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再次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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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樓裏氣氛有點緊,國王陛下的到來讓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倒是太皇太後一邊摘圍裙一邊調侃自己的孫子:“親愛的小威爾,這麼等不及來見你的王妃了?”
坐在正廳沙發上的男人,即使不是在王座上亦是儼然的國王威嚴氣勢,他看都未看一眼跟在老人身後瘦小的身影,古井無波地講明來意:“祖母,孫兒向您問好,今天下午您該與孫兒去議政廳!”
老人嗬嗬笑著搖手,坐到對麵沙發:“不急不急,我都這麼老了,你這孩子還不讓我有幾個安寧日,真是一點也不愛我!”
威爾麵對祖母的抱怨,冷峻的目光柔和了不少,讓一旁想行禮又怕被無視的瑞兒看呆了,原來他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心底積的酸澀好不容易才壓下,深呼吸目不斜視,不去看那冰冷的眼神,隻盯著他胸口的佩飾:“見過陛下!”
心莫名緊張,以為他又會漠視自己,好聽磁性的聲音不帶感情地嗯了一聲算做回答,雖隻是一個簡單的音符卻讓瑞兒眼睛發熱,急忙退開保持鎮定。
一旁的老人投給孫子不滿意的眼神,慈祥地拍拍垂著頭的瑞兒,對威爾笑語:“小威爾,你不是很喜歡中國菜嗎?正好,今天我們來嚐嚐瑞兒做的中國美食,機會難得,去議政廳先不急!”不等威爾作答,老人投個警告眼神,揚聲對老德爾吩咐:“你讓他們多取些食材來,今天我和威爾就在這用午餐了!”
老德爾含笑應是,抓著一臉打算看好戲的兒子萊卡去了,老人笑吟吟地盯著孫子難得微惱的眼神,睿智的目光掃過身旁幾乎讓自己快縮成了一團的孩子,不由愛憐地握緊他的手,她這冷情的孫子就是這麼氣人,讓這單純可愛的孩子傷心了。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惹人心疼的孩子,心裏打算多找找機會讓兩人相處,孫子雖然英明無比,可沒一點人情味,讓她一直心疼無奈,而且,她可沒錯過孫子進門時看向這孩子的目光是絕對不會對著陌生人會有的異樣情懷,至於這孩子,傻子都能從他單純無邪的目光中看出,他對孫子的癡戀,剛才那快哭出來的可憐模樣,任何人見了都會心疼,隻有他冷血的孫子才會無動於衷。
老德爾很快送了大堆食材來,瑞兒看得傻眼,又不是搞聚餐,這些食材幾十人都吃不完,他壓下心裏的酸澀,認真的挑選新鮮又有營養的食材,心裏小小的聲音在說:一定要讓他吃了就難忘,即使他不記得自己了,來日方長,至少要讓他不討厭自己,對!不能放棄!
想明白,心情也好起來了,認真虔誠地挑菜,他要做自己最拿手的,從未這樣慶幸過自己在皇宮裏一時來的興趣學了廚藝:酸辣湯、宮爆雞丁、烤全魚、琵琶鴨、五花肉、煎餅、雞蛋花、肉絲蒜苗、白芽小炒、梅花糕和佛跳牆的大補湯,很常見的家常菜,他用心做下來,色香味俱全,直讓一旁的仆從們咽口水,太皇太後早等不急開吃了。
而威爾陛下一直如常地坐著,上一道菜就象征性的嚐一口,也不表態好不好吃,讓仆從們心裏直為王妃殿下抱不平,王妃殿下是那麼認真的、任何一個過程都是親自動手的做著,明亮的眼神一次次期待又一次次黯淡,連想看戲的萊卡都不忍心瞧了,直朝端坐在那的男人投去不平目光,於是氣氛很是詭異。
華貴的餐桌旁,這邊的太皇太後一直不停吃不停品評誇讚,比平時多添了飯,直讓老德爾樂開了花,另一頭的男人,麵無表情地嚐,那一臉的不耐煩直讓人心寒,而王妃殿下跑進跑出,忙的仆從們都看不下去了,可又幫不上忙,那瘦弱的身影在每次轉身後都會縮小幾分,幾乎是虐待自己一樣,燙著手也不在乎,沒人敢出聲,都呆在那看這不和諧的場景。
終於,老人看不下去了,放下湯勺,溫和的眼神添了淩厲,幾十年國王之位上積累出來的氣勢沒有因年老而消減,平緩而威嚴:“你是大英帝國的國王,既然已經選定王妃,就請給予最基本的尊重,我不要求你如何喜歡,但你要記住,你是他的丈夫,你有義務保護與照顧他,他會因你的冷漠而受傷!”
所有人噤聲,隻要是皇室就有紛爭,一個不得國王喜愛的王妃在皇室裏會很難生存,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悲劇,王妃因不得國王喜愛被仆人辱罵自殺身亡,老人看向端著菜站在餐廳入口的少年,目光溫和,這樣一個純澈的孩子,即使得到多少人喜愛,可得不到這漢金白宮主人的喜歡,終歸會被不公對待,他不希望這個少年受到那樣的傷害,重要的是這孩子很愛她的孫子,這樣卑微的、哪怕隻得到丈夫丁點關愛都會高興地愛,他希望他的孫子能知道珍惜。
麵對老人嚴肅地話,對麵的國王有刹頓住,就恢複如常,表情沒有任何波動,抬眼對老人說:“孫兒知道了,祖母!”列行公事一般的回答,讓門口的人影輕顫,晶亮的眸子蒙了水霧。
他還在期待什麼?期待他會安慰關注自己或誇讚一下菜好吃?還是他會聽奶奶的話演戲般施舍自己一點喜愛,嗬,好苦,為何會這般的苦澀心疼,在他眼裏,自己隻是個陌生人嗬,即便他對自己還有點印象,他也不會看上一眼,跟當年一樣,不論自己怎麼在他身邊說話想引起他注意,他都不曾開口說過話,隻用依舊冰冷的眼神無視自己,那時候他還允許他無齒的靠近,如今是毫不猶豫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退出去,瑞兒強忍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滴在湯裏,他看著倒映的淚臉,好醜,為什麼要哭呢?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沒義務要回應他的癡心妄想,既然早已明白,還哭什麼?又心痛什麼?
“你沒事吧?”一道溫潤關心的聲音在麵前響起,隨著一塊幹淨的方格手帕遞了過來,瑞兒一驚,慌忙抹掉眼淚,抬頭,是塞德·愛德華,他褐色的眼睛全是溫暖關心,急眨眼扯出微笑:“沒事,謝謝您,嗯,沙子不小心進了眼睛!”
對於他蹩腳的掩飾,塞德沒有取笑,什麼也沒說,隻用手帕給他拭臉,瑞兒愣住,臉立即紅了:這個男人,真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