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杯 光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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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的人事,斷層的石階,殘缺的東西太多,但是多得不見得是充實,更多的時候是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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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知要調去B城分公司的時候,駱很詫異自己可以很心平氣和的接受,甚至沒有象征性的反抗。
想想也是,一部門的老員工,都是些上有老下有小,成了家立了業的人,這種時候,不派新生的菜鳥,該輪上誰呢。
也隻有這個時候,大家才開始對駱異常的親熱。
所謂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駱聯係了房東退房,收拾起一個拖箱一個背包就上路了。
走的時候正趕上降溫,秋風蕭瑟。過安檢的時候,駱莫名的回了一下頭。如期的沒有見到任何送行的人,於是又默然的轉身前行。
生活原本動蕩,人若浮萍。駱悲哀的發現,自己總是重複著相同的命運。
在陌生的城市生根,發芽,還來不及抽葉開花就被生生的移植。個中道理,駱早已明白。隻是真當遇上難免幾分淒楚。
似乎,孤單,一直在,如影隨形。不離不棄。
那天和見難見說笑,陡然發現,陪伴自己七八年的東西是QQ,不是人不是物,而是這樣一個虛擬的溝通媒介。
所以說,人的疏遠,不是無跡可尋。早就在舉手投足形成的孤寂的影跡,揮之不去。
幾個鍾頭,飛機一個起落,完成了空間的位移。
來到一個新的陌生的城市。
開始新的開始。
駱在機場快線上隔著玻璃看這個城市,陽光明媚,明媚到刺眼。
高樓,名車充斥了整個視線。很具存在感的東西,卻莫名的讓人覺得不安定。
浮華背後的空寂。
駱就突然釋懷了,其實每個城市,每個被稱上繁華的地方,都有類似驚人的相似。
一見如故。
時光終於殺死了最初的單純的自己,生活不過如此而已。
見難見抱怨著駱又換了新的手機,怎麼換了這麼多的號碼。駱也隻剩下苦笑了。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就輕易的找到自己中意的城市,然後落戶生根,娶妻生子。
對生活最初的幻想隨著時光破滅之後,關於成功的豪言壯誌也開始麵目模糊。內心裏,漸漸的開始向往安定。
但是一瞬而已。
之後又開始告訴自己,自己的宿命,就是漂泊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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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也是可以的,但是繼續下去就成了無意義的重複。單調這個詞最初就是源自於寂寞。寂寞是被時光殺死的自己所留下的最後的東西,煙圈般的擴散,然後隨生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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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城的飯菜太過清甜,駱一時總不習慣。自己的齒咬傷了自己的舌。記得這要是在小時候,父親總要說肉吃少了,然後隔天就見母親端上香噴噴的茶香雞。
出來久了,不輕易想家,因為一想家,就一發不可收拾,覺得難過。
離家太遠,假期又總是湊著法定,回去一趟總不容易,於是也就不怎麼回去。
所以很多記憶裏鮮明的音容笑貌不可碰觸。一碰觸就覺得心酸難過。
總有人說駱是薄情的孩子,其實很多時候感情深到一定程度是很難表達的,而真正的感情亦不需要大張旗鼓的宣揚。
就好像駱從沒說過愛這個字,無論對誰。
駱在新公司的位置臨窗。
百葉窗的夾縫裏透露著光影的變化。
時間的流動由此可見一斑。
駱想著那本怎麼也看不完的小說,總是翻翻到四十九頁就完全沒有看下去的興趣。
故事太平凡,有很多雷同的影子,情節拖遝。
繼續看就是浪費時間。
看一本好書可以享受,看一本爛書則是折磨。
跟著別人後麵走路,你就沒辦法第一時間看到美景。甚至可能站在你前麵的是個姚明,於是你看不到任何風景。
但是,駱可悲的發現,自己失去了超越的激情,就甘願走別人走過的路,平坦的漫長的綿延到無法看見的盡頭。
即便這樣孤獨的路,駱也沒想過回頭。
一回頭,滄海桑田。
也許你還有著不甚變動的臉,卻失去了曾經純真的眼。
故事總不會完結。
但是歎息卻從沒斷絕。
終於,所有的關於生活的話題都變成歎息的時候,最初的自己,幼小的魂靈就靜靜的被時光殺死,空留軀殼。
曾經被豔羨的眼神也成了被猜測的夢境。
其實風光過的隻是記憶而已。現實,蒼涼的讓人不可目視。
故事,終究隻是時光的剪影。
駱重複著拉開窗簾的工作。可是拉開窗簾的時候透進來的陽光已經不能使他感覺溫暖。、
他知道自己會活下去,衣食無憂,卻不會富足,隻能糊口而已,但是這樣,已經足矣。
生活,放大到最後,不過就是活生生的意思。
生存,總是必須解決的首要問題。
然後,那些糾結著的不散的東西就留給時光一個個慢慢的殺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