩的主人叫張新正，是今年的頂青中的一員。
    “啊，張頂青可真是有才學，你們看這詩作得好！”
    “那是自然啊，張頂青可是與章公子有深交，都是大才子啊！”
    “不敢不敢，”被眾人吹捧著的張新正連忙謙虛的說，“論才學我自是不敢與之艾兄相提並論，之艾兄的才情詩作我比不上。”
    眾人也跟著一起轉而稱讚章之艾。
    章之艾像是習慣了，又像是不屑一顧，“哪裏哪裏，我已經投身家業經營，不再過問課業了。眾位大人，學子們，你們不要高抬我了。”
    眾人又是一陣吹捧之聲，風渭析在這群人中看了看。
    “一直聽各位高才們講述章之艾公子的大才，可是一直沒有機會親眼見過。今天靚苑詩會難得有王白丹老板在，章公子何不今天小露一手？”
    風渭析聲音一出，這裏的人都不再說話。
    之前一直在主力吹捧章之艾的人聽過風渭析的名字，但是他沒有見過他。
    “這位才子是……？”
    邊上的人馬上推他一把，“這人你都不認識，他就是風府的風渭析。”
    章之艾等這些人安靜下來才開口。
    “今天風大人有這雅性，那我這市井小民就從命之。”
    風渭析沒想到章之艾這麼好說話，他隻是想找個由頭踩一踩章之艾看看他背後是誰。
    可是章之艾這麼順從的樣子，風渭析倒是有點害怕。
    他不害怕章之艾做出好詩，他是害怕章之艾寫不出什麼東西，會不會事後報複他。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回頭看向常蘭琮的方向，可是常蘭琮也不在坐位上。
    “風大人，您看小民寫的詩還入得你的貴眼嗎？”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章之艾竟然把詩做出，還拿在風渭析的眼前。
    紙離他的臉太近，風渭析下意識就往後躲，而他身後恰巧是台階。
    還來不及喊出聲來，風渭析就閉上了眼睛，等待疼痛到來。
    “放心不會讓你摔倒的。”
    疼痛沒有到來，耳邊倒是響起很細小的聲音，說話人口中的氣噴在了他耳朵上。
    是章之艾！
    馬上站直，推開他，謝字還來不及說出，就又被人大力拉開。
    是常蘭琮！
    “此番詩作，不值一瞧。”
    常蘭琮一把揮開章之艾的手，他手上作詩的紙也飄至別處。
    常蘭琮的力氣很大，風渭析微微掙了掙卻換來他更大力的回握。
    這下再痛，風渭析也不敢動。
    鍾和跡一直在戲台邊，看到這裏人多，他也走了過來。
    “這裏有什麼熱鬧可看，這麼多人？”
    鍾家在大延朝中勢力比不上常家，可在皇都提雙城裏論起產業，他鍾家比常家多。
    這些人裏大多來這個地方就是圖個攀權附貴，現在鍾家和常家送到他們麵前，自是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一下子這些人把場麵再次烘熱，風渭析倒是不好再和章之艾說話了。
    還不知道再找什麼借口與章之艾接觸，風渭析正在家裏生悶氣，就聽杏兒來報，說是章之艾公子上門給風大人賠罪來了。
    章之艾戴來很多東西，放了一桌子還放不下。
    “昨日是小民魯莽，衝撞了風大人。今天特意登門賠罪。”
    說著話，眼睛倒是一直往他身上瞟。
    章之艾生得人高馬大，自有北方漢子的模樣。傳聞他家祖上有人是定渭人，經過幾代大延血統融合之後，還能從他家人身上看出定渭血統。
    章之艾不但人生得高大，氣質上更顯剛毅。大概與他棄文從商多年有關。
    在大延做生意多數要走南闖北，比起舌甜口滑，大延的大商人們更像是一方外交家。
    章之艾年齡比風渭析和常蘭琮要大上幾歲，早就通人事，家裏男伴女妻也有不少，可是他一眼就看上了風渭析。
    之前風渭析在皇城提雙城的日子一直在常蘭琮身邊，章之艾沒有機會與他親近。
    可就在昨天這小美人竟自已找上門來，這下章之艾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章公子哪裏的話，之前是渭析無理。”說著風渭析結手行了個禮。
    從袖口中露出的手腕讓章之艾看得心頭一動。
    “就算渭析說的是，但還請收下我這些小禮物，就算是我原諒渭析的無理了。”
    風渭析一時驚住了。
    這人也不要臉。
    自已說的無理隻不過是場麵客氣話，他竟還順著說。
    可說他自大厚顏，章之艾卻讓他收下這些禮物才原諒他。
    這進也是他，退也是他。
    這個章之艾真不簡單。
    “這些小玩意渭析可還看得上眼？”
    風渭析很不習慣，這人才不過剛見麵怎麼就叫自已渭析。又不是和他有多親近！
    討厭！
    章之艾一一介紹著這些小物件的來曆，大多是風渭析沒有見過的，也是常家沒有的。
    “不知章公子是何方人士？”風渭析要弄清楚為什麼章之艾會牽扯進駱承陽的案子裏。
    “渭析何不稱我為之艾？”
    這時若有旁人在，一定覺得章之艾此時風度翩翩，加上風渭析的好樣貌，兩人這些站在一起確實養眼。
    可是風渭析就是非常討厭章之艾看自已的眼神，這種眼神很露骨，讓他想到秋澱城裏園子裏的男子們。
    “章公子年歲長我甚多，我怎好無禮無狀。”風渭析才不要叫他之艾呢，太肉麻。
    風渭析知道今天這是第一次和章之艾說話，他一定套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也不想與他再多話。
    章之艾也懂得見好就收，兩人相約三日後在靚苑見麵。
    這三天裏方清林也沒有閑著，他進入監牢問到了駱承陽之前在查王淩兩家田地案時也見過章之艾。
    當時聽過說這人是從皇都提雙城來買糧的商人。
    駱承陽還與他攀談。
    駱承陽問了糧食的價格，產量，運輸等，覺得這樁生意對種田的百姓來說是個好選擇，還邀請他來年去和品城多多收糧。
    ==========靚苑===========
    今天他們不是在花園裏，而是在清靜的裏堂內屋。
    桌上放置的竟是秋澱城裏的美食，還都是風渭析喜歡的口味。
    以前他隻能在聯愷野的聯府裏，與祈增夫吃飯時才能吃到這些食物。
    “渭析來我們提雙城有段日子了，為兄長你幾歲，猜你多半想家鄉，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和不和渭析的口味？”
    章之艾話話客氣，但是語氣中盡是自信。
    當然，關於風渭析的口味他可是花了點手段才打聽到的。
    風府，哼，什麼風府，不過是常蘭琮送給男伴的一個大些的物件。
    常蘭琮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由著他爹是姓常才有個世家當背景。
    自已的宅府也不知道打理好。
    他章之艾隨便一出手就看到宅子裏各處漏風。
    都不需要什麼手段，隻不過是錢財就能讓風府的下人把風渭析的一切信息告訴他。
    這種的家宅府邸，還世家呢，連一般的商戶人家都不如。
    看來這個常蘭琮還是年輕，對於這個提雙城是一點都不明白。
    風渭析在常蘭琮身邊日子一直過得很好，隻不過常蘭琮從小在皇都提雙城長大，口味與風渭析不一樣。
    一開始風渭析也沒有在意這些事，但是日子一長他吃飯就漸漸失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