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故事總是不合適華麗的序曲，所以也就靜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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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燈初上的時候，擠在沙丁魚罐頭一般的公交中，駱之鑫看著玻璃中自己的倒影，平白的沒有表情並麻木著的臉。
    擠在身邊的陌生男女，不同的五官重複近似的表情。
    似乎很久，駱之鑫沒有見過自己笑著的表情。
    不管是早晨的梳洗，玻璃窗的倒影，就連電腦開關機之前麵對屏幕短暫的恍惚，看到的都隻有這一千零一號的無表情臉。
    拒絕教師的工作是不想讓自己的青春重複學校的生活。但是選擇了坐寫字樓就是正確到毫無怨言的麼？
    有的時候，自己心中的天平都被現實壓抑著失去了平衡，斷送衡量的能力。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就在想，應該是天氣預報來了，結果果然如此。
    恒久，重複，不變的，單調著，生活。
    車窗外，霓虹燈掩飾著夜幕初下的事實。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兩個讓人不甚唏噓的貶義詞竄上腦海的時候，貌似都已經在遺忘了他的本質，現在，這樣的腐敗生活，被多少人亡命的追求著。
    淪喪的是價值觀。但是，已經沒有人感到悲傷，大家都習以為常。
    現實，是一棵被剝開樹皮的老樹。
    尖銳的疼痛，急速的風幹，然後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便醜陋。
    所謂厚顏不過如此。
    記得不久前和以前的同學聯係，彼時親昵的惹人豔羨的班對也都分分散散的所剩無幾。
    然後想起那首歌，“他們在哪裏呀，他們都老了吧，我們就這樣，散落在天涯。”
    在朋友之中，自己是離家最遠的了吧。駱想著。
    最近總是不停的做莫名的夢，見到很久之前的應該忘記的人，記得那個曾經喜歡的作家說著，人進入頻繁的回憶就意味著蒼老。駱撫著又冒出青色糊茬的下巴，蒼老，貌似吧。
    在沒有空調的車上重複前進後退，搖搖擺擺，幾次來回之後，遭遇漫長的紅燈，等待等到汗水順著脖頸滑下來。正挑戰著脆弱神經的承受底線的時候，車進站了。
    跳似的擠下車，重生般的大力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駱融入到下班歸家的人群中，上天橋過馬路，回到租賃的，勉強稱作家的地方，煮麵條，洗澡，看電視，睡覺。
    時間突然變得短暫了，似乎還記得早上的陽光明媚溫和，一晃之間連傍晚昏黃的日線都沒見到就跳躍式的進軍到黑夜的地盤。
    很久以前被指責囂張的是自己，現在被自己指責囂張的是時間。
    人，怎麼會勝過自然呢。自然是那麼不可一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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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因果不會無緣無故的締結。像這些和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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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一夜無夢，但是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明顯的記得還在做夢。關於內容卻一概不知。混沌的一天，從不夠充足的睡眠開始。
    駱很快的把自己收拾妥當然後重複性的將自己推入潮湧般的人群中，擠公交電梯打卡上班。
    你相不相信，對麵坐著的相處很久的同事可以說的話不超過兩位數。一個部門的人都很可能見了麵叫不出名字。在以前，駱會認為這是不正常的，但是現在已經習慣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時候可以看起來很近實質很遙遠，又有的時候可以看起來很遙遠其實很近。
    黃朝柔發來短信說對不起很想你的時候，說不意外是騙人的。駱隔了很久回複著，你並沒有對不起誰。而我，過得比你想的好。
    然後換到那邊沉默良久，再回複的時候就是很直接的詢問著，我這樣打擾你你的女朋友不會介意吧。
    很明顯的試探語氣。駱於是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未立業不成家。
    是的。剛剛進入這個社會，腳步尚且未穩，何來心情養家。隻求糊口而已。糊口已經不易。
    然後黃再發了什麼，由於領導的頻繁出入駱無暇再看。隻覺得都有懷疑，這樣的人，自己真的動心過麼？
    有的問題由來已久，一直不容易察覺，但是一旦被察覺又多半覺得驚愕。
    很多時候駱在想，自己應該是殘忍的。但是這樣的殘忍卻是必要的。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所有的動物都有保護自己的本能，人類尤其發達，所以很多人會自私。
    駱不否認自己也會自私。
    所謂的無私已經瀕臨絕種。大家都是自私的，隻能說輕重不同。
    有點輕微的自私，在道德的界限中是絕對被允許的。駱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