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篇 第二卷 第14章 回憶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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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試圖掙脫,這個鎖鏈可是當年捆聖天朔的那根,它不但喂了毒而且被梵切爾頓家族長老施了定身魔咒,你越掙紮就會勒得越緊。”
夏吉天把綁著的夏堯提起來放在祭台上,嘶——刀子割開了他的衣服,露出了有些瘦弱而白皙的背……刀子在那脊柱上遊走著,發出詭異妖豔的寒光,刀尖最後停留在尾椎上——
“嗬嗬!現在我隻要用手裏這把麒麟刀,在這裏輕輕一劃,你體內所有的力量就會全部釋放……我馬上就可以成為整個暗界最強的人!哈哈哈哈——”
不知道為何夏堯整個過程都沒反抗,就像是被攝魂了似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可是卻沒有光澤,他趴在祭台上,無意識的轉頭——看見旁邊夏禹那濕潤的眼瞼,祭壇上血紅一片,夏禹的淚竟然是血的顏色??
夏堯的眼神動了,他試圖伸手,可是手已經被綁在了背後,他蠕動著向前,想要靠得更近——“夏禹——夏禹——你怎麼樣?哥哥在這裏——乖,不要哭!別哭!是不是很疼?……”
他語無倫次的安慰著,心痛的就像是被人揪著心尖似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滴在祭台上——形成一圈一圈的痕跡!
尾椎突然一股巨痛傳來,有什麼東西爭先恐後的往外逃竄……他茫然的回頭,看見了夏吉天那獰笑的臉——心裏突然有個聲音在說:這個人,就是這個人——是他傷了夏禹,是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啊啊啊——”
夏堯突然大吼,讓正在念著‘轉移咒’的夏吉天嚇了一跳,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夏堯一個翻身摔倒在地,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跟我抓住他!”
幾個已經被眼前這一切驚呆的手下,猛然聽到夏吉天大喊,這才反應過來,畏畏縮縮上前企圖製服夏堯,然而隻見夏堯握著鐵鏈一用力,啊哈——那據說很堅固的鐵鏈瞬間變成了一寸寸的廢鐵!
“廢物!快點抓住他!”媽的,那個人騙了我,這根本就不是魔繩!夏吉天沒時間去憤慨,眼見一切就要成功了,他可不想就此功虧一簣!“他現在心神渙散,還沒蘇醒,快點動手!”
夏吉天看見手下依然不敢上前的樣子,眼神如劍,氣不打一處來,大步上前抓住一個手下,將那脖子一擰,哢嚓——儼然已經斷了氣!其他人一看,這橫豎都是死,隻有拚了!
“啊啊——去死吧!”
他們蜂擁而至……夏堯已經完全神誌不清了,他的大腦裏有個人不斷在說:他殺了夏禹,他殺了夏禹,夏禹好痛,報仇!報仇!殺殺殺——
頓時——一片混亂!夏堯兩眼射出懾人的紅光,那冷峻的眼神,看得人不寒而栗,他似乎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雙臂一伸一勾,抓住一個人,張口就咬……
“他瘋了!快逃……”突然有人喊著!於是所有人開始逃竄,然而已經成魔的夏堯,速度快的如風,出手如電……所到之處,幾乎無人幸免!
饒是生性殘暴的夏吉天見此情景,也忍不住膽戰心驚,可是眼看就要成功了,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他計劃了十五年,怎麼能在這樣的關頭功虧一簣呢?他左右打量著,得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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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堯——”
“老大,你怎麼樣?”
“我這次沒來遲吧?”
…………吉斯四人衝進暗室,頓時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濃烈的血腥味差點窒息,昏暗的大廳裏,滿地的斷肢殘骸,夏堯雙目赤紅,渾身是血,正捧著一個人頭,陰深深的笑著!夏吉天似乎深受重傷,氣喘籲籲趴在祭台旁邊,手裏的匕首正對著夏禹的額頭!
兩人正對峙著——
怎麼回事?藍玥與吉斯快速的對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震驚與疑惑,看來事情已經超出了預料!
“哼——夏堯,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他!”夏吉天威脅著,他沒想到被解開禁錮的夏堯,竟然將能量融合了,隻是強大的力量一時讓他身體無法承受,導致他此時神誌不清恍如離魂!夏吉天真後悔剛才沒有快些動手,現在這般……恐怕得另找機會了!
“嗬嗬——”夏堯絲毫不為所動,他勾了勾嘴角,微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地獄來的使者,他甚至看都不看夏吉天,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還在流淚的夏禹。
“禹——是不是很痛?對不起!哥哥沒保護好你,對不起!哥哥陪你一起痛好不好?夏禹——”
夏堯蹣跚而堅定的走到祭台麵前,伸手拔掉了夏禹腳背、手心的鐵釘,完全不顧及他這樣做是不是會激怒夏吉天。
“你——別過來,否則——我真的會動手!”夏吉天有些心慌的握緊手裏的匕首!
夏堯抬頭看了看夏吉天,然後溫柔的捏了捏夏禹的小手,“夏禹乖,等一下哦,這個人好吵,等我解決了他,就帶你回家!”
夏堯話音剛落,夏吉天還來不及動手,就被他一掌擊倒。
夏堯撿起地上的匕首一反手刺進了他的心髒,然後像是扔垃圾似的將他扔開,木然的回到夏禹麵前!
“好了,現在安靜了!”夏堯說完,將夏禹摟到胸前,那透明的內髒嘩啦一聲流了出來,他仿佛未覺,隻是疑惑的看了看,然後笑了,“乖,別哭了,好難看——哥哥在呢,我們回家吧!”
“哥——”
聲音幾乎是含在喉嚨裏,可是夏堯卻聽見了,他摸著夏禹的小臉,那琉璃般的大眼睜得大大的,似乎想要說什麼!
“什麼也別說,乖!你睡吧,哥哥在身邊呢!”輕聲細語!
手慢慢下滑,來到那纖細的頸項,慢慢收緊……“寶貝乖,很快就沒事了!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
一切的記憶都斷在那刻!
眼淚已經流幹,李默轉頭看了看漆黑的窗外,竟然連一點星光都沒有!他記得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藍玥的床上。
藍玥告訴他夏吉天已經死了,然後菲櫻抱過來一個孩子,說他是夏禹!孩子長得很可愛,跟真正的夏禹很像,他知道菲櫻用她的異能改變了他和那孩子的記憶,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依然記得一切,清清楚楚!
可是他不想辜負同伴們關懷的心,裝著什麼都不記得,開始改組神龍幫,李默也以為自己忘記了,然而每到午夜夢醒時,夏禹無助的躺在祭台上的情景,那流出來的血淚……就在他腦海裏反複的重播,一再的折磨著他脆弱的神經。
他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直到遇見那個像天使一樣純真的女孩,隻有在她身邊,他才能安穩,隻有抱著她,他才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她成了他再次努力生活的支柱,她是他重生的力量,然而——上天似乎見不得他幸福,連這最後的溫暖也奪走了!
夏天——對不起!
夏禹是我心裏的唯一,對不起!我試過了,我努力了,可是我做不到,你就是你,跟夏禹是兩個人……我早認清了,可惜卻一直不願意承認。
對不起——夏天!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