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受重傷躺在床上的蕭林，看著殘了一隻眼的墨菊，我真是慚愧又後悔。當時我跪在她們二人麵前，指天發誓，我絕不知道母親把墨菊娶進門的消息，而且我發誓，這輩子我定然會找機會回報她們二人，彌補我對她們二人的虧欠，隻要他們二人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然盡力去辦。
    離開她們後，我開始調查墨菊的妻主，她叫五女是家裏排行第五的女子，可卻沒人知道她叫什麼，而知道的人又沒有人願意告訴我，就在我多方打聽，想知道五女的一切，好想辦法幫助她時，我知道了一個驚心的秘密。
    原來她的本名叫龍原，龍家在我們的國家也是個大姓，可是就在前一年這個家族突然被皇上抄家，我猜想她肯定是龍家的後人。當時年幼的我，還一直希望能有機會查到真相，再讓我母親用她無邊的權力為她家平反。
    可就在我調查後，我卻恨不得一頭撞死，真沒讓我想到，龍家竟然是被我母親下令抄家的，理由也是被母親栽贓的，那樣一個為我舍命的人，原來竟然是和我一樣，是一個生活在大家族從小就接受貴族教養的女子，可她卻因為我的母親失去了一切榮華。
    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她們，我去龍原家磕頭認罪，告訴她是我母親陷害的她龍家，是我母親害她失去了一切。我讓她殺了我，我願意為我母親贖罪，她卻平靜的告訴我，她早就知道是我母親害的她龍家。我不解即然早知道是我母親害得她家破人亡，隱姓埋名的生活，為何她還要冒死救我。
    我還記得當時她隻是平靜的看著，靜靜的說；我是我，我母親是我母親，這本就是兩個人，她不會把對我母親的恨放在我身上，那對我不公平。那一刻我才查覺自己的渺小，在她麵前，原本富足的我，變得貧窮了，原本驕傲的我，變的卑微了，那時我才明白，墨菊愛著的是個怎樣的女人，那才是真正的女人，我在刹那就知道，和她站在一起，墨菊永遠不會選擇我。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有一天即使讓我為她死才能彌補我們家對她的傷害，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看著這個陷入沉思的女人，我已了然，她說的故事我已從另一個人嘴裏聽過。看著她戴在臉上遮住單眼的眼罩，那繡工還真是熟悉啊！
    “你那隻眼睛沒瞎吧？”我放鬆身體，知道今天必然能逃過此劫，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獲。
    “你是誰？”那看不出年紀，但現在我已確定，她和五伯的年歲差不多，已是近五十的人了。她眼帶殺意，狠狠的瞪著我，仿佛我不能說不明白，她定然會千刀萬剮了我。
    “你管我是誰，你們這寨裏還真是不懂待客之道，既然是有事相求，自然該為我們上杯茶喝啊！要知道我這個人，不喝茶是不喜歡開口講話的。”我坦然一笑，那女子看著我的眼變得更厲。
    “你到底是誰？你從哪知道我的事？”看她眼中帶著刀子，我也沒有動怒，以她現在的身份要是讓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恐怕也隻會遭到危險。
    我站起身，坦然的迎視她，嘴邊掛著我特有的笑容，沒人能看懂我的心思，我隻是越走越近，而她的身體卻越挺越僵直，眼神發直的看著我，有不解，有茫然，就這樣呆愣著看我走近。
    就在我與她有一步之遙時，她帶著狠厲的手抓向我放於腰側的右手，她眼中迅速閃過的殺意我沒有錯過，我心中也是一寒。可越是感到恐懼，我越是笑的從容。
    可就在她手要抓到我手的千鈞一發之際，錦已經從我身後出手，出劍斬向她的右手，而就在這時，她的脖子上已架上了一柄，銀晃晃的彎刀。萬俠不甘心的把手繼續向我抻去，有著玉石俱焚壯烈。而她脖子上的彎刀，也因此已見了血印，錦的軟劍已離她的手不足一毫米之隔。
    萬俠自知後果嚴重，如果她傷了我，她的手注定要斷掉，脖子上也注定會留下個碗大的疤。而明年的今天也必然會是她的忌日。
    萬俠這才縮了手，不甘心且憤怒的望著我。我沒有看向她的眼神，而是抬頭，看向她身後，彎刀的主人，這個在關鍵時刻衝上來，為我而動了殺氣的女人。這人正是我的趕車婦，莫然！
    莫然迎上我帶笑的眼，很氣憤的瞪著我。“你個死丫頭，找死是不是，找死也別帶著我，如果在我身邊你讓人殺了，回去那幾個老家夥還不活活剁了我，即使不剁我，也會說話說得煩死我。下次不準你在這麼冒險，你要是再敢這樣我就……我就……”
    “莫姨，你就怎麼樣？”我爽朗一笑，才繼續說：“你就……？也不能怎麼樣，你該知道她們多疼我，你要敢對我怎麼樣，小心她們回頭都找你說話，煩也煩死你。”我賴皮的樣子，讓莫姨不甘的瞪著我。
    莫姨也是武林中出了名的人物，因為秦姑姑和無刹大叔對她有恩，我這才認識她，而我又替她報了血仇，她這才跟著我，江湖人都稱她‘啞閻王’她不愛說話是出了名的，今天如果不是太氣憤自然不會說這麼多話，能把她氣到對我大吼出聲，我可是很有成就感的。我自然知道那是莫姨和她們一樣，打從心裏疼愛我。
    而莫姨不僅出手，快，狠，準，更是從殺人，到那人變成死人，絕對不會發出一點聲音。不隻是身體輕盈，不會讓對手聽到一點聲音而有了防備，她的嘴更不會發出一點聲音，聽無刹大叔說她最多三年沒有說過一個字。
    看著莫姨氣憤的瞪向我，我衝她調皮一笑；“行了，莫姨你也別生氣了，讓你一句話說出這麼多字，我可是很有成就感的。”
    “哼！”莫姨沒有接話隻是瞪了我一眼。
    “放心，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我知道莫姨是疼我，擔心我這才動了怒的。”
    “哼！”莫姨還是沒有接話，隻是她的眼睛似乎在說：‘你知道就好。’
    “莫姨，你看為了聽你說話，我連命都舍了，你怎麼也不理我。”
    “哼！”
    “莫姨，難道你還要我下次用這樣的辦法逼你說話不成。”我佯裝無奈的望著她。
    “不準，下次你要是再敢這麼玩命，看我不告訴她們，讓她們煩死你，我可記得有人被她們五人煩的，三天不敢回家。”莫姨要笑不笑的望著我，這還真是嚴重的威脅。
    我自然記得上次她們五人一起批鬥我，白天黑夜的纏著我說教，讓我三天沒敢回段府，那次也是因為我做了件極冒險的事，差點把命玩丟了，她們五人才會如此氣憤，如此整我。想到這，我不禁溫柔一笑，那是一種溫暖，雖然當時我很無奈，極力躲必，我卻在那時享受到了家的溫暖，她們六人的疼愛讓我真正感受到了家這個詞。想一想也好久沒有回去看爹了，這次去過蒼渺國，我該回家去看看爹了。
    我低頭，看著僵坐在椅子上的萬俠，唇邊又勾回淺淺的笑意。側過身，輕低下頭，貼上她的耳際，她的身子瞬間變的僵硬。
    “我知道你故事的下半段，我很好奇，如果讓你接著講下去，你會講真話嗎？你真的會把這故事的經過原本的講出來嗎？”我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音量，小聲的對萬俠講著悄悄話。